第九章 鬼打牆

「哎！」我一出門，就看見那收銀員手往邊上胡亂一甩，正好摸著一塊兒轉頭，抓起來，「呼」的一下，照著那小矮子的頭砸下去了。

攔是攔不住了，就看那收銀員一磚頭子正砸在那小矮子頭上，得虧這小矮子矮，可能他也是沒料到這目標會離自己那麼遠，晃了一下，砸偏了。

你想啊，如果倆人身高一邊大，這一磚頭砸過去，有勁。但是，如果目標比自己矮很多，但是胳膊就那麼長，那麼你掄磚頭的力量就會在過程中消散，甚至因為對距離的計算有偏差，導致無法命中。站著是這樣，躺著也差不多。

「哎呦！」磚頭沒打中那矮子的頭，打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划著到了地上。小矮子勁兒是真不小，側身一撞，把收銀員撞開，緊接著一把把那磚頭奪了過來，倆小短腿那個利索，蹬歪兩下站起來了，一磚頭，砸下去了。

收銀員沒站起來，坐在地上伸手胡亂一塘，把他推開了，那小矮子也沒再追擊，可能是看我過來了，再加上我這麼大個個子，怕我不幫他，自己吃虧，竟然轉身撒腿跑了。

別看這人矮，跑起來是真快，「嗖嗖」兩下沒影了。與此同時，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

還沒等我再看一下那小矮子的背影，眼角餘光突然瞥到天上有什麼東西在動，仔細一看，可了不得了，那小鬼正飄在天上，張著血盆大口，正一臉奸詐的看著底下那小收銀員。

「不好！」我心念一動，腦中出現手機頁面，上面的時間顯示，十二點了。這鬼要動手！

那鬼根本沒有讓那小收銀員看見自己的打算，飄在天上獰笑著伸手指他，看樣子要施法。霎那之間，青銅劍被我握在手裡，剛想上前，突然餘光一瞥，卧槽，這什麼破劍啊！

青銅劍，老聽人說，電視劇里也演，那模樣和我手裡這把一個樣，大差不差，但是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長短。不老說君子三尺長劍嘛，我這個，最多也就半尺吧。

太他媽坑了吧！這麼短，怎麼打？但是莫名其妙的，我在覺得有些坑爹，覺得一會兒肯定會近身到幾乎肉搏的戰鬥的同時，我卻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把劍根本還沒發揮出威力，這種盲目的自信可是前所未有，讓我大吃一驚。一會神卻發現，胡思亂想的同時，我已經到了跟前了。

「大……大哥，別，別，饒命啊！」

可能是看我拿這把劍，再加上塊頭太大，估計我是搶劫的，直接嚇懵了，坐地上就哭。我心裡一通罵，你個大老爺們能不能有點骨氣，剛才磚頭卯人那勁兒哪兒去了？

罵歸罵，手上動作我是一點也不敢停啊。那小鬼可能是認定我看不見他，再加上看起來沒有威脅，也就沒管我，繼續盯著那小收銀員。

我一看，哎呦，我這暴脾氣，還敢無視小爺我，行嘞，今讓你認識認識，別拿胖子不當一回事。一咬牙，攥著青銅劍使勁往他那邊一甩，心說：「我去你大爺的吧！」

那小鬼飄在天上，離著收銀員頭頂都還有一段距離，雖說這收銀員是坐著我是站著，但我這是斜線。學過三角形的都知道，這斜線最長，而且為怕他反應過來傷我，我還得離著一段距離。之前就說過，這青銅劍，也就一尺左右。

按說，這劍就根本傷不著它。可就在我揮劍想著要攻擊的時候，就這劍上突然「唰！」閃出金光，緊接著就那劍尖上「歘歘歘——」吐出三尺劍芒！

這一劍掄過去，那小鬼嚇一大跳，「哇哇」的大叫，嚮往后閃來不及，「噗」肚子上讓我劃出來一口子。

哎呦，這下了不得了，那小鬼中招，隱身法一下子失效了，收銀員看我往上砍，也向上一看，一下就崩潰了。

他這麼一個普通人哪見過這個去啊？這半夜凌晨，外面一抬頭看見一小黑鬼，一嘴獠牙，三角眼放精光，肚子上一道口子「噗噗」往外冒黑氣，飛在天上是「哇哇」亂叫，說不出的恐怖，擱誰身上都得嚇懵。當然了，我差著點兒，怎麼呢？看半天了我都，習慣了。

「哎呦我的媽呀，救命啊，別過來！大仙，大仙！快救我啊！」那小收銀員連哭帶叫，連滾帶爬直接到我身後，跑著我大腿就不放，一口一個「大仙」叫著。沒辦法啊，一來這兒除了他就是我，沒別的能依靠；二來看我剛才揮劍可能覺得我有兩下子；三來，就是這劍太霸氣了，復古三尺青銅劍，還能發光！我就是說這是熒光棒他都不信啊。

「來你給我起來！」我一把薅住他后衣領，仗著勁兒大，給拎起來了。

他也是嚇得腿軟了，踉蹌兩步，扶著我肩膀才算站穩了。我看著他這狀態心裡這個氣啊，你這是給我添亂啊！本來就沒把握，你還在這兒拖後腿。晃了晃肩膀，對他說：「你要再這麼廢物我就把你扔這兒了啊，能不能爺們兒點？」

「啊，啊，哦，好，好。」

這小伙是真嚇蒙了，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鬆開我肩膀，站住了，站是能站住，但就是哆嗦，而且我還很奇怪為什麼地上是濕的，還臊呼呼的。

沒再去理他，仔細盯著那小鬼，手裡掂量著這青銅劍。你別看這劍是大了，重量倒是不變，還挺順手的。對面天上那小鬼肚子上被我砍出的傷口「呼呼」冒著黑氣，籠罩全身，看著十分恐怖詭異，黑氣之中，一雙三角眼死死的盯著我們倆，看得我是直發毛。

「小莫，小莫，你快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打贏它？」

小莫和我一樣，精神高度集中，聽到我的問話立刻回答道：「主人，您現在實力很弱，法力也是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您現在根本沒有什麼攻擊的技能，無法對鬼造成實際性傷害，能夠打鬼的，也就只有這把青銅劍而已，而且，無法遠程攻擊，想要遠程打擊，只有擲劍。」

「那小莫，劍擲出去之後，我還能收回來嗎？」

「主人，從裝備商店裡買來的東西都是和您有過血的交易的，相當於簽訂了契約，只要您心念一動，便可召回，只是，終歸是有時間上的滯留，很有可能被鑽了空子，而且，那個小鬼似乎有法術，完全可以在您打不到的地方施法。」

「我去！怎麼還帶這樣式兒的！」我暗罵一聲，趕緊問小莫：「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跑！」小莫的回答乾淨利落。

「跑？」

「嗯，主人，成大事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審視奪度，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跑再說。」

確實，小莫說的對，好漢不吃眼前虧，逞一時之勇沒什麼好處，但是眼下，這逼都已經裝了，還能裝完就跑？不行，得有頭有尾。

心裡一合計，說行嘞，今兒就今兒吧，一抬手，青銅劍直指那小鬼，是爍爍放光。那小子可能也是被傷了一次有些忌憚，雖然是氣得咬牙切齒，但沒敢近前。

我一看行嘞，有效果！手上一催，體內僅有的一點法力灌入青銅劍，瞬間這劍身上是金光大放。那小鬼一見不好，後撤一點，我眼疾手快，右手這劍放下了，左手一甩「呼」一瓶可樂就飛過去了。

我進這店裡是為了買喝的，拿瓶可樂還沒結賬就發生這麼個事兒，倆人在外面打架我也是太緊張了，就沒撒手，一遭帶出來了，揣兜里了。萬沒想到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用上了！

一甩手，心說：「我去你的吧！」一回身，抓著那小收銀員的手，抹頭就跑。

早先看電視劇的時候啊，裡頭出現什麼被鬼追啊，被人追啊，災難來臨啊之類的鏡頭，總是會說：「這主人公是不是智障？怎麼不往那兒跑，為什麼往死胡同里跑？」現在這事兒到了我自己頭上，就知道了，真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哪去管那些個，能跑到哪兒就跑到哪兒，怎麼順怎麼跑，但凡哪個方向有一點覺得蹩腿，覺得可能能絆著、晃著什麼的，那都不往那邊走。怎麼呢？你晃一下就讓人追上了啊！

好傢夥！一手攥著劍，一手拉著小收銀員，瘋一樣的往前跑啊，就這一刻感覺兔子都是我孫子。穿大街越小巷，走衚衕闖弄堂，跑了好半天，到了一個拐彎的地方，突然可能那收銀員讓東西給絆著了，「撲通」倒了。我剛聽見聲兒，就覺得手上一沉，身子沒反應過來，就著轉彎的力量「呼」甩出去了，肩膀頭子整撞牆上，這把我疼的呀！

「哎呦，呵，我這事兒乾的，真展揚！」

我背靠那面牆，捂著肩膀，不禁自嘲道。本來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除魔降妖替天行道，結果弄這麼一個下場，真是大逼裝不得。

那小收銀員也摔得不輕，再加上基本是被拖著走，也累夠嗆，我還行，那手機在我體內，隨時補充體力，還不算什麼。

手提著青銅劍，左看看右看看，沒有那小鬼的蹤影，略微鬆了口氣，興許他只是找一個倒霉蛋做替身，看這個跑了就找另一個，但轉念一想，別放鬆警惕，備不住這小子現在就貓哪兒呢。這傢伙渾身黑不溜秋，再加上身材短小，這周圍連房子帶樹，連電線杆子帶柱的，哪兒不能藏啊？

站在原地沒動，背靠著牆，有點安全感，免得讓他偷襲了，兩隻眼左瞧右望，也沒看見什麼鬼影。估摸一下時間，牛眼淚一滴只能管一個小時，現在還沒到，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又給自己抹了兩滴，看了看那小收銀員，現在他差不多也緩過來了，也就順便給他也抹了兩滴，總不能讓他知己不知彼啊。

抹完之後，我們倆人又繼續站在原地不動，想看看什麼情況。約摸著過去了有一分鐘，我實在忍不了了，這小鬼也忒有耐心了，咋還不動手啊？正犯難呢，我突然一想：哎，可以問問小莫啊，人家同行，備不住知道這傢伙「打獵」的規矩。

「小莫，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吧，這小鬼在哪我現在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這按理是個什麼套路？」

約莫著過了有三秒鐘，小莫回話了，很為難的樣子：「主人，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我現在還不清楚，而且奇怪的是，它的鬼氣在進這個衚衕之前還有，進了這個衚衕之後，突然就沒了，而且，這周圍，好像還出現了三四個十分弱小的鬼魂，從剛才開始就站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不動，至於他們的目的……」

聽到小莫在最關鍵的地方停頓，我一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忙問道：「怎麼了？你知道他們的目的嗎？」

「主人，具體的我不知道，不過這幾個鬼站的位置，似乎構成了一個陣法，但這是用來幹什麼用的，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這個陣法是需要一定時間來完成的，而它們又是絕對不會讓您在陣法完成之前走出去，所以，我敢肯定，在您的周圍，安排著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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