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7陌生的情緒
顧延勝要求顧北親自送沈半夏回去,沈富山和顧延勝還有生意上的合作要談,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兩個老人的意圖,二人都沒有說破。
地下停車庫內。
沈半夏跟著顧北的身後走著,酒氣這會兒有點上頭,她無意走的這麼慢,身子有些踉蹌,因為之前在走廊裡面,兩個人唇槍舌戰一番,顧北顯然並不想管沈半夏,直徑走的特別快,絲毫不顧沈半夏。
感覺耳膜轟轟作響,沈半夏突然扶住其中一輛車才能勉強站穩身子,她酒量一向不好,今天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碰了酒,現在後悔到不行。
「哄~「的一聲,車子啟動的聲音,車燈剛好打到這一邊,沈半夏下意識地伸手去遮擋這強光,等車子從她身邊駛過,那引擎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程思遠一向喜歡路虎,沈半夏晃神兒轉頭去看那輛車,車牌號,那個爛熟於心的車牌號,是他!
沈半夏來不及思考,身子已經快速於大腦的思維模式,她瘋狂地朝著那個已經開出去很遠的車子追了過去,踉蹌的身子幾次都險些摔倒。
「沈半夏!「
身後是顧北的聲音,他的聲音一向如此,十分冷漠,這一次卻帶著一絲的情緒,他的確著急了。
沈半夏淚眼朦朧,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絲毫沒有他的一丁點消息,終於看見了他,他回國了嗎?他現在好不好。
終於身子向前傾,膝蓋處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沈半夏蹙眉。
「沈半夏,你跑什麼?「
顧北追了上來,一把拉起沈半夏,卻被滿臉淚水的她驚了一下,她在哭?
「你怎麼了?「很難得,顧北會主動詢問。
「你放開我,來不及了,你放開我。」沈半夏想要甩開鉗制住自己的胳膊的人,奈何女人的力道終究敵不過男人。
「沈半夏,你是不是喝多了?」顧北實在不知道她在追什麼人。
縱然是失去理智的沈半夏,也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程思遠和顧北勢不兩立,這早已經是各大頭條爭相報道的一則新聞,沈半夏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看著眼前依舊鉗制住自己的顧北,沈半夏終於還是啞口無言,無力的垂下頭去,任由眼淚一滴滴滑落。
顧北看著她此刻的樣子,莫名的心有些微微的發緊,像是憋住一口氣,他氣憤地撕扯了一下領帶,解開兩顆扣子,煩躁地拉扯她朝著前面的車走去。
「嘶」沈半夏疼的倒吸一口氣,顧北回頭卻發現她膝蓋處鮮紅一片,血已經順著膝蓋處流淌到腳踝處,狼狽的樣子,反而觸目驚心,剛才那一跤,她摔的有多嚴重,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才讓一向自控力極強的沈半夏這樣的狼狽。
沈半夏像是做錯事情一向站著,她想要說些什麼的,可是身子突然懸空,腰上一緊,她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攔住他的脖子,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讓顧北抱著了,她想要反抗,卻聽見頭頂上傳來一句話。
「別動。」
冰冷的字眼砸了過來,沈半夏冷靜了下來,莫名的冷笑,剛才縱然是她追到了車又能怎麼樣呢,她能說什麼呢,說她擔心他,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擔心呢,她可以有一萬種去找他的借口,卻沒有一種名正言順留在他身邊的理由,多麼諷刺。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程思遠坐在後座上,前面開車的司機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少爺,剛才追車的好像是沈小姐。」
程思遠自然是知道的,司機要停車的時候是他喊了一聲開車。
司機想要等程思遠說些什麼的,可是給他的依舊是一室的冷漠,司機也識時務的繼續開著車。
程思遠從後車鏡看著後面,剛才的一幕幕他一次次的回憶著,這個愚蠢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為什麼還要追他的車,為什麼還要一次次給自己發郵件發簡訊,字裡行間都訴說著擔心,程思遠的心不是石做的,他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感動,只是他的目標不允許他被兒女私情所左右,他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絕對沒有回頭的必要。
他隨手的公文包裡面一直放著一條純白色的圍巾,那是沈半夏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親手織的,針腳細細密密看得出來她織圍巾的時候十分認真,其實程思遠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沒有任何可以搭配得上這條圍巾的衣服,可是他卻一直放在身邊,放在每一天出門的背包裡面。
好幾次他都想告訴沈半夏,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但是他不確定沈半夏知道了之後是否會恨他,每次想到這樣的結局,他都會心痛。
程思遠用力的死死握住拳頭,唯有這樣,他才可以壓制住自己莫名的悸動,才可以壓制住自己不明就裡的感情。
一家便利店門口,顧北將車子熄火停好。
「你……」
顧北突然靠了過來,沈半夏躲閃不及,差一點就撞上顧北的臉頰,大腦短路似的一片空白,沈半夏很努力的在調整氣息,顧北的臉離他只剩下一毫分的距離,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帶著他身上好聞的淡淡香水味,沈半夏知道那是風信子的味道,那氣味她在熟悉不過,可是就是這樣熟悉的氣味,卻讓她感覺像是一座山壓倒了過來,莫名的恐懼和窒息。
車子狹小的空間,沈半夏可以聽見顧北氣息平緩的呼吸聲,沈半夏想要躲避,可是她坐在副駕駛上,卻絲毫躲避不了分毫,黑暗中,顧北像是找尋著什麼東西,一點一滴,一分一毫,時間明明過去幾秒,可是對於沈半夏來說,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嘎達」一聲。
顧北將沈半夏的安全帶鬆開,然後離開沈半夏的身前。
沈半夏的身子才放鬆的抵在後座上,心隨著咯噔一聲,也緩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沈半夏看著他下車的動作,她側臉抬眼去看他的身影,在逆光下,沈半夏不得不承認,顧北真是上天的寵兒,可是就是這樣優秀的人,害了她心中的摯愛。
「你坐好,別亂動。」顧北沒好氣地說了一嘴,然後抱著沈半夏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