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混亂的長安
()當段飛在長安城裡忙裡忙外,勾搭名將時。曹操也率領大軍到達了弘農。不過兩個結義兄弟都是各有心事,並未互相聯繫。
荀?進言道:「主公,長安城內黃門侍郎鍾繇與吾有舊,願潛入長安勸說其歸降。」曹操然之。
而在荀?還未到達長安之時,段飛已經在鍾繇家中了。作為侍奉漢獻帝的近臣,鍾繇給人一種十分溫潤的感覺。「君子如玉。」這是段飛第一次見到鍾繇的感覺。
而郭嘉與鍾繇同鄉,一個是少年顯名,一個是世家弟子。雖無往來,卻互相知其名聲。對於段飛來說,最好的結果,莫過於郭嘉能將鍾繇說服至自己麾下。這個歷史中的名將,不但善於治理內政,而且善於守城。若是得到這樣的人坐鎮後方,段飛便可高枕無憂。
然而郭嘉陪著鍾繇說了半天話,絲毫探不出這個傢伙的口風。無論是少年天子,天下百姓,還是割據諸侯,似乎對鍾繇來說,都是身外之事,他平靜地如同一波湖水,富有磁性的聲音讓段飛邪惡地想到:「這個傢伙要是去我那時代,肯定是電視里的師奶級殺手。」
說幹了口水的段飛準備告辭離開時,鍾繇叫住了段飛:「中郎將大人,不知能否寫幾個字留給我?」段飛一愣,拿起紙筆,思考了一下,寫下:今之蕭何。便告辭離開。
段飛出門后,一個瘦長的高個子從屋內走出。拿著段飛寫的字,細細地品味起來。鍾繇道:「筆跡乾淨,中規中矩。非是雄霸之主。德容,你判斷錯了。」瘦高個乃是張既,字德容。與鍾繇深交。
張既頷首道:「恩,當今天下,若是無雄心壯志之人,恐怕難以成事。不過這個段飛對元常你的評價倒是很高啊。今之蕭何,這個段飛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鍾繇道:「他們接下來還要去拜訪你、陳群等才俊之士,這等眼光確實令人稱奇。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段飛既然認為我是蕭何,那何人是高祖?若是他心中有稱雄之心,為何字裡行間卻看不出一丁點跡象?」張既笑道:「字由心生,元常乃是書法大家,若是元常認為他沒有爭雄之決心,便另覓賢主。」
鍾繇道:「天子羸弱,能扶助漢室者,不光要有高人一等的才能,更要有能傲視天下的雄心。不然,終究會被流言蜚語中傷,被圖謀不軌者取代。段正明空有賢名,若在太平盛世,定然是造福一方,流芳百世的賢臣。只可惜生在亂世,卻無野心。哀哉,嘆哉。」若是段飛知道自己因為一幅字被鍾繇拒絕,心中一定大罵龐中華,就是這個傢伙讓自己寫出來的字沒有一點精神。
幾天後,荀?來訪。鍾繇驚訝道:「好你個荀文若。如今你居然敢來長安城。」荀?笑道:「我為漢人,長安是漢城,我如何來不得?」鍾繇道:「如今你主曹孟德與李?交兵,李?恨不得將你們食肉寢皮。若是我此時將你出首,也是大功一件。」荀?不慌不忙,微笑著問道:「莫非李?那莽漢的字打動了元常不成?」
鍾繇搖搖頭:「那西涼人馬久居邊塞,寫的字如同馬糞一般,如何能看得。」荀?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鍾繇道:「我這有一封書信,元常請看。」
鍾繇打開書信,細細念道:「臣強主弱,聖意不明,非常之時。吾曹孟德自信乃非常之人,欲在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元常願助乎?」銀鉤鐵畫,看得鍾繇稱讚不已:「想不到曹大人如此才情。這幾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字裡行間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直可傲視群雄。」荀?笑道:「字能入眼,不知元常是否答應呢?」
鍾繇道:「文若,曹孟德野心極大。一旦控制不好,那便是第二個董卓。若是其篡漢自立,天下間免不了又是一場浩劫。」荀?道:「吾曾經聽中郎將段飛大人說過一句話,時事造人。非是人願意如此,而是被大勢所逼。你我皆是漢室臣民,只要我們攜手輔助,定要保得漢室不失。如今天下間,除了我家主公,恐怕無人能扶立天子。須知天子年幼,無論何人都免不了被天下非議。我主能為人所不能,何不賭上一賭?」鍾繇沉默了一下,點頭道:「好!我便同你賭一次!以你我之能,絕不能再出現第二個董卓!」
「好!」荀?大喜道:「得元常之助,如虎添翼。」鍾繇道:「剛才你說到段飛大人。此人前些日子來找過我,同行的還有潁川郭嘉。」
荀?奇道:「段大人乃是賢名之主,元常居然沒有動心?」鍾繇道:「賢太守之名,天下皆聞。吾本欲投效,無奈透字看人。中郎將似乎沒有爭雄天下的野心。所以我婉拒了。」荀?道:「元常有所不知,段正明與我主乃是結義兄弟。歲末我主都帶著人馬去長沙歡聚。每次歸來,皆十分盡興。吾嘗以為,段大人如此實力,定是為了名留青史或者笑傲諸侯。但無論是程仲德這等智謀之士,還是許褚典韋這等猛將,都贊其為人淡薄名利。吾意今歲陪同主公同去長沙一探究竟,如今聽元常一說,更讓我對此人十分好奇。」
鍾繇道:「確實如此。若是有機會,我與你同去。」荀?連聲道好。鍾繇沉默了一下,說道:「文若。我有句話,有背主之嫌。不知當講不當講?」荀?沉聲問道:「是否要以段正明來制衡主公?」鍾繇抬頭看了一眼荀?,道:「文若當真機敏之人。不錯,若是段正明能與主公同朝為官,則天下太平之時,指日可待。」荀?點頭稱是,兩人又秘密商議了一會,直到傍晚,荀?才趁著夜色離開。
第二天一早,鍾繇便派人聯絡家中族人,自己則進宮敘職。恰好碰見李?段飛從宮中出來。
鍾繇上前執禮,李?道:「元常來得正好,正明從荊南帶來了許多玩意,天子正在喚你呢。」段飛則臉色平靜,似乎看不出心緒如何。
待鍾繇走後,李?笑道:「正明,想不到你如此心細。你看天子,剛才笑得多麼開心。」段飛道:「為臣者,力所能及的。」李?笑道:「正明,你那十二萬石糧食還要多久才能運送過來。上次你帶來的兩萬石糧食,已經快吃完了。」段飛奇道:「這麼快?」
李?似有深意地說道:「是啊。可恨的是,有些人吃我的,居然還不滿意。」段飛道:「荊州劉景升對我頗有敵意。我的糧食只能饒水路過來,因此須些時日。」李?道:「這劉景升好不識抬舉。天子多次徵召,都毫無音訊。待我擊退馬騰,定要其好看。」段飛道:「若需要正明出力時,請大司馬吩咐。」
李?笑道:「正明真是我的福將。所有問題在正明過來之後,全部都解決了。聽聞馬騰也弄到了不少糧食,我看這幾日他便要發起攻勢。我看正明人強馬壯,是否願意做我先鋒?」段飛道:「前線不是有大將軍郭汜嗎?為何大司馬還要親自出征?」李?笑道:「有郭汜在前方牽制,我親率大軍擾襲馬騰後方。如此一來,馬騰軍首尾難顧,豈非一戰而定?」
段飛稱讚道:「大司馬果然深明韜略。鄙人不才,願為大司馬先鋒。」
回去之後,段飛將今日之事一字不漏地告訴了郭嘉。郭嘉道:「李?之所以如此重用主公,一來情勢所迫。而來,在長安和?塢之間有樊稠的一萬精騎駐守,而主公的兵馬,在城中被李?監視,在外,則受制於樊稠。不利主公行動。」段飛道:「奉孝看來已經有辦法了,快說!」
郭嘉道:「主公,只需命文和離間李?和樊稠便可。有張濟投降在先,李?對任何人都不再信任。如此關鍵時刻,若是樊稠再傳出什麼風吹草動,必然令李?樊稠反目。」段飛連連稱是,命果心居士立即偷偷喚賈詡前來。
三人在府中一合計,賈詡道:「主公,李?樊稠乃是自幼相交,二人之間的情誼非郭汜之流能比。」段飛苦惱道:「如此一來,我的人馬不是要時時被人監視?縱然我聯絡了馬騰,內有董承,一旦被李?看破,強攻長安城就非我所願了。」
賈詡沉思片刻,道:「若是要離間二人,也並非沒有辦法。只是要付出一點代價。」段飛一愣,問道:「什麼代價?」賈詡道:「李?一直在命我嚴查長安城中內應,最是害怕有人裡應外合。當初我在光祿大夫府前恰巧撞破太尉楊彪和太僕朱?之謀。我心念皇甫大人和朱大人都是忠義老臣,沒有立即出首。後來被主公所感而投效,便偷偷告知侍中馬宇,讓他暗自留心家中僕從。因此至今李?還不知長安城中動亂禍事。」郭嘉道:「莫非文和的意思是,讓馬宇、劉范等人誣陷樊稠?」賈詡道:「不錯。只是此事需要幾人頭顱,方能讓李?信服。這便是代價。」
段飛道:「侍中馬宇、諫議大夫種邵、左中郎將劉范皆是忠義之人,如何能害其性命?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賈詡道:「主公賜予我的《三國演義》上說道,三人由於馬宇家童出首,被李?斬首。如今由於主公的出現,令三人存活。因此,三人的性命可以說是主公搭救的。既然三人忠義,定然會同意為漢室獻身。離間李?郭汜容易,離間樊稠和李?難。如果不行此計,然則主公有把握強攻下長安否?」郭嘉道:「主公,我們的計劃是偷偷截取天子和文武百官后離開,而非佔領長安。長安沒有糧草,對於主公來說補給太長,若是被其牽制,恐怕整個家業都要敗在此處。文和的苦肉之計乃是妙計,請主公三思啊。」
段飛思考半天,一咬牙道:「你們和我去找皇甫大人和朱大人,讓他們陪我一同去見這三個人。」賈詡應道:「諾。」
在皇甫嵩府中,段飛將計謀一說,皇甫嵩便道:「馬宇、種邵、劉范皆是忠義之人,而且正值盛年。我看,不必讓他們去送死。老夫年過六旬,乃是將死之人。不如讓文和將老夫人頭獻上,效果定然比馬宇三人要好得多。」
第一個反對的居然是賈詡,只聽他說道:「皇甫大人!此事萬萬不可!你乃漢室棟樑,忠勇之名天下皆知。今後還有很多地方要皇甫大人提點,為何輕生?」皇甫嵩道:「老夫百病纏身,時日無多了。臨死還能為大漢做一件事,於心願已了。各位休要再勸,還是來商量下,如何行事,方能將樊稠李?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