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委

九、原委

桑小姐開門出來時,丁丁正打量著後院池中的幾尾錦鯉,那些肥頭肥腦的魚兒,咕嘰咕嘰吐著泡泡,爭先恐後地向丁丁講著這院內眾人的各種瑣事。

桑小姐施施然走到丁丁面前,扶腰拜了下去,裙角微垂,病弱的身軀,多了一絲不健康的嫵媚,姿態很是好看。

「小女不知原委,言語間多有冒犯,給丁丁姑娘賠禮了。」

丁丁眯著眼睛看著她,既沒有接話,也沒有讓桑瑤兒起來。

桑瑤兒自己起身,朝身後望了望,桑夫人扶著桑老闆,正緊張地望向門外。

「父親舐犢情深,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這病弱之身於世人無益,苟活一日只為父母平添煩憂罷了,怎可讓父親犧牲自己為我續命?」

桑瑤兒堅定地說,「姑娘好意,我們全家心領了,但我意已定,絕不接受姑娘為我治療。若上天垂憐,我多活一日便孝敬父母一日,命數如此,我殞命時,化為幽魂也會常保父母身體安康。」

「兒啊!」桑老闆激動地奔了出來,桑夫人也跟著,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留下孤零零站在一旁摸不著頭腦的丁丁。

丁丁回到仁坤堂的時候,林楨拿著她平日里愛吃的葡萄到她房中,葡萄水靈靈的,每一顆都細心洗過。看著有點沮喪的丁丁,林楨耐心地剝著葡萄皮。

「真無趣!」丁丁躺在貴妃榻上,懶得伸手。林楨也不問她為何不悅,只是將葡萄一顆顆收拾好,放進她嘴裡。

「人啊,有時的確無趣,所言和所行往往南轅北轍,所以,不要看她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林楨似有所指,繼續伺候著丁丁吃葡萄。待到整整一盤下肚,才起身離開,走出門時,突然迴轉頭來,說了一句。「前夜裡城外又死了一個男子,這半年來,這已是第七起了。」

丁丁一躍而起,「一直未破案?」

林楨搖了搖頭,「哪裡那麼容易,益州城外遊民頗多,被害的都是年輕男子,死狀凄慘,彷彿是被人吸幹了精魂。」

丁丁眉頭皺起。

林楨接著道,「官府說像是妖精所為,可這朗朗乾坤,哪裡有什麼妖精呢?」然後轉身出門,留下若有所思的丁丁。

丁丁思來想去,決定拉著林楨假借看病的名義,再去一次祥雲閣。林管家很是不滿意自己的小姐不在堂中坐診,被丁丁拉著到處遊玩,但林楨卻很爽快地收拾好東西,又問賬房支了十兩銀子出門了。

熟門熟路地闖進了湘雲閣,今天店裡客人不多,老闆也沒在外面招呼。林楨道明來意,店裡的夥計到後面通報,過了一會而才說小姐有請,並領著他們往後院走去。

丁丁跟在林楨身後走著,總覺得這院子比她上次來時陰深了許多。走到院中,她望了一眼花園中的水池,空空如也,上次見到那幾尾錦鯉已然沒了蹤跡。

夥計將他們帶到桑小姐房外,敲了一下門退下了。

門內響起了桑小姐嬌弱的聲音,「二位請進吧。」

推門進入時,丁丁鼻尖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道。

桑小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襯得眉目如畫,臉上有一抹妖艷的嫣紅。她起身歡快地朝林楨走來,一把拽著她的衣裳,拉她坐下,雙手環上林楨的脖頸,旁若無人地掛在她身上。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身後還有一個丁丁。

林楨很是尷尬地想要推開今日過分熱情的桑小姐,卻發現桑小姐的力氣極大,她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只得皺著眉頭,勉強躲閃著桑小姐湊上來,近到咫尺的俏臉。

丁丁視若無睹地站在桑小姐旁邊,嘆了口氣道,「我是真心想要救你,你卻搶我女人,這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桑瑤兒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如百花齊放般嫵媚,「你想要如何?」她的一隻手停在了林楨的脖頸上,微微用力,林楨被挾住了呼吸,臉瞬間通紅。「是不想要她的命了?」

話未說完,只見丁丁身形一閃,桑瑤兒雙手如被電擊中,驚叫一聲。轉眼間,林楨被扯了過來,脫離了桑瑤兒的掌控。

林楨緩了一口氣,輕輕咳嗽了兩聲。望向桑瑤兒的眼中有一絲悲憫,彷佛剛剛被挾持,生死一線的不是自己一般。

「桑小姐,前幾天還與我花前月下呢,現在得不到就要毀掉,可我也沒說不喜姑娘啊,真正讓我寒心啊。」說罷,一邊假裝懊惱地跺了跺腳,一邊又往丁丁身後躲了躲。

丁丁瞪了林楨一眼,然後看向桑瑤兒道:「你還有什麼手段?」只見後者看著自己發抖的手,嘴角浮出一絲苦笑,於此同時腕中閃出一片寒光,身形閃電般朝丁丁撲來。

丁丁側身避開,靈巧地躍起,在桑瑤兒後頸處輕輕一點。桑瑤兒渾身凌厲被著一點破開,整個人突的一震,像是被抽空了氣力,跪倒在地,唇角湧出鮮血蜿蜒。

林楨給丁丁搬來凳子,然後自己也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地上的人道:「說說吧。」

桑瑤兒眉頭緊皺,惡狠狠地說道:「那些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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