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消失的記憶
誠如顧言澤所想，他到鍾家的時候，鍾情全然忘記了答應他約會的事情。
「錄音為證，我沒有撒謊。」顧言澤冷峻的臉上，嘴角隱忍著笑意，手機里播放著鍾情早上答應的事情。
這下輪到鍾情尷尬了，她還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在睡夢中答應這種事情，揪著胸口的衣服震驚地望著顧言澤。
「好了，言澤都來了，你就趕快換衣服去吧。」鍾勝雲忽然出現在樓梯口，看著滿臉獃滯的女兒，忍住笑意催促道。
「哦，爸我知道了。」鍾情在兩人的注視下，紅著臉回到了房間里。
她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眼睛里才露出驚恐的表情，對著門外張牙舞爪地做著動作，卻不敢出聲。
這個顧言澤！居然還錄音！是不是吃准了她會忘記？
鍾情在屋裡憤憤不平地挑著衣服，鍾勝雲卻對等在客廳的顧言澤越發看好。
顧言澤畢竟是顧家少爺，願意這麼早過來接小情，也算是動了真感情的。
「伯父，聽說鍾家和杜家還有合作，是嗎？」顧言澤坐在沙發上，或許是為了打破沉默，忽然提起了杜家。
杜家那個混球聯手宋小雨傷害小情，這件事成了扎在鍾家父子心上的利劍。
但是，兩家之前的合作還在繼續，鍾勝雲也覺得憋屈。
「是啊，合作是之前就定下來的，好在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只簽了一季度，否則我都能氣出病來！」鍾勝雲拍著扶手，捏著鼻樑，臉上疲憊的神色擋也擋不住。
「一季度的合同，也不算是太大。」顧言澤沉思了半晌，還想要說什麼，聽到樓上的動靜，就停了下來。
鍾情換了件粉白的中長裙，腳上被主人靜心塗鴉的小白鞋很是俏皮，加上鍾情怕熱，扎著丸子頭，更顯得嬌俏。
「爸，你們聊什麼呢？」鍾情從最後一級台階上蹦下來，胸口挎著小豬包，衝到鍾勝雲的面前撒嬌。
見到女兒這麼打扮，鍾勝雲便想起了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女兒也是長大了。
殊不知，鍾情和誰出去都要打扮一番，今天這樣還算是淡妝了。
「沒什麼事，你和言澤出去吧，我正好也要去公司了。」鍾勝雲笑笑，推搡她去了顧言澤身邊，似乎就等著他們出門了。
顧言澤自然地伸手，牽著鍾情的小手，向鍾勝雲打了個招呼，就拉著她離開了鍾家。
剛一消失在鍾勝雲的視線里，鍾情就立刻原形畢露，撒開了顧言澤的手。
看著神情自若的顧言澤，鍾情狐疑道：「你是不是和我爸說什麼了？我怎麼覺得他今天怪怪的？不對！你倆都怪怪的。」
「哦？那之前，我在你眼中是什麼形象？」顧言澤聲調上揚，隱約露出了好奇的心思。
鍾情發覺他的變化，有些得意，也放開了自己：「那還用說嗎？顧少，人稱活閻羅，所到之處，那是寸草不生，生靈塗炭，炭烤……不是，就是這種形象嘛，所有人都知道的！」
見小丫頭上鉤，顧言澤收回了餘光，平穩地開車，離開了鍾家。
鍾情說了很久，才發現顧言澤一言不發，有些尷尬地問道：「我是不是很吵？」
她是話多沒錯啦，但是以前好像也沒有在陌生人面前這麼……可是，顧言澤算是陌生人嗎？
「沒有，我在認真聽。」顧言澤當然有認真聽，只是他想讓小丫頭更放得開，不敢去打擾她。
「那就好喔，我以為你開車，會嫌我吵。我之前遇到過車禍，很嚴重的車禍，所以別人開車的時候，我都不敢亂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就很想說話。」
鍾情解釋了一大堆，卻覺得自己越說越亂，乾脆和自己生起氣來，咬著嘴唇，掰著手指頭，目不斜視地盯著腳尖。
餘光瞥見她這幅和自己賭氣的樣子，顧言澤的心驀地柔軟下來。
她還真的一點都沒有變，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好，就連賭氣的樣子也是一模一樣。
但當初，她突然消失，又是為了什麼？
顧言澤在心裡暗自糾結，俊毅的臉上卻平靜如初。
「剛剛你說，你出過很嚴重的車禍？有多嚴重？」他快速地捕捉到鍾情話里的重點，隱隱有些疑惑。
車禍，會不會就是她離開的原因？
「就……很嚴重，嚴重到，我失去了車禍之前的一部分記憶。」回想起那件事，鍾情的目光有些茫然。
「所以你也不記得以前的人了？」顧言澤追問道，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的痕迹。
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深處是竊喜又心疼的。
鍾情點點頭，靠在車窗上，長舒了一口氣，挑著眉，看向外面的世界。
「其實嘛，記不記得也不要緊，好像也並沒有對我產生多大的影響。爸爸和哥哥都很愛我，就沒有什麼遺憾啦！」
那你還記得曾經很喜歡的男生嗎？
顧言澤很想問問她，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把車停在了車庫裡，顧言澤紳士地想要替鍾情開車門，卻被鍾情搶先一步蹦了下來。
看著他偷偷縮回去的手，鍾情的眼睛里迸發出小火花來。
這一瞬間的顧言澤甚至有些可愛！
不過很快，鍾情看著面無表情的顧言澤，就覺得自己是產生錯覺了，她竟然會覺得顧言澤可愛？腦子抽抽了吧！
「走吧，樓上有你喜歡吃的甜酒鵝肝。」顧言澤很順手地牽著鍾情的手，握著軟軟的小手走進電梯。
「顧少，我怎麼覺得，牽女生的手這種事情，你好像很拿手誒？好自然就牽了。」鍾情咬著嘴唇，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轉念一想，他不是和寧寶兒在拍拖嗎？怪不得很順手！
那自己現在在幹嘛？搶偶像的男朋友嘛？
一瞬間，鍾情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種念頭，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一點點收回來。
「商場太大，怕你走丟。」顧言澤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隨口胡說了一個原因，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然而這個理由，換成誰都不會相信吧！
「哦。」鍾情忍住笑，乖乖地被他牽著，不解風情地哦了一聲，沒有戳穿他的小九九。
剛出電梯，鍾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特殊的鈴聲讓顧言澤眉頭一皺。
下一秒，鍾情就趕緊抽回手，忙不迭地接通了電話，沖著手機甜甜叫到：「哥！什麼事情啊？」
看著少女臉上的歡喜，顧言澤對鍾縱的感覺瞬間化為敵意。
鍾縱這個妹控，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