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中奸計 馬壽成被俘
()韓遂得知程銀被扣押的消息,頓時大怒。立即召集其餘七部將領前來商議――候選、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七人之中,梁興與程銀關係最為要好,首先就站出來嚷嚷道:「主公,這個段飛如此無禮,不如讓我率軍前去,殺他一個乾淨。」馬玩性情謹慎,進言道:「主公,如今我等正與郭汜交戰,萬萬不可分兵去攻打段飛。」韓遂道:「不錯,如今?塢已是搖搖欲墜之勢,正好趁李?無暇西顧之時,一舉拿下。只是這段飛扣押我部下,如若沒有一點行動,小兒還會以為我怕了他。」
馬玩道:「主公,此次接應之事,本是壽成將軍一力促成。不如將此事傳與壽成將軍,看看他的意思如何?」韓遂立即下令道:「來人!去請馬騰大人過來。」
不多時,馬騰帶著次子馬休一同入帳,馬騰拱手問道:「兄長喚我來,是否已經有天子和段飛消息了?」韓遂道:「不錯,程銀已經接應到了天子和段飛。不過,段飛執意帶天子南下,與程銀有了些矛盾,將其扣押。」
馬騰一愣,道:「居然有這樣的事?吾兒孟起口中的段飛,可是仁義之人,想必其中有什麼誤會。兄長勿急,不如讓某親自去一趟,定能說個分明。」韓遂道:「吾請賢弟過來,便是欲將此事託付給賢弟。既然如此,賢弟可與我部下成宜、張橫一同南下,勸說段飛將天子帶回來。」
「帶回來?」馬騰反問道:「兄長之意,希望天子居於何處?」韓遂道:「自然是在安定啊,待我等攻下長安后,再請天子移駕長安。莫非賢弟以為天子要南下不成?」馬騰答道:「兄長,如今我等與李郭二賊纏鬥一年有餘,長安附近的糧食都已經消耗乾淨。若是再將天子移駕至長安,何以為食?聽聞南面長沙城被段飛治理得井井有條,豐衣足食。定是天子的好去處。」
韓遂勸道:「賢弟啊,你如何這麼不曉事!這天子在別人手中,便是制衡自己的利器。只有自己看護著,方才能讓人放心啊。」馬騰橫眉喝道:「兄長!如何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語!」韓遂一驚,才想起自己這個義弟乃是一派忠心之人,連忙解釋道:「賢弟莫要動怒。為兄不是這個意思。如今天子年幼,無論何人在旁扶持,都不如賢弟這樣的忠義之人來得讓你放心啊。那段飛來歷不明,若是放虎歸山,恐怕有朝一日又是第二個董卓。等到那時,世人定要唾罵你我助紂為虐之事。賢弟可要想清楚啊。」
馬騰哈哈笑道:「兄長多慮了。不瞞兄長,小弟已經見過段正明。」韓遂心中一動,面上卻裝作驚訝道:「賢弟如何見得?」馬騰道:「當日吾裝扮成士卒,與超兒一同南下。白日里就在長沙城打探民情,夜裡就聽超兒談論段正明的手下。無論將、兵、民,都對段正明此人充滿了恭敬和感激之情。不瞞兄長,吾已與段飛有了協議,只要其救出天子,吾便奉其為主。」
「什麼!」韓遂大吃一驚,騰地一下站起來問道:「你說!你要奉段飛為主!」馬騰答道:「不錯。我等號稱十萬大軍,圍困長安一年,卻無法攻破長安。而段正明,只帶了四千騎兵,不但令李?郭汜反目,樊稠身死,還從長安堅城中救得天子出城。如此壯烈之事,如何不叫人心折!」頓了頓,對韓遂說道:「兄長雄才大略,不如一同投效。有了兄長之助,安定天下,重複我漢朝輝煌,指日可待!」
韓遂如同霜打的茄子,奄奄地坐在凳子上。想著自己的美夢,希望憑藉這個義弟的勇猛和威望,奪取天子。只要天子在手,榮華富貴,功名利祿,自己要什麼有什麼。可是現在,自己耗費心力兵馬錢糧打了半天,卻只落得一手空。「不行!我一定要自己奪回來!」想到這,韓遂便開始琢磨,如何對付段飛和馬騰。
馬騰以為韓遂在考慮投效的問題,便拱手說道:「兄長自行考慮,某告辭。」韓遂點頭道:「賢弟先去,明日卯時出發南下便是。」
待馬騰走後,韓遂坐立不安。部下候選問道:「主公為何如此煩惱?」韓遂道:「吾欲取天子,恐怕那段飛不會輕易答應。而我義弟又站在段飛那一邊,你說我如何是好?」馬玩道:「這就要看主公如何抉擇了。」
「此話怎講?」
「主公若是要兄弟情誼,則捨棄天子;若是要成就宏圖霸業,則要捨棄兄弟了。」
韓遂默然無語,馬玩繼續說道:「那馬騰乃是忠義之人,就算主公得了天子在手,馬騰定會一力扶持天子,限制主公。與其日後反目,不如現在翻臉。明日等馬騰進帳之時,主公在帳外埋伏刀斧手五十人,以摔杯為號,我等一同將其縛之。然後要挾其子馬超,率軍攻打段飛。若是馬超前往,段飛定然不會起疑。只要馬超突然發難,擊殺段飛易如反掌。如此一來,兩家定然結仇。主公就可趁機取了天子,返回安定,以勤王之名召集各地諸侯。到那時,天下諸侯皆是主公之刀劍,所向披靡!」
韓遂沉默片刻,看著馬玩問道:「馬玩,你也是姓馬。如何能挑唆我與義弟的關係!」馬玩跪地磕頭道:「主公!我雖是馬氏族人,卻早已投靠主公。那馬騰無論資歷,武勇皆不如我父親,卻取得了族長之位。導致我父親鬱鬱寡歡,憂勞而死。如此深仇大恨,我日夜記掛在心中。如今主公手下尚有四萬餘人,那馬騰不過兩萬餘人馬,正是將其剷除的大好時機。主公若是不相信某,就請將某賜死!某雖死無憾!」說罷,連連磕頭,重重的響聲如同鼓槌敲打在韓遂心中。其餘六將也跪下來,為馬玩求情:「主公,這麼多年來,我等八人情同手足,為主公攻城略地。今日馬玩兄弟之言,句句是實情。我等也是一般心思,請主公定奪!」
韓遂嘆道:「唉,你們這是逼我做不義之事啊。」
楊秋道:「主公,那馬騰私自投效段飛,又何嘗為主公想過。那段飛區區四千人就能從長安營救天子,若是有了馬騰父子相助,則天下間再無敵手。請主公早做安排!」候選道:「主公,可還記得西涼之傳聞?」韓遂一愣,道:「你是說那南華老仙的批卦:代漢者,日落於西。」候選道:「不錯,西涼董卓、李?之崛起,正印證了老仙的批卦。我西涼必定要出一大富大貴之人。如今漢室衰敗,正是主公趁勢而起之時。主公莫要猶豫,而錯過了機會!」
韓遂決然道:「既然如此,明日成宜、張橫,你二人帶領刀斧手在帳外等候,我以摔杯為號;」
成宜、張橫站起來應道:「諾!」
「楊秋,你去帳外迎接馬騰,務必將其單獨帶入帳內!」
楊秋起身道:「諾!」
「其餘各位,你們就隨我在帳內,一同抓捕馬騰!」
「諾!」
第二天一早,馬騰依舊是帶著次子馬休,隨行不過百騎,一同來到韓遂帳前。楊秋親自上前為馬騰牽馬道:「馬騰將軍,主公在帳內為您餞行,請移步。」馬騰笑道:「兄長也真是的,這點事還要這麼慎重。」轉身將大刀丟給兒子,吩咐道:「休兒,帶著兄弟們在外面候命,為父去去就來。」
與楊秋一同進入韓遂的大帳內,韓遂起身迎接道:「賢弟來了。」馬騰笑道:「兄長可是願意與我一同投效段飛大人?」韓遂一冷,沉聲問道:「賢弟依然只相信那個段飛嗎?」馬騰道:「看來兄長還是不相信段飛大人。也罷,待我去將兄長的部下要回來,也算是給兄長一個交代。」說罷,轉身就要出帳。
韓遂抓起案几上的酒碗一丟,大聲喊道:「動手!」馬玩等四人立即拔劍在手,飛身撲上。馬騰回身抓住李堪握劍的手,輕鬆擋住三人的劈砍。揚起喉嚨大聲喊道:「休兒!快走!」然後用力一捏,抬腿一掃,李堪便慘叫著飛向韓遂。身後風聲起,張橫、成宜帶兵跑了進來,二人當頭就是甩刀劈了下來。馬騰沉氣下腰,側著奪過兩刀,前面馬玩手持寶劍,橫著削過來。馬騰抬腿一踢,正中馬玩手腕。
馬玩卻不退反進,左手勾住馬騰的腿,用力一掰。馬騰控制不住平衡,仰面摔在了地上。還不等爬起來,四五把寶劍抵在脖子上,讓其動彈不得。
馬騰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韓遂道:「這是為何!」韓遂不敢直視馬騰的眼睛,避開視線答道:「壽成,我也是無奈。當日我與你結為兄弟,便是因為你的武勇。希望能仰仗你的勇猛,為我在西涼取得立足之地。如今,你我二人都成為一方諸侯,本因是有更大的目標,一同奮鬥。但是你,絲毫不顧及你我的兄弟之情,一心想要投靠段飛。莫非這麼多年的兄弟,我還比不上一個段飛?」
馬騰哈哈大笑:「就是十個你,也比不上一個段飛大人。韓遂,虧我瞎了眼,居然和你這樣的小人結拜。黑白不分,忠義不明,枉自為人!」韓遂站起來,跑過去就是一腳,重重地提在馬騰身上。馬騰哈哈大笑,口中不停地罵道:「小人!奸賊!」韓遂大怒,喝道:「給我堵住他的嘴!」
正在這時,門外有小校稟報:「大人!外面那小將十分勇猛,我等抵擋不住,被他跑了!」韓遂氣得大罵:「混賬!沒用的東西。」馬玩道:「主公息怒,如此正好讓那馬超得知,其父親在我們手上。抓住了老馬,還怕小馬跑了不成?」眾人聽得有趣,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