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九子孤身

每個人都知道貔貅乃龍子，可都知道又如何？他依舊不能成為龍佩的一部分，依舊成了佩外之物。

緣何如此，無人知曉。

就這樣，姚婉姮心疼他卻只能沉默不語，因為這種事情她說了也不算，只能沉默來回應。

「不但無法融入，還無法擁有。有時候我很羨慕他們，因為他們有你。」他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簡直酸澀到了極點。

那種羨慕，就有點像剛剛朱十羨慕的那種感覺一樣——別人都有，唯獨他沒有。

「我……對不起，我只想救人！」姚婉姮現在心中只挂念著他只想著他。

所以，雖然同情他卻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救他也要先過我這關啊！連我這裡都過不了你拿什麼救？再說了，能不能救他還不得我說了算嗎？」他的話讓她竟然有些不寒而慄起來。

「你是什麼意思？」她問。

「意思是，他現在所遇到的一切困難，都是我的傑作。」

此話一出，她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整個人是倒抽一口涼氣……

「你的傑作？」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帶著顫抖的語氣，因為這已經顛覆了她的認知。

只見，眼前這個男人微微一笑，吐著一股無奈說：「對！我的傑作，本不想告訴你，但是看著你如「痴情所以忍不住想要說出來。」

「你……」她現在似乎明白了什麼，心如刀割又欲言又止。

「你以為你吃下的都是食物嗎？」此時，他話鋒一轉，這話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寒顫起來。

「不是食物是什麼？」姚婉姮突然感覺胃裡一陣翻騰。

那種滋味前所未有。

本來不停的往肚子里塞東西已經是一種折磨了，現在被他的話弄的是有些毛骨悚然！

「祭品！」他乾脆利落的回答。

姚婉姮現在不知道如何回應他，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會給她一個說法。

「你知道這是給誰的祭品嗎？」他問。

姚婉姮搖搖頭，卻已經感受到了強烈不安。

「他自己的！」此話一出，她竟然瞬間飆淚。

「為什麼？」她現在已經無法理解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將會葬身於一個無法被祭奠的地方，也知道自己不會再被任何人祭奠，所以給自己準備了未來一百年的祭品。」

他的話讓她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這個背對著她的男人繼續說：「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會自己給自己準備祭品嗎？」他的問題，更是讓她心亂如麻。

「沒有人給準備所以需要自己準備？」

「對！你知道一個已經去世的人，為什麼那麼需要祭品嗎？」他的問題，簡直是一環又一環的菜摧毀她內心的壁壘，越問越難受。

「有人祭奠意味著有人記住有人懷念，有人放在心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竟然是渾身發抖，一股毛骨悚然一般的寒冷從自己嘴裡灌入全身。

她似乎明白了。

一個給自己準備祭品的人是已經知道自己不會被人記住，所以自己記住自己？

「你知道，一個人去世以後被人記住意味著什麼嗎？」他繼續問，不過現在聲音變得柔和很多了。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不管自己現在說什麼，內心都會無比疼痛，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讓她窒息。

「一個人的真正消亡，不是在人世間去世，而是在人世間再也沒有人記住他，不被世人記住才是永恆的消失，才是真正的灰飛煙滅。」

這樣的話，讓她幾乎窒息，眼眶裡的熱淚奪眶而出，整個人崩潰到了極點。

「他是認為我會忘記他，所以用這樣的方式留戀這個世界。」

「現在，他給自己準備了一百年的祭品被你全都吃掉了。」他「補刀」一樣的話語，讓她差點哭出來。

「所以，他會永遠消失，他一旦永遠消失我就有了取代他的機會！」他的話，讓她心中的寒意更加濃厚。

「你……想要取代他？」

「如果不取代他，我就永遠只能是一種遊離在邊緣的存在。」他的話中帶著無盡滄桑。

「他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他？」她真替他感覺到不甘。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最大的錯是害怕失去你，才有了讓我有虛可入的縫隙。」他說話間帶著憂鬱。

「你……」她想要譴責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現在甚至連劉豫是誰都還不清楚。

「狻猊喜煙，把他留在下面這個世界就能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這個世界一切的煙霧和毒氣他都能吸納乾淨，讓這個世界真正達到平衡。」

「狻猊……」這兩個字讓她如雷貫耳。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一口永遠不會涼的鍋里還有什麼嗎？」他繼續問。

姚婉姮彷彿被他從一種飄渺的境地拉回過神來。

這一口不停沸騰的清湯鍋里難道還有別的東西？這讓她好奇無比。

「你只知道逃避，逃避這一口鍋里不停沸騰並且不會降溫的湯，哪怕另一口鍋一樣把你折磨到狼狽不堪，你也不願意去面對這種確定會傷的傷。」

他的話似乎正戳中她的痛點。

是啊！因為知道這一口鍋里的湯永遠沸騰，不會降溫，任何食物放進去只會給她源源不斷的痛苦，所以為了逃避這樣的痛苦，她只能選擇不去沾染，避開它。

而從未想過去看一眼這一口清湯鍋裡面除了不停沸騰的湯之外還有什麼？甚至從未想過，這一口鍋是否還有降溫的辦法，降溫之後又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這一刻的她，一顆心就像被他當作了烙餅，煎了一面又烙了另一面。

她一顆心被眼前的男人提起，以至於忍不住用勺子去撈了一下，發現裡面好像沒有撈到除了湯汁以外的別的東西。

「沒有？」她疑惑的繼續撈了一下，發現裡面好像還是沒有東西。

「你應該把清湯一勺一勺的舀到麻辣鍋中試一試。」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平靜。

眼前這一口奇怪的鴛鴦鍋，讓她心都碎了。

這不是一口普通的鍋，這一口鍋似乎烹飪了三生五世一般，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濃縮在了裡面。

尤其是她的弱點——逃避。

這一口鴛鴦鍋似乎對她了如指掌。

此時的他開始期待起來，期待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