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滅門

這三字一出口，姜明澤心體內剩餘所有能量一掃而空，一種脫力感隨之而來。這時的他有些後悔，裝這逼幹嘛，賣個破綻跑了就算了，還杠上了。主要是他實在不知道這前世的真經對這裡的妖邪有沒有作用？

不過他似乎忘了古人的一句話，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啊。

那妖狐聽到三個字以後好似看到命中剋星一般，嘴上發出一聲尖叫，隨後萎靡不振。若是此時有人抬頭看天，會發現本是烏雲密布的天空竟然出現了一個空洞，好似一個黑袋子破了一個口子。

洞口所對之處正是狐狸所在的位置，但洞口內並沒有陽光照射，很是奇怪。

慢慢的妖狐隨之消散，化作一團黑煙，而四周的紫霧也逐漸褪去。倒在遠處的女子更是一口鮮血噴射而出，聲音極其虛弱道：「師哥，快走！」

另一側的持劍男子燕飛聽到師妹呼喚再不敢停留，幾個閃身抱住倒地的凌蓉蓉，又不加以掩飾的狠狠瞪了姜明澤一眼，這才遠遁。

看著遠走的二人，姜明澤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而這時皇城之內突然傳出撞鐘之聲，共響聲三次。

咚——咚——咚——

隨後出現了一個整個河川都能聽到的尖銳刺耳的太監聲音。

「虛歷一二五九年，雙德王朝大柱國姜玉龍將軍因用兵不善，貽誤戰機，而又畏罪自盡，經眾大臣商討，決定將姜家滿門抄斬，但朕念及舊情，繞過其女眷，發落三善園為奴，欽此！」

隨後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籠罩合川，然後急速上升直到消失不見。而金光剛剛消失，皇城之內飛出一片黑色怪鳥，叫喚之聲亂人心神。

姜明澤雖然剛剛來到這世間兩年，可他也直到所撞之鐘名為「破鍾」，此鍾乃當今皇室祖宗所留，作用於連接上神。簡單點說就是人來聯繫神的一種手段。那金光衝天而起，等於像上天發送了郵件，若是沒有異象降臨，就代表天神同意他們的做法。不過現如今只是走一個形式罷了，畢竟誰也沒看過老天不同意時候的樣子。

之後那些黑色怪鳥這時皇室的黑羽衛，專門執行滅族的殘忍勾當，看來聖旨雖說是滿門抄斬，但執行卻是直接屠族。至於最後說的饒了女眷，更是可笑，只說是因為反抗被誤殺就好了。

想到這裡，姜明澤怎麼還敢休息，想站起身卻又根本做不到。

體內能量絲毫不剩，只有那阿四的煞氣還在體內運轉。嗯？等等，煞氣！

既然體內能量以空，那就用這煞氣代勞也是一樣，只是行動過後，怕是要找個地方休息個月把時間了。不過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他信念隨動，控制煞氣入丹田，隨後再反哺自身。

背起阿四，他急忙忙就像姜府狂奔。雨還在不停地下，大街上也沒有其他人，一路無阻，來到姜府三條街外，就已經聞到了些許的血腥之氣。

阿澤只好放下阿四，自己找了條隱蔽的府內暗道，走了進去。暗道一般都是給姜府的探子準備的，只是姜明澤玩耍只是無意發現的，主要是這暗道所藏之處在他眼裡太過簡單。

他小心翼翼摸進後院來帶他娘親的房門之外，房門已是開啟，有他娘的貼身丫鬟百合在外面守著。丫鬟看到姜明澤大驚失色，一把抱起他帶入屋內，看黑羽衛還沒來到這裡，急忙將門關上。

「夫人夫人，小少爺回來了。」

床榻上的姜夫人早已是油盡燈枯，只是艱難撇過眼看了一眼姜明澤，他拽了拽床簾示意他過去。

姜明澤來到窗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喊道;「娘！」

「咳咳，澤兒..娘知道..你...不是你。咳咳咳。」

「娘。」

「不過娘不怕，這個....時候你..還能...回來看我，我呢..就認你這個兒子。」說完又是重重的咳了兩聲，已經有鮮血從鼻子里留了出來。

丫鬟趕忙用手絹擦了擦，哭腔著說：「夫人，您別說了，小少爺一直是小少爺呀，您糊塗了。」

只是姜明澤知道這老夫人心裡明鏡，是啊，哪個親娘又會不認識自己的親兒子呢，那可是十月懷胎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姜夫人緩緩搖頭，丫鬟見狀也只好轉過身去低低的抽噎，她也知道她未來的結局。一個如開春野花般的花樣年紀，正應是遇到一個有緣人將其採摘，給予的呵護的年紀。可是不到個把小時，這樣的生命就要隨之飄散了。

姜明澤想到這些有些無助，倒不是說對他們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只是畢竟生活兩年，多少有些情感。

「兒啊，你爹..怎麼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不會背叛雙德...咳咳咳咳，他是這片藍天下最厲害的勇士。」

看著說話如此費勁的母親，姜明澤打斷道：「我都知道的娘，娘你別說了，就讓我這麼陪著你好嗎？」

阿澤現在只想這麼陪著這個做了他兩年母親的女人，希望他就這麼痛苦但是安詳的死去，然後？沒有然後了，若是以後有機會他不介意給她報仇，但此間離開亦是前途未卜。

姜夫人欣慰點頭，但是看到阿澤緊鎖的眉頭又開口說道：「兒啊，過一會你去府中祠堂，第三排第四個的排位下面有姜家祖輩留下的恩賜，你父親總說要等到危機時刻才用，可是真到了危急時刻他是沒機會了。咳咳咳！」

「我知道了娘。」

「替他，替我們好好活下去，去好好闖蕩這片...」姜夫人話沒說完便是緩緩閉上眼睛，只能看到嘴還在呢喃，但是根本聽不到聲音。

姜明澤僅僅握住這位老夫人的手，面無表情，但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理論上說已經不是姜家人了，甚至也可以說殺死他們小兒子的兇手。但是老夫人臨終前還願意信他，告訴他族中隱秘，還認他這個孩子，那這眼淚又怎會受他的控制呢？可能這便是這具肉身的自主意識吧。

阿澤緩緩將夫人的手放進被子里，一旁的丫鬟哭的更厲害了，他的主子，他的主心骨先他一步走了。這讓他一個小女子如何能面對那些殘忍的黑羽衛？

姜明澤拽了拽百合丫鬟的衣角，丫鬟以為小少爺見到娘親死去有些害怕，想了想再怎樣也是大姐姐，就蹲了下來抱住了姜明澤。

姜明澤溫柔的摟住百合的脖子，在她的哽咽之中結束了他的生命。

他將她的屍體抱到了夫人的床邊，亦如百合生前為夫人守夜一樣，默默地坐在床前，隨時等候吩咐。

拿起旁邊的蠟燭將他扔在了床上，燭火沿著床被瞬間就蔓延開來，阿澤來到門外將門關上，坐在石階上，就那麼等著火光四溢，心裡想殺些凡人帝王的黑羽衛還是做得到的，呵，你說反噬？老子信的可是馬克思主義，去你大爺的神仙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