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聲硝煙

傾國攥緊手裡的帕子，努力裝著鎮定的模樣，去忽視心底湧上來的緊張感，「坐吧。」

邱聖淞選擇坐在了主座的下位，而傾城很自然就坐到了自家姐姐旁邊。

「傾城，都嫁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你該坐到自己丈夫身邊，快去。」

傾城撇了撇嘴，還是照做了。

「我妹妹遠嫁到這兒來，我本還擔心她會不適應，但她說你特別照顧她，我心裡踏實多了。」

「她是我妻子，照顧她是應該的。」邱聖淞應承著。

「她年紀小，好多事情考慮的不周到，如果以後惹你生氣了，你多擔待著。她呀，小時候就是個淘氣鬼，天天把家裡攪得天翻地覆，有一回啊，……」

「姐，你怎麼一上來就揭我的底呢？」傾城鼓著雙頰，不悅姐姐把自己的糗事說給大冰山聽。

「這丫頭，還不讓人說了。好了，那不說了，不說了，剛才我讓清荷跟玉蘭沏了茶，做了點心，你去端過來吧。」

傾城起身去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似的，特意在門口多逗留了一下，發現室內的談話內容也沒什麼異常，就走了。

待人真的走了，室內的氛圍陡然轉換。

「我想，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談話吧。」邱聖淞食指點了兩下桌面，轉頭看向傾國，一副靜待好戲的模樣。

「城主果然名不虛傳，一早就猜到了。」跟剛進來是見到的孱弱美人不同，這具漂亮的軀殼好像注入了血液，雙眼藏著精光，「我只是好奇，城主為何幫著傾城胡鬧？我可不信自己的妹妹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在這偌大的縹緲巫輕而易舉就能偷梁換柱。」

「聰明。」邱聖淞挑了一下眉，這女人，比想象的聰明，跟她妹妹一樣，不是個簡單角色。不過，這樣故事才不會太單調，不是嗎？

「為什麼那個人一定是傾城？」傾國直直地看著邱聖淞的雙眼，想從中看出來什麼。但是那雙眼睛像是平靜的湖面，任人窺探，都毫無波瀾。

「這個問題不應該是問我吧，是她自己設計的故事情節，不是嗎？」那話里，明裡暗裡都是施以援手的味道。

「可你早就知道，還推了一把，說明你也有意讓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不是嗎？」傾國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急了，還帶著些質問。屋內氣氛一下變得緊張。

「看來我這順水人情做得……不盡人意了。」聽著明明是輕鬆的語氣，卻讓人有種壓迫感。

「我手裡有一樣東西，」頓了頓，「你一定會感興趣。」傾國莞爾一笑，眸光似有深意。

「姐，清荷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就在這脫口而出的瞬間，傾城掀簾而入，打斷了談話的內容，也……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傾城把托盤裡的糕點和茶水端上桌，先是姐姐，后是大冰山。在她進門的一瞬間，傾城就感受到了，屋內的氣氛怪怪的，「是不是你們趁著我不在，說我壞話呢？要不怎麼我一進來，你們就噤聲了。」

「你姐姐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娶了一個這麼了不得的美嬌妻。」

傾城內心翻了個大白眼，信你的才有鬼嘞。

「傾城，既然喜歡，就多吃些。我讓清荷多準備些，等會兒你一併帶走吧。」

「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你們這新婚燕爾的，是要酸我這個姐姐嗎？」

這是在委婉回絕了，傾城知道多說無益，慢慢來吧。

等夫妻二人離開了，「清荷，把這個送出去。」

「是。」

二人乘了馬車回府，一進門，海棠閣的丫鬟燕兒就來了，說是上次舊疾未好，今日又吹了風，海棠姑娘頭疼難忍，求城主過去看看。

嘖嘖，有病不找醫生找大冰山有何用，難不成見了大冰山，這病就好了？

「哎呦呦呦，美人兒想你了，快去吧。」說罷，還假意推了一把，那意思彷彿在說，快去吧快去吧，別讓人家姑娘等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著急要去呢？她自己呢，很開心地小跑著吃晚膳去了。

小沒良心的，邱聖淞腹誹。

去往海棠閣路上。

「主上，驛館來信。」玲瓏忽然出現，但是青峰對於這種方式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眼皮都沒眨一下。

信上字不多，『二十年前廟堂舊事，抵傾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