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營救
出行時,考慮到有時義事方便,馬秀英特地給張小剛準備了一頂大帳篷。其實所謂的大是相對其它帳篷而言。
如今這張大帳篷里塞滿了人,兩個女子一回來,便霸佔了陶醉那張小小的行軍床,他被擠的只能躺在帳篷門口;而這時又一下子進來七八個大漢,把一個不大的帳篷塞得滿滿當當,甚至門外還站著三個漢子。
於猛疑惑道:「隊長,這是為何?」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兩女,臉色抑鬱,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出行的時候便商定不要節外生枝,如今陶醉居然帶了兩位女子回來,那不是打草驚蛇、讓行動平添變數。
陶醉知道於猛和眾人的擔心,尷尬一笑道:「那個有些複雜,要不…」他突然想到郭慧道:「於大哥,你可知道郭慧?」
於猛聽到郭慧兩字,眼裡精光一閃,激動道:「隊長,你見過二小姐,她在哪裡?」
陶醉心裡暗笑,我不但見過,還睡過,現在便在我的床上躺著呢;於是把怎麼遇見郭慧的事情避重就輕的告訴了大家。
眾人臉色變換議論紛紛,均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陶醉嘿嘿一笑暗自腹誹,剛才便是你背她下山的,難道還沒認出來?於是道:「於大哥不要急,你仔細看看那粉色衣衫的姑娘是誰?」
陶醉哪裡知道,郭慧本是郭家千金,平時都待閨房不出;而於猛始終是個下人,見郭家女眷的機會幾乎沒有、加上當時天色昏暗、對方又是一位女子,諸多避諱,如何得知?
於猛興奮之色意義與表抱拳道:「兩位小姐,得罪了。」說完欺身向前,對著床上打量;下山之時天色較暗,眾人又有男女之防沒太注意,這下仔細打量,見一女子面色熟悉,像極了郭夫人年輕時候的容顏,那不是郭家二小姐又是誰。
於猛難掩心中激動,禁不住落下淚來抱拳哽咽道:「二小姐,真的是你,你可受苦了。」
郭慧此時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露出腦袋上的一張粉臉蒼白,滿是滄桑,一雙美目通紅深陷眼眶,一頭秀髮亂糟糟的,哪見往日的半點風采。她看著眼前魁梧的漢子言語興奮,虎目神色真摯,隱隱含有淚花,恍惚想起出門時見到的眾護衛的一員,不由放下一直提起的心房道:「你可是我家護衛,叫…….叫那個於猛?」
於猛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哈哈大笑暗道:「看來此行好運,定然心想事成;小姐沒認錯,屬下正是於猛,呼嘯的副隊長,來呼嘯山來營救老爺一家的」
門內外一聽郭慧得救,紛紛喝彩,眾口稱讚陶醉指揮有方,出手不凡;那裡會想到張小剛陰差陽錯,上床也能救出人來。
陶醉聽見眾人誇獎,經不住老臉一紅連說不敢當。
於猛雙手抱拳對著陶醉深深一禮慚愧道:「剛才屬下失禮,錯怪隊長了,還望隊長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海涵才是。」他身後眾人也是那般,向陶醉深施一禮。
陶醉自有自知之明,哪敢受於猛於眾位漢子大禮;急忙扶起於猛於其他人道:「於大哥多心了,你們也是一片好意,大局為重,多些心思並無過錯,你們與我皆是兄弟,不要在意太多。」
眾人紛紛抱拳鞠躬道:「教練心胸寬廣,本事過人,我等誠心佩服,今後為教練馬首是瞻。」
陶醉暗暗興奮,得到這一群心高氣傲的漢子誠心相待,尊重有佳,那都是靠自己三分本事七分運氣,著是不容易。
紫衣女子見眾人溜須拍馬,蠢笨如豬,不由重重冷哼,別過頭去,想來心中氣的出血,鬱悶難消。
「不知這位紫衣姑娘如何稱呼?」於猛聽見哪位女子的哼聲,隱約帶著不忿於是皺眉道。
陶醉道:「那女子,是個啞巴,更受了些刺激,惱子有些拎不清,不用管她。」
紫衣女子咬牙切齒,鼻子又哼了一聲,心中道:「讓你猖狂,待我身子毒性退去,叫你生不如死。」
於猛看了一眼哪位在微弱的燈光下的女子,見她滿頭亂髮,遮住了半邊臉頰;肌膚潔白如玉,嬌艷如花;吹彈可破的臉頰上有幾道淤痕,一雙美目似怒似嗔,眼裡有一道火苗隱隱閃動;點點頭道:「看她如此狼狽的樣子,原來是受了刺激腦子拎不清;那個隊長,拎不清是個什麼東西?」
陶醉微微苦笑道:「就是那個腦子不好使的意思。」
於猛喃喃自語道:「拎不清,拎不清就是腦子不好使,不錯不錯。」
紫衣女子心中不由大怒,暗道:「好你陶醉,看姑奶奶到時候一定打的你拎不清。」
陶醉當然不知道把那女子如何得罪的很了,一掃帳篷中眾人疲憊的臉色,道:「大家辛苦一夜,想來身體早已疲乏,快些早點休息,應對晚上戰事。」
於猛點頭稱是,揮揮手,眾人嘻嘻哈哈,做鳥獸散。
於猛低頭走出帳篷,聽聞身後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見陶醉快步走了過來。
陶醉忙活了半天,這才想起正事還沒幹,於是匆匆跟著於猛走了出來,對於猛道:「於大哥,昨晚兄弟們情況如何,有沒找到郭老爺一家關押位子?」
於猛停下腳步,微微有些喪氣的望著遠處連綿起的山巒,掩映在朦朧的清晨淡淡薄霧裡若隱若現,搖搖頭道:「我們四處探查了個遍,並沒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但聽高升講,有一處偏僻院子,山賊眾多防守嚴密,他們未免打草驚蛇,沒有進去仔細確認,想來定是關押重要人物之所在。」
陶醉細細思量,看來整個山寨,也只有那個地方可疑;郭慧剛剛救下,也許知道一些情況,不如回好好詢問一番。想到這裡道:「於大哥,要不回去問問郭慧,可能有些收穫也不一定。
兩人復又來道陶醉的帳篷,他輕聲道:「郭慧小姐,可成睡下,如果方便,在下有事相詢。」
帳篷里傳來一個慵懶的女子聲音道:「陶醉哥哥,你們等等。」
天空的最後一道黑暗消失,大地漸漸亮了起來,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陶醉兩人站在在大賬外面,頂著寒氣,身子一陣陣的發抖;正等的煩躁,布簾打開,一個粉衫女子帶著一片亮光走了出來,迎迎一福道:「不知陶大哥找我何事?」
陶醉兩人也不好意思進去帳篷,蹲下身子道:「這次前來營救小姐一家,相信小姐心裡明白其中的兇險於難處;昨夜一群兄弟,冒死潛入山賊營地,探查老爺一家囚禁之所,找遍整個山寨,一無所獲,不知小姐與老爺他們是否囚禁在了一起?」
「那裡很是偏僻,外圍好多護衛看守;在昨晚之前,便與爹爹母親他們關在一起;那個地方是個地下室,關了好多的男男女女,全都受了許多虐待」說著一張俏臉漸漸變得蒼白,眼神里滿是憤怒與恐懼。郭慧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在這個寒冬的早上,不知是寒冷還是害怕,身子瑟瑟發抖,哆哆嗦嗦的道。
陶醉瞧見郭慧的樣子,心裡某個地方一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輕輕的披在郭慧嬌柔的身上道:「郭小姐放心,現在安全了。」
陶醉與於猛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明了,那個地方正是晚上偵查,不敢輕入的那幢屋子。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圖紙擺在地上道:「不知小姐能否指出那座房舍在那個位置?」
郭慧看著衣衫單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的陶醉,眼裡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低頭看了瞧了良久,搖搖頭道:「這是什麼圖畫,儘是長線方框,怎麼也看不懂所以然來。
陶醉滿頭黑線道:「這是杜興昨天畫的山賊營地簡化圖。」於是告詳細訴郭慧,每一天線,一個方框代表著什麼。
郭慧眼神漂浮,雙手繳在一起,像陶醉小時候玩手指爬樓梯一般偏著頭想了想,良久指著那圖紙上『標註山賊眾多,不易查看的方框圖』道:「我敢肯定,囚禁我們的地方便是這裡。
陶醉兩人心裡一喜,笑容爬上眉梢;彼此鬆了口大氣道:「多謝小姐,我們晚上丑時出發,營救老爺一家脫離險境。」
陶醉於猛一起來到於猛帳里,商量完接下來的一些行到方案,便在帳篷里休息;一覺醒來已到日落時,起身一看,不知何時,於猛已經離開。他掀開帳篷門帘,見於猛一群漢子正圍在不遠處的火堆旁,藉助微弱暖氣在圖紙上指指點點。陶醉輕聲快步走過去,站在眾人身後。
於猛道:「隊長說了,朱逸群和袁候奪下山寨大門,並防做好守;杜興與高升防備練武場方趕來增援的敵人。我和教練、高飛,劉仁四人一同去救人。」於猛看了一眼眾人道:『』瘦猴已經帶著小姐與馬車已經出發,與田七匯合,一起埋伏在山寨樹林里,待我們營救成功,打開大門,瘦猴便趕來馬車接應郭老爺一家一起離開,大家清楚自己的行動目標沒?」
眾人抱拳低聲道:「屬下等清楚了。」
於猛點點頭道:「這次行動,便是我們洗涮恥辱的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眾人抱拳沉聲道:「不成功便成仁!」
陶醉點點頭,正要轉身,被抬起頭來的於猛看見,笑了笑道:「你們繼續,我隨便走走。」一回頭,遠遠看見夕陽下的帳篷處,站著一位孤孤單單嬌俏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消瘦,面目清秀脫俗,一身紫衣飄飄,孤單柔弱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陶醉望著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溫柔,這位便是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與自己有過深層『交流』的女子。他快步走過去,脫下身上的衣衫披在紫衣女子的身上道:「你怎麼不去休息,外面天寒地凍,小心感冒。」
女子並沒拒絕披在身上的衣衫,只是微微一皺眉;感冒是指什麼她不知道,想來定是生病之類的意思;冰冷的眼神望著陶醉沒好氣的道:「誰要你管,我要與你們一同上山。」
陶醉望著前的女子,由於條件有限,沒有梳洗,頭髮還是哪樣蓬鬆,擋住了她半邊臉頰;皺眉道:「今夜行動,危險重重,搞不好有性命之憂;你去做什麼,好不容易救你出來,又想回去送死。」
女子低下頭,換了一副不那麼寒冷的語氣道:『我會武功,用不著你們照應;昨天中了那廝的毒,才會被那禽獸抓住;如今我身體恢復如初,要闖進山寨去,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陶醉不知女子身手到底怎麼樣,但是女子去山寨的目的卻是十分明確;他沒有沒心情糾結話語的真實性,輕聲道:「想要報仇,我們可以幫你;待我們救下郭家一家人便來帶你回去;我的意思是,危險是男人作的事,我的女人請走開!」
女人冷笑著抬起頭,怒氣沖沖的道:「誰是你的女人,我的事情你少管。」她一把脫下身上的那件衣衫,使勁扔在陶醉的身上道:我要親手殺了將效益那禽獸,剁它個千刀萬刀,變成肉泥方解我心頭之恨。」
女子說完,轉身去帳篷里拿出陶醉那把朴刀,右手呼呼幾下舞一串寒光閃閃的刀花道:「再多費話,現在就殺了你。」
陶醉嚇的縮縮脖子吞吞吐吐道:「那個隨你的便,我餓了,先過去吃些東西。想來你也了,要不我去幫你拿些過來..」
身後一群牲口一起哈哈大笑。
眾人飽餐一頓,帶齊道劍,從昨天上山的地方爬了上去。
陶醉看著那如如履平地般向上飛奔的紫衣少女,不由一陣目瞪口呆。
高飛呵呵傻笑道:「仙女仙女。」
高升道:「教練你可真行,在哪裡撿到這樣一個寶貝。」
陶醉尷尬一笑道:「高升大哥,可不要笑話與我,看她那副樣子,那像一個寶貝,母老虎還差不多。」心裡暗道:「這樣一個看來柔弱的女子,卻是喜怒無常,偏偏手下功夫了得,完成任務后該怎麼從她手下逃走,可得好好合計合計。」
眾人上的山來,在昨天那個山洞裡休息。
紫衣女子上得崖來,微微鬆了一口氣,抓住旁邊的繩子便要向山崖滑落;陶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對方道:「你這是作什,我們丑時行動,你現在下去,我們的全盤計劃不是被你破壞了。」
女子震開陶醉的手腕道:「何必等到丑時,現在下去,一鼓作氣,殺他個措手不及已不是很好?」
陶醉怒道:「你知道什麼,我們人手不足,前去支援的人也還沒到達指定位置;你現在下去必然暴露我們行蹤,讓對方有時間從容布置,那不是一步棋錯滿盤皆輸。」
眾人看見這裡狀況,紛紛圍過來,有的指責,有的規勸,場面一時亂成一鍋粥。
紫衣女子大怒道:「我的事情,休要你來指手畫腳;如再要阻攔,不要怪我刀劍相向下手無情。」說完,順著繩子滑下山崖。
陶醉氣得一巴掌拍在臉上道:「立刻行動,趁亂出擊。」
眾人憋下心中怒火,整理好裝備,紛紛跟著陶醉下得崖來。
陶醉舉目四望,那裡還有紫衣女子的身影,想來定是尋那將效果晦氣去了;心裡雖然擔心,卻也不得不以大局為重拋下她來不管。
眾人來到陶醉面前道:「隊長,如今怎麼辦才好?」。
如此一來,早先行動計劃,必須修改方能使用。陶醉想了想道:「朱逸群和袁候的任務不變,其他人與我一起去救人;這次行動兇險萬分,弄不好會全軍覆沒,我希望大家竭盡全力相互配合,如果事不可為,大家盡量保全性命從長計議;大小姐那裡我自會去領罪,與你們沒有關係。」
說完,大家輕輕低吼一聲,齊齊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