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七尺軀,男兒自當忠肝義膽
石寶的出現,是蘇炎沒有想到的。
可此時的他,已說不出話來。
巨石壓頂之勢,讓他深陷軟土之中。
若是被這石頭砸在下面,怕他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發揮不出來。
好在石寶,膂力驚人。
將手中利刃插在土中,邁步來到蘇炎身旁。
「起!」
雙臂上舉,石寶緊咬銀牙一聲怒吼。
那巨石竟然硬生生,被他推高了幾分。
「炎兄……走……」
額頭青筋直蹦的石寶,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可若是蘇炎走了,他可就要被壓在下面了。
身後跟著那胖子,也趕上來幫忙,可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讓石寶脫困。
「石兄弟,拖穩了,我助你衝出去!」
眼見石寶身後官兵圍來,蘇炎也沒有機會解釋太多。
趁著石寶撐起的瞬間,他身子一矮。
「降龍十八掌……飛龍在天!」
得以脫身,蘇炎運起特殊技。
雙臂狠狠拍在那石頭上。
降龍十八掌乃是外家第一掌法,至剛至陽。
這硬碰硬的撞擊,自然也需要一定的距離才能施展。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趁著巨石又向上沖了幾分。
蘇炎雙臂一摟石寶和他兄弟,三個人激射而出。
當身後巨石落下,掀起塵土漫天。
遠處的勞工們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怕是這三個不要命的傢伙,已經被這巨石,拍成肉醬了。
周圍的官兵,也不斷後退。
直到煙塵閃去,瓦礫之中,三個身影站在那裡。
滿身塵土,顯得甚是狼狽。
可是他們的目光之中,卻帶著精光萬丈。
「石兄弟,我以為你昨晚就走了。」
蘇炎拍了拍身上的土,笑望著石寶。
「其實我們都已經走了,是他非要回來,否則也不會弄成現在這般田地,我也真是腦子有病,才跟著你們一起發瘋,現在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石寶哥,這輩子我對得起兄弟了,下輩子,咱能不能別玩這麼大。」
不待石寶開口,一旁的胖子忍不住嘟囔道。
原來,他們昨夜已經離去,卻不想天明之後,石寶卻要回來。
三兄弟中,那個瘦弱的,自然是不肯回來,最終和石寶分道揚鑣。
至於他,到現在也說不明白,明知送死,卻還回來。
現在面對著千餘名官兵,他也只能嘆息。
「說來慚愧,我也是掙扎許久,才決定回來,眼見著你巨石下救人,讓我好生佩服,即便今日血灑運石場,也不枉費我七尺男兒身,一腔正義血!」
石寶武力絕倫,謀略也不差,雖說算不上飽讀詩書,卻也不似魯智深、李逵那種莽撞人。
蘇炎的話語,一直都回蕩在腦海中。
最終,他還是選擇回來。
「兄弟放心,今日就是咱們替天行道之時,跟緊我,咱們砍下那狗官的腦袋,點燃這場烈火。」
蘇炎一伸手,青釭劍便握在手中。
面帶微笑的望著石寶。
他這一身熱血,果然沒有被磨滅。
「石寶,願隨蘇兄,拚死一戰!」
石寶緊握手中刀,目光堅定。
蘇炎昨日的話,喚起他曾經的那份熱血。
習武之人,必有鋤強扶弱之雄心,濟世救民之胸懷。
奈何一年多來,他一心只求尋找弟弟,見慣了太多不平,有些麻木。
可剛才,蘇炎捨身就人的畫面,深深的打動了他。
這才是七尺男兒應做之事,擔當之責。
「別讓他們逃了!」
「這都不死,老子真是撿到錢了!」
「他們歸我了!」
此三人鬥志昂揚,官兵們卻以多欺少。
遠處的兵丁現在也趕了過來。
里三層外三層,將三人團團包圍。
揮舞著手中的利刃,他們眼中,三人簡直就是待宰羔羊。
至於一旁的勞工們,卻依舊躲在遠處。
其中還有很多,就是蘇炎剛才捨命相救之人。
他們眼中的恐慌和畏懼,已經伸入骨髓。
沒有一個人敢現在站出來,公然幫助蘇炎他們。
哪怕,那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殺!」
意念轉動,一旁掉落的擂鼓瓮金錘好似有條繩索牽引一般,飛回到蘇炎的手中。
石寶二人不會輕功,那麼只有正面衝殺。
蘇炎一揮手中金錘,萬鈞之力灌注其中。
首當其衝的三五個兵丁,躲閃不及。
頓時被這重鎚,砸碎了腦袋。
白的、紅的、綠的、藍的散落一地。
接著包圍圈砸出的缺口,蘇炎帶著兩人,殺將而去。
慘叫、哀嚎,再一次在包圍圈中傳來。
遠處的徐鑄只能看到人頭攢動中,鮮血和殘肢斷臂齊飛。
整個運石場內,除了包圍圈外,一片安靜。
那些勞工們,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切。
「大人,這三人猶如瘋了一般,兄弟們實在是攔不住了,先撤吧!」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個頭目渾身是血的跑了過來。
他們已經殺紅了眼,官兵們更是連連後退。
「你們……真是一群廢物,來人,調頭,我們暫避鋒芒!等回來……我再跟你們算賬!」
徐鑄憤恨的罵了一句,上千人竟然都攔不住三個人。
可他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決死不退,那是不可能的。
「炎兄,那狗官要逃!」
亂軍叢中,石寶一眼便看到那馬車上的徐鑄,若是被他逃了,他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他,走不了,石兄,助我一臂之力!」
蘇炎心中早有打算。
眼見著雙方只剩下四十餘丈,他邁步向著石寶衝來。
隨著腳尖踩在石寶手掌之上,石寶也拼盡全力,將蘇炎高高拋起。
空中蘇炎氣沉丹田,將輕功發揮到極致。
整個人猶如雄鷹一般,直衝天際。
「弓,來!」
垂直足有二十仗高,蘇炎猶如天神臨凡一般。
虛空中抓出虎筋弦弓,一枚箭矢,已被他拉滿了弓弦。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驚嘆之中,勞工們感覺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來,回不去。
至於馬車之上,準備鑽進去的徐鑄,也本能的回過頭來望向空中蘇炎。
只見一道寒光急射而至,他再想躲避,已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