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他並沒有拋棄她
趙語藍並沒有把所有情況說出來,年輕的博士對這件事情一知半解,加上跟趙語藍關係不錯,便沒有向穆家告發此事。總共三個房間,安筱悠一進去就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不自覺地捏住鼻子,阻止胃裡泛酸的感覺。
一個門兩個門,第三個門的時候安筱悠頓了一下,大口呼吸著打開房門。
她的腳步很緩,踏進第一步便看得見房間的全局。
床上額頭纏著白紗布的人,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嗎?
整整半個月沒有看到的人,並不是拋棄了她,而是沒有辦法去找她,她就知道穆彥楓是不會拋棄她的。
她走過去,步履沉重。
彥楓面色青黑,臉頰上的顴骨突出,消瘦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看起來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
眼淚啪嗒啪嗒留了下來,一直揪著的心正在被凌遲。
「你說沒有見過彥楓,趙語藍,你做了什麼?彥楓哪裡得罪了你?」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安筱悠就忍不住怒吼。
「哪裡得罪了我?呵,他倒是沒有,是你!」
事情已經暴露,趙語藍醜惡的嘴臉也展現出來,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情緒,終於可以發泄了。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這樣?如果沒有你,彥楓還是我的,憑什麼?我只是不想你們結婚,我不想傷害她的,怪你,都是你……」
趙語藍開始抓狂,她恨安筱悠,但她更討厭自己,不夠殺伐果斷。
明明可以把他留下不管,事不關己遠走高飛,但是過不去心裡的坎,還是因為捨不得吧。
怪她?安筱悠只覺得好笑,明明是趙語藍的一己私利。
但她現在沒有心情糾結這些東西,穆彥楓狀態根本就不允許她荒廢時間。
她立刻掏出手機打120,趙語藍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你要做什麼?」
「帶彥楓走。」一句話,簡單堅定,欲甩開對方的手臂,可還是力不如人。
「不行,你不能帶他走。」趙語藍一把搶過安筱悠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她不敢這件事情被傳播出去,這樣她在穆彥楓心裡的地位會一落千丈,他會恨她。
她的初衷不是這樣的,她不想在穆彥楓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只想讓她知道,她還是以前的她。
「難道你想讓他死在這裡?難道你就是這麼愛他的嗎?」安筱悠撿起手機,質問道。
愛嗎?趙語藍愣了一下,那樣優秀的男人,肯定是愛的吧!
但是愛的是什麼?如果穆彥楓沒有這樣的財力和勢力,她還會愛嗎?
她猶豫了,答案不能肯定。
她還是太自私,往後退了一步,剛才的勢氣瞬間無蹤影。
穆彥楓本是一個對別人的事情冷冷淡淡的人,對她卻不一樣。
當她回來的時候,就算他的身邊有了新人,他也願意把她當做朋友,還積極幫她治療腿。
而她做的,是如何把他摯愛的女人趕走,如何傷害他。
是欺騙他,奪走他的股份財產。
更甚的事,讓他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
每個人都會有夢想的吧?她只不過更加追求物質生活而已。
她並不覺得有錯,這個世界上誰不愛錢呢?
「因為你自私,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你這一生活的真悲哀……」
安筱悠一針見血,話語不留餘地。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了,哭訴有用嗎?悔過有用嗎?
悲哀?或許吧,趙語藍眼角滑下了一滴淚水,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巴爛,真的是自己太作了。
她沒有阻止安筱悠接下來的動作,獨自傷心。
很快救護車出現在筒子樓門口,帶穆彥楓去最好的醫院進行最好的治療。
趙語藍依舊坐在原地,過去的場景在腦海里重播,一個悲哀都總結不了她的人生!
她望著他們的背影,或許早就應該送去醫院了,只希望穆彥楓的病情沒有被拖到藥石無醫。
還好這輩子還有一個人曾經愛過她還沒有壞掉的樣子。
她不應該做傷害穆彥楓的事情,面對那麼多人,穆彥楓毫不畏懼,只想救下她,甚至耽誤了自己的婚禮,她應該感動。
遇到這樣的人值得了,或許她真的應該好好冷靜一下。
躺在穆彥楓躺過的床上,那裡已經沒有了餘溫。
就像她的心一樣,慢慢地失去了溫度……
上了救護車很久,安筱悠的思緒慢慢恢復常態,撥通一個一個電話,把消息告訴大家。
最後要撥通的是鄭慧希的電話,安筱悠猶豫著,擔心她看到穆彥楓現在的樣子,身體會不會支撐不下去。
不過,人還活著就是最好的,總比沒有消息好。
她打算這樣安慰鄭慧希,也是安慰自己。
電話撥通,一聲聲「嘟嘟」的電話音,是她的心跳加速。
「阿姨,找到彥楓了,我們正在趕往J市第一醫院。」
她的聲音顫抖著,還好鄭慧希並沒有多詢問,她現在只想靜靜地陪著他,不想說話。
120不愧為人間天使,很快到達醫院。
又一次在急救室的門口等候,這次的時間過的最緩慢,她剛才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穆彥楓的樣子。
或許是根本不忍心看,頭上纏著紗布,紗布上還有隱隱滲透出來的血跡,讓人感覺背脊發涼。
無盡的寒冷包裹著她,從四處透過來的陰風讓她全身都在顫抖。
踉踉蹌蹌走到一個角落裡,蹲下蜷縮著。
鄭慧希沒顧得上她罵她,只是在急救室門口徘徊,摩擦著手掌,嘴巴里念念叨叨,可能是求神佛保佑吧。
「你在哪裡找到我哥的?」
穆芷晴疑問,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安筱悠一個弱女子又沒有什麼能力。
穆彥楓變成這個樣子,一定要找到罪魁禍首,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我不知道,我看到了趙語藍,跟上她就找到了彥楓,他躺在床上,臉色發白,頭上還有血跡,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回想起那個場面,安筱悠都會忍不住膽戰心驚,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哽咽,情緒到達一種崩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