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罰惡奴,懲小丑
穆家也算皇城的第一大家族,所處位置離最繁華之處並不算遠。
穆雲溪不緊不慢,信步走在街道上。微風揚起她額前的秀髮,兩塊暗紅胎記毫無遮掩地露了出來。
「那是穆家那個廢物?她不是死了嗎?」
「對啊,穆家都已經發喪了,還埋進了穆家祖文。」
「是啊,難道果真如穆雲凡小少爺所說,那屍體是假的?」
「天哪,老天無眼啊,這個辱我東華國,污我太子殿下的廢物竟然沒死。」
「只是可惜了,穆家老家主已經被她氣得突破失敗,危在旦夕了,真是個掃把星啊……」
「主人,讓我過去把他們拍死。」木木氣鼓鼓地,聲音直接傳到穆雲溪的腦海里。
「不用了,那些人無關緊要,我們先回穆家。」
穆雲溪走在前面,那些人也沒有離開。等穆雲溪站到穆府門前時,那些人也停住了腳步。
路上許多人見此,也都聚集過來,人群逐漸壯大,不住地冷嘲熱諷。
穆雲溪看著那朱紅大門,勾起紅唇,遂踢起腳邊一顆石子,砸向大門。
石子砸到大門上引起一聲響,隨後斜右折出,碰到門前左側的鎮宅石像,再次反彈回去,敲到門上,再次反彈,又撞到門前右側的鎮宅石像,再此回彈,撞門。
最後斜飛出去,正好滾動過人群的腳邊,停下。
正好三聲。
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穆雲溪並沒有使用靈力,只是單純的力道,這樣的力道並不好掌握,哪怕他們這些修鍊之人也做不到。
「呦,砸的這麼准?」穆雲溪淺笑。
原來是湊巧?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什麼人?」朱紅大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隨後出來幾個守門侍衛。
「我,穆雲溪。」穆雲溪雙手環胸,踏上了台階。
「胡說,大小姐早就死了,哪裡來的不要命的敢冒充我們大小姐?」守門侍衛長抽出長劍,指向穆雲溪的面門。
「是嗎?」穆雲溪抬手輕甩了一下衣袖,柔笑問道。
秋風拂過,髮絲飛揚,那綻著笑顏的醜陋面孔一下子撞入幾個侍衛的眼中。
「大……大小姐?」待看清來人後,幾個守衛猛地後退兩步,顫顫出聲。
「你們哆嗦什麼?」穆雲溪笑著踏上台階,聲音輕柔低沉,極其悅耳動聽。
「很冷嗎?」
是啊,很冷。幾個侍衛的牙齒不停地打著顫。
他們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頭腦一片空白,好似踏到了地獄的門檻。
不對,不對,這個大小姐一定是鬼,她分明已經死了啊,不然這周圍為何颳起一陣陣陰風?
鬼……鬼啊!
他們想要進去通報,可是卻覺腿腳如凍住一般,不能挪動半分。他們想要開口,唇瓣卻不能分開絲毫。
「奇怪了,這明明還是秋天嗎,你們莫不是生病了吧?」穆雲溪詫異地道了一聲,跨進了門檻。
穆雲溪向里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外面的一群看客道:「哦,對了,我曾經看到過一種病症,渾身發冷僵硬如石,會傳染的。你們離他們幾個遠一點,我進去找二叔來幫忙。」
「呲……」人群中傳出一陣陣譏諷聲,「區區廢柴,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就是,不過一個廢柴而已,真以為自己擺弄了幾天藥材,就成為煉藥師了,還病症……咦?我怎麼這麼冷?」
「我也好冷。」
「我也是。」
「天哪,我冷得動……動不了了。」
……
穆雲溪並未因為那些人而傷神,之後的結果她早已猜到,至於那群看客,若不是對她譏諷辱罵,她也懶得浪費自己研製的毒藥。
「主人,你太厲害了。一顆小石子沾染的點點藥粉居然有這樣的奇效。」
木木極其興奮,話語中充滿了躍躍欲試。
「別打歪主意,空間里的毒藥你可不能觸碰,你是木靈,一樣會被腐蝕。那些毒藥我可還沒有配出解藥。」
穆雲溪自然知道這個小傢伙肚子里的花花腸子,趁早掐斷它的想法。
「哦——」木木掃興地應了一聲。
穆雲溪甚至都能想象出它低垂著兩片葉子失望的樣子,不由微微勾起唇角。
前院很大卻極為清凈,穆雲溪走了許久都沒碰到一個僕人,這讓她感到奇怪。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說過那屍體不是大姐,我要去找大姐,我不允許你們重選家主,放開我……」
穆雲溪剛剛走到連接內堂院落的拱形門,便看到裡面一個少年被人從左側小道上押了出來。
「行了,你別做夢了,大小姐都下葬了。今天競選新家住,必須全部到場。以後二老爺就是家主,你給我老實點。」一個侍衛猛地踹了一下少年的膝蓋。
少年的身子一彎,差點跪倒在地上。
「不,你胡說,大姐不會有事的,滾開……」
少年臉部淤青,腿部有傷,胳膊處還有血跡,衣衫也被撕破,極為狼狽。
他咬著牙掙扎著,略顯稚嫩的臉上卻有不服輸的堅定。
穆雲凡,穆雲溪的弟弟,同穆雲柔一樣都是庶出。不同於穆雲柔,這個少年是真心敬愛她,粘她,對她親近。
穆雲溪看著那倔強的少年,心不由得一軟,一種莫名的情愫流淌在血液裡面,蔓延至她的周身。
「凡兒。」穆雲溪的聲音難掩的溫柔。
「大姐。」穆雲凡仰頭看到穆雲溪,目見喜色,猛地將那兩人推開,踉蹌著跑了過來。
少年只有十二歲,和穆雲溪有三分相似,本是皙白如玉的臉頰,此時卻青紫一片。
穆雲溪環住少年的肩,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安慰著。
「凡兒不怕,有大姐在。」
說罷,穆雲溪目光如刃,犀利地射向後面的兩人。
那兩人,她記得清楚,是穆雲柔手下的侍衛,暗夜古林中欲要侵犯原主侍衛中的其二。
「大……大小姐。」
兩人不知道因為太過震驚,還是恐懼,聲音不住地顫抖。
「很好,竟敢以下犯上,殘害府中少爺。」
穆雲溪的聲音低沉,眸底平靜,漆黑深邃地就如一汪死水。明明風已止,卻又讓人感覺到那種暴風驟起,山呼海嘯般的恐懼。
穆雲溪拍了拍穆雲凡的肩膀,一步一步緩緩而來。
兩個侍衛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不住的後退著,想要逃跑。
只是,剛一動,兩人頓覺冷意將自己全身所桎梏,行走不能,頓時嚇得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