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閉嘴!
()雅間里沸反盈天鬧哄哄地一片,全班男女都吃的不亦樂乎。我被他們灌得七葷八素的,趴在桌子上一串串地吐著泡泡。就在這時,身邊的蘇比利突然蹦了起來,晃著我的肩膀興奮之極地喊道:「來了,劉哥,她真來了!」
我奄奄一息地抬起頭:「又……又是誰啊……給我滿上……」
下一秒,聶雲帶著一陣香風出現在了梯口。一蓬時尚金髮傾肩而下,短風衣,高筒靴,絨絲披肩,清一色淺棕色裝扮,左首精品挎包右手紅玫瑰配上她的劍眉星眸膚色如雪,那叫一個*啊。她這一現身,立刻引得群眾們一陣驚嘆,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早就大呼小叫起來了。再看小蘇同志,早就愣住了,兩柱鼻血一突一涌的,看節奏正是一曲巍峨壯觀的《將軍令》。
聶雲笑吟吟地站在那裡,袖手攏肩,透著股子優雅高貴,看得我直納悶。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靜了,我記得她每次出現都熱情得像個剛劫了幾百萬軍餉的女大盜,可今天……
孫大勇就坐在我右手邊,肥嘟嘟的身子騰地彈了起來,正義凜然地抱拳道:「聶女俠,多日不見,一向可好?自當日你與我等六兄弟??相別,算來已是……」
下一秒,聶雲三兩步奔到我身邊,抬腳將孫大勇踹飛,笑罵道:「死胖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嗦了。看見我來了還不讓地方?」
孫大勇一骨碌爬起來,扭捏著衣角委屈地道:「還不是跟小舟學的……」
全場集體石化。
看完了女土匪的本色演出,我拉了拉椅子示意她坐下,漫不經心地道:「怎麼這麼晚才來啊,剛我可被他們灌毀了。」
「嗨,」聶雲把手裡的玫瑰扔到我面前,很隨意地甩了甩頭髮,「也不知道誰弄了束花送到我那了。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這些花花草草了,還不如送我個仙人球。本來想扔了來著,一尋思今天你過生日,就借花獻流氓!」
尷尬,實在是太尷尬了。要知道,宿舍里這幾個傢伙早就把小蘇的光榮事迹宣揚得盡人皆知,小蘇本人也被說得跟韓劇李的男主角似的,即有錢又有勢力還懂很多浪漫的調調,沒想到女土匪弄了這麼一出。多鮮艷多漂亮的玫瑰啊,哪個女孩受到這樣的待遇不得感動得口吐白沫啊!
蘇比利早就看糊塗了,口齒不清地道:「你們倆……你們倆……」
他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眾人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調侃著:
「他們倆關係可不一般呢!」
「就是就是,都快領證了!」
「聶女俠,親小舟一個給他看看!」
……
我氣的直哆嗦,沒頭沒腦地吼道:「你們這群王八蛋,胡說八道什麼!皮痒痒了來找小雲,她最近練功夫少幾個沙包!」
聶雲看得一愣一愣地,小聲問道:「這人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
我苦著臉:「他叫蘇比利,我們的新舍友。」
聶雲納悶:「蘇比利?名字挺熟的……」
我繼續苦著臉:「這把玫瑰就是他送你的……」
聶云:「……」
沉默,集體沉默。各人沉默的原因不一樣,有的想知道縱橫辯論會叱吒感情界的大混子劉小舟如何收場,比如孫胖子;有的一愣一愣的努力把眼前的一切當成小說來品位,比如章春祥;有的樂滋滋地評價著蘇比利同學的小三潛質,比如顧小天;有的拚命記錄著每一分每一秒的現場情況以便回去給別人當評書說,比如馬建和李佳玲;有的幸災樂禍地盯著在愛與被愛的夾縫中苦苦掙扎的聶雲,比如那幾個女生;有的壓根誰都不看,悶聲悶氣地埋頭吃喝,比如我們那位可愛的蒙古同學,一條鐵板羊腿快啃成牙籤了……
這會的工夫,聶雲也有點錯愕,她愣了會神,下意識地握住了我的手。蘇比利臉色煞白地站了起來,噔噔噔後退幾步,語無倫次地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人都是有自尊的,尤其是小蘇這種熱衷於裝逼的富家子弟。女人在巨大大打擊之下往往會哭的死去活來,男人則會自嘲似的虐待自己。壞了,這傢伙不會想不開?我得趕緊行動,可不能把自己的生日變成某人的忌日。
於是我在聶雲耳邊一陣嘀咕,把前因後果包括小蘇的愛情史、他是為什麼留級的、以及我們對他的調侃交代了個一清二白。然後我沉了沉氣,沒事人一樣地朝蘇比利道:「兄弟啊……」
「你閉嘴!」蘇比利紅著眼睛吼道,「我一個字都不想跟你說!」
聶雲不樂意了:「你說話怎麼那麼沖呢!過來!」
蘇比利哆嗦了哆嗦,沒動地方。
聶雲順手推走身邊的李佳玲,把偽娘的椅子敲得咚咚響,板著臉道:「讓你過來,聽見沒!」
蘇比利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言聲地坐到聶雲旁邊。眾目睽睽之下,聶雲的表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慵懶地把胳膊支到桌上,偏著頭親切地問道:「你多大了?」
蘇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