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紛爭

第十章 紛爭

「宋家哥哥,我邀請你是主人情意,你不去是你的想法,可我們姐妹說話,與你何干?我今日就是要帶姐姐去我院子里做客,姐姐還沒說話,你也還未娶她,憑什麼替她開口?」

沈鬱一字一句直指宋衿還未迎娶沈馥的痛腳,眼裡滿是快意,她方才可是聽見了,沈馥這個小賤人對他疏離得很,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能對沈馥多喜歡!

「燭照哥哥,我跟展貝去去就回,你要是不願意去。就算了。」

沈馥生怕沈鬱激將,到時候讓宋衿出事,這才連忙開口答應,並示意宋衿儘快離開,誰知道宋衿只是看了她一眼,接下來的動作讓沈鬱嫉妒到幾乎發狂。

「我去接泉哥兒,然後陪你一起去,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宋衿眼裡的情意濃郁的幾乎要溢出來,沈鬱貝齒咬緊下唇,看著宋衿遠去,心裡滿滿當當都是不甘,憑什麼,憑什麼沈馥那樣對他,他還能這麼喜歡她?

沈馥攥著沈馥胳膊的手掌逐漸收緊,哪怕隔著布料,沈馥也覺得疼痛難耐,面上卻紋絲不動,輕巧抽離手臂,語氣疏離。

「妹妹,你攥疼我了。」

沈鬱一時間竟然愣怔,收回手指看著眼前的沈馥,她很清楚自己剛才用的力氣,哪怕是自己,也會痛的大叫才對,可是為什麼沈馥可以這麼平靜?

「姐姐!」

沈泉被宋衿牽過來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人就看見兩姐妹近乎對峙一樣的情景,宋衿心頭髮緊,沈泉年幼卻不曉得有什麼,歡快喊了一聲沈馥,就徑直撲進沈馥懷裡,直折騰的她踉蹌不止,臉上卻笑的格外開心。

「泉哥兒重了好多,姐姐生病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好好讀書啊?」

沈馥的手捏上沈泉臉蛋,直把小男孩兒捏出個小雞嘴,唔唔唔的說不出話,兩姐弟玩得開心,宋衿也看的開心,沈鬱只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一樣。

「……姐姐,咱們走吧。」

沈鬱向沈馥開口,沈馥這才從沈泉臉上收回手,溫溫柔柔的牽著沈泉看向她,眼裡是令沈鬱從小到大都看不習慣的平靜與溫柔,像是一面鏡子,照見她所有的不甘與惡劣情緒。

「咱們走吧,我也想嘗嘗母親給你置備的糕點。」

沈鬱目光掃過宋衿,轉身帶路,臉上滿是即將得到宋衿的欣喜。

「姐姐,我有一些私房話想跟你好好說一說,就是不曉得你有沒有興趣聽?」

沈泉年紀小,吃甜食吃的不亦樂乎,沈馥卻沒怎麼下嘴,實在是她不放心沈鬱,沈鬱卻不以為意的樣子,親自為宋衿端茶,甚至連沈馥都送了一杯。

沈馥聽她言語,又看了看宋衿,宋衿點頭示意他會照顧好沈泉,沈馥這才起身,跟著沈鬱來到正院後頭廂房處,兩姐妹相對而立。

時有微風,拂動美人袖。

沈鬱立在沈馥對面,看著她袍袖微動,鬢髮飛揚的清俊姿態,眼裡的怒意盛不住,肆意流淌在面容,好似惡斑突生,猙獰難堪。

「姐姐,你為什麼不能把宋家哥哥讓給我呢?明明你也不喜歡他啊。」

沈鬱輕飄開口,滿是對沈馥行為的不解,又好似怒極,向沈馥貼近幾步,沈馥頗為奇怪的看著她,抬手挽了挽鬆散鬢髮,想著今日頭髮沒梳好,嘴上漫不經心一句,卻氣的沈鬱險些失態。

「你配得上他嗎?出身,才情,還是容貌,沈鬱,你攬鏡自照,難道不會因此難堪嗎?」

沈鬱卻出人意料的笑出聲,一步步靠近沈馥。

沈馥下意識要避開水邊,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霎時冷臉看著步步緊逼的沈鬱,臉色冷凝,她萬萬沒想到,沈鬱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胆的下藥,沈鬱卻好似沒有看見沈馥臉上的怒氣一樣,滿臉都是興奮:「姐姐,你想不到吧?那些東西我也吃了,為什麼我沒有事呢?還不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要是肯喝茶,也不至於現在這麼凄慘,哦……我忘了跟你說,宋家哥哥他知道我之前推泉哥兒入水的事,肯定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家裡吧,他那麼喜歡你,所以我才會這麼急啊,等生米煮成熟飯,會有怎樣的名聲,我已經無所謂了。」

沈鬱臉上似哭似笑,顯得偏執可怖,沈馥動彈不得。像木頭一般立在原地,身後是粼粼波光,沈鬱卻沒有對她下手,而是伸手拍了拍沈馥臉蛋,拂袖而去,沈馥看著她的背影心急如焚。

另一邊,宋衿也帶著沈泉,眼見沈馥久久不回,正要去找她時,沈鬱卻笑眯眯的從外頭走來,伸手就想在沈泉的臉蛋上捏弄,沈泉卻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往後一躲,拽著宋衿的袖子,一臉疏離,沈鬱也不生氣,含笑向宋衿開口。

「姐姐她人不舒服,說先回藏珠院,讓我好好款待宋家哥哥呢,軟玉,還不回去伺候你家姑娘?」

她語氣輕飄,明擺著遮掩都懶得遮掩,軟玉心知是沈馥出事,驟然紅了眼圈,又怕沈鬱藉機對宋衿做什麼,徑直杵在宋衿身邊,不願離去,沈鬱見狀,緩緩行到她面前,手掌高抬,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腕子。

「賤婢,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我要做事,也輪到你不聽?」

眼見著軟玉就要被沈鬱掌摑,宋衿卻冷著臉攥住她手腕,男子溫熱體溫觸碰,沈鬱有些羞赧,只是在宋衿看來,便格外惺惺作態,令人望而生厭,他直接甩開沈鬱,轉頭將沈泉交給軟玉,他知道沈馥必定出事,他需要去找她。

「你先去找藏珠,我替你攔著她,實在找不著人,你就去找我娘,知道嗎?」

軟玉眼中帶淚,狠狠點頭答應,帶著沈泉離開,宋衿剛想擺脫沈鬱,卻驚愕發覺自己身體發軟,半點力氣也用不出,只能勉強扶牆,待要開口,又一聲動靜也沒有,沈鬱看著他這副模樣,笑的得意又張揚。

「宋家哥哥,別白費力氣,這可是我娘帶來的東西,你們不總是唾棄她出身嗎?那你們知不知道,這些葯,也全靠她的出身,我才能拿的到,你放心,沈馥沒事,等你我行過周公之禮,她大抵也沒事了。」

軟玉並不知沈鬱圖謀,只帶著沈泉匆匆忙忙往正院趕,滿臉帶淚,跑的幾欲昏厥,她心急如焚,連沈泉都顧及不上,以至沈泉好幾回都不慎崴腳,他卻乖巧,一聲不出,生怕打擾軟玉。

「阿郎夫人在裡頭會客,你這副模樣也想進去?快滾吧。要是髒了貴客眼,你有十條命都不夠你用的。」

未曾想,還沒到門口,她就被周芸早早安排在門口的婢女扣下,軟玉滿臉淚痕,從頭上拔下一支成色極好的簪子,塞到對方手裡,低泣哀求,淚珠滾滾順著面頰滑落,砸在地上,兩個婢女對視一眼,面不改色將簪子收下。

軟玉見狀,以為沈馥有救,急匆匆的就要往裡頭沖,卻被人架著胳膊丟在地上,方才收禮那兩位,嬉笑看她,臉上全是嘲諷之意。

「軟玉姐姐,你做夢呢,我們怎麼可能放你回去,剛才那隻玩意,算是我們不跟夫人告狀的,你快回去吧,再多留一會兒,我們可不客氣了。」

一字一句,都在嘲諷軟玉痴心妄想,她無力的坐在地上,手中傷痕纍纍,是被砂石擦破手心留下的痕迹,那兩名丫鬟看都不看她一眼,嬉笑著往院子里走去,竊竊私語,卻刻意讓軟玉聽的一清二楚。

「姐姐你看,這隻簪子成色真好,果然是傻子留不住的東西呢。」

「哎,可不是么,哪來的傻子,上趕著給咱們送東西,大姑娘就是個紙老虎,誰會幫她呀,真是痴人說夢。」

軟玉頹然,掌心疼痛刺激著她,她無助向藏珠院看去,卻看見院中那株合歡樹亭亭如蓋,顯得頗為顯眼,她耳畔驟然炸響藺赦的話:「如果有事,找我。」

軟玉像是旅途中陷入困境的旅人,看見綠洲一樣,驟然有了力氣,抱著沈泉向院中衝去,眼角淚珠沁入鬢角,她在惦記著自己的姑娘。

「沈鬱……」

沈馥一個人立在亭中,仍舊是連動動手指都覺得困難無比的境地,不知道是沈鬱故意安排還是巧合,此刻她的周圍,一個人都看不見,最要命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好像都隨著消失,她眼前開始陣陣發黑。

「唔…!」

一聲悶哼,一縷鮮紅從沈馥唇角滑落,她眼中有一團野火,灼灼的燒,掩在袖中的手指輕輕抬起。

燭照哥哥,你等我。我馬上回去,不會讓你因為我被沈鬱下手。

「我家燭照怎麼還不回來?時辰有些久,我去看看他吧。」

在正院的宋夫人無端心悸,心裡生出不祥預感,她起身就想告辭,周芸卻不肯輕易放過她,視線掃過,帶上些溫和笑容,手指輕敲桌面,竟不惜以沈馥來要挾宋夫人,將宋夫人氣的臉色難看。

「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處理比較好,想要藏珠好過,當然也得讓貴家公子,久留一會兒才行啊,宋夫人。」

宋夫人含怒回頭,視線與周芸對碰,滿是怒意,周芸卻十分快意的看著她,心裡滿是報復的快感,她倒要看看,等到她的女兒跟宋家那名公子在一起以後,這個女人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而此刻,立在亭中的沈馥,正拚命以痛覺刺激著自己的身體,唇上滿是傷口,好不容易能動彈的手指跟手掌,也被她掐出斑斑血痕,正當她近乎絕望的看著沈鬱所在的院子時,卻有人從身後替她分開掐緊掌心,語氣無奈而溫柔。

「我去救燭照,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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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風華:殿下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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