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與戰爭無關
還是那座簡陋的茅草屋，鳳于飛身披厚重的狐裘，坐在窗邊的火坑上，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手爐里的炭灰，半晌不曾言語。
「小姐，六王爺來了……」莫名話音才落，上官弘烈便帶著一身的寒氣從外面走了進來，先是坐在大炭爐的旁邊烤了一會兒手腳，這才坐到鳳于飛的身邊，笑道：「這鬼天氣，越來越冷了。」
「情況怎麼樣？」鳳于飛接過無雙手的中茶，親自捧給上官弘烈，關切的問道。
「據探子回報，魔域那邊增援的三十萬大軍已到，但云卻只是遠遠的駐紮在聖子軍隊的後方，並未和聖子的軍隊合併，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上官弘烈一口將熱茶喝乾，這才說道。
鳳于飛低頭琢磨了半天，笑道：「應該是阿翔得手了。」
「如此說來，這場戰爭是快要結束了？」上官弘烈也咧嘴笑道，雲焰帝國雖然並不懼魔域的進攻，兵力上也比魔域稍高一籌，可是卻真得要拼起來，怕是會落得兩敗俱傷。
「怎麼，你是打上癮了？」鳳于飛笑著打趣道。
「怎麼可能，我巴不得戰爭早點結束，那樣，我就可以……」上官弘烈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聽莫名叫道：「小姐，阿翔回來了。」
「哦？」鳳于飛急忙起身，可還沒待人站起來，就見阿翔也帶著一身的寒氣走了進來，只是漆黑的眸子中多了一絲的悲切。
「阿翔，你怎麼了？」鳳于飛心細如髮，阿翔的異樣自是逃不開她的眼睛。
「我和大哥已折刀斷義，從此再不是兄弟。」阿翔凄然一笑，神情之中有說不出的落寞，二十幾年的兄弟情分，就這樣沒了。
鳳于飛嘆一口氣，走到阿翔的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無雙默默的看著阿翔，良久后，才說道：「阿翔，和你折刀斷義的人，必不是你心中的大哥，他目前只是被權勢蒙昏了頭，等過了這段時間之後，也許就沒事兒了。」
阿翔轉過頭來，對著無雙很誠摯的笑道：「謝謝你，無雙，我知道你是想要開導我，大道理我也懂，只是心裡還有那麼一點的難受吧。」
「會過去的……」上官弘烈也說道。
「對了，仙兒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難道是怕小姐殺了她為沉香報仇嗎？」莫名左右看了看，這才氣咻咻的問道，「她曾經說過，要殺要剮，都隨小姐的。」
「仙兒她，她已經死了……」阿翔嘆一口氣，說道。
「死了？」鳳于飛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阿翔嘆一口氣，便將仙兒死時的情景複述了一遍，最後才說道：「她雖不是我殺的，但卻是因我而死，我心中對她，始終有一份愧疚。」
鳳于飛低著頭，拳頭握得緊緊的，一雙狹長的鳳眸也微微眯起，半晌不曾說一句話，靜默的讓人害怕。
「飛兒……」上官弘烈一把攬住鳳于飛，焦急的叫道。
「我沒事兒……」鳳于飛長吁一口氣，纖細的手指又不自覺的撫上指間的絳紅色戒指，一股哀傷的情緒在心中蔓延開來：沉香，我曾經發誓，要手刃仙兒，為你報仇，可是我竟食言了，你現在一定在怪我吧？有好幾次出手的機會，我卻沒有下手……
「沉香是不會怪你的。」上官弘烈自是知道鳳于飛在想些什麼，雖然他還是不明白沉香在鳳于飛的心中是怎麼一個位置，但是絕對不低，便是了。
「她只希望她的小姐可以過得開心，可以過得快活，她便心滿意足了……」上官弘烈拍著鳳于飛的肩膀，似是安慰一般，「沉香的心中，肯定不希望你為她雙手沾血，如今仙兒雖死，可是她卻是為了阿翔死的，阿翔他是我們的朋友，也總算可以抵過了，不是嗎？」
鳳于飛回過神來，眸子間的悲切已經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澈的明亮，上官弘烈說得對，無論仙兒是怎麼死的，她都已經死了，沉香也算是可以瞑目了，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自己便給沉香修碑立冢，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久了，也應該入土為安了。
「阿翔，歡迎你回家……」鳳于飛既是想通了一切，便笑著對阿翔說道，「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們都很想你。」
「飛兒……」阿翔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沒有想到，鳳于飛居然會親口當著大家的面，說她想自己，雖然這個想和他所要的那個想的含義不一樣，可他還是覺得很滿足。
「那麼接下來，我們便商議一下，如何快速結束這場戰爭吧。」鳳于飛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說道：「阿翔，魔域那邊新增的三十萬大軍，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會是我們的敵人嗎？」
「那是我們的盟友。」阿翔便將如何說服阿古力和科什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末了還從自己的腰間掏出兩個金燦燦的牌子：「這便是羌族和月族的兵符，他們交到了我的手上，是對我最大的信任，我便不能叫他們失望了，所以，六王爺，對於這場戰爭，我有一個請求。」
「請講……」上官弘烈點點頭，說道。
「我希望盡量減少將士們的傷害，畢竟他們都是無辜的。」阿翔正色道。
「不好說。」上官弘烈皺起眉頭，說道：「自古以來，就沒有發動戰爭而不死人的，俗語說，『一將功成萬骨枯』，說得便是這個意思了。戰爭一旦發動，便意味著大量的傷亡，這不是我們做主帥的，可以一句話便能解決的問題。」
「如果，我們只是私人間的決鬥，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個問題？」阿翔又問道。
「你的意思是……」上官弘烈不解道。
「這把這一切從戰爭中撇除吧，把一場戰爭轉換成我們高層將領之間的決鬥，如何？」阿翔提議道：「六王爺也應該知道，如果真得發動戰爭，怕會落得玉石俱焚的場面，到時候，便會讓出雲帝國坐收漁翁之利，倒不如……」
鳳于飛點點頭，說道：「提議不錯，只是我們沒有那麼一個楔子……」
「我們有……」阿翔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