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差點噴了

裴大明嗤笑，「真是婦人見識，昨個喬宇差點把她弄到保衛科去，她這是害怕了！沒見著要小明給喬宇送粽子去啊，她以為兩個粽子就能讓喬宇回心轉意啊，不可能！對了，老喬要給我借錢，你看一下能借多少？」

一說要借錢王桂芝差點炸了，「我們哪裡有錢了啊，你一個月拿不到六十塊錢的工資，每個月往家寄二十，小明要讀書要穿衣，還有你，你一個月還要三塊錢的煙錢。你借行，就是別從我手拿錢！」

裴大明就知道會這樣，「可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什麼叫見死不救啊，」王桂芝重重的說道，「老話都說了，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別說現在咱們家沒錢，就是有錢，也不能借！」

喬宇跟裴大明都是拿同等的工資，他也是月月往家裡匯錢，要湊夠五百塊錢得全靠借，若是借給他錢猴年馬月才能還得上他們？

裴大明對於幫不上兄弟他有些慚愧，平時十塊八塊的還好說，真到了用大錢的這種事情上，他也沒轍！

徐靜思不知道小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喬宇是什麼反應，她也不想知道，給他送粽子，只是想替徐靜表達一下這麼多年的歉意！

她這邊煮完了粽子，又收拾好衛生，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數了數粽子，去掉分出去的五個粽子，減掉自己吃了的兩個粽子，盆子還有五十六個。

她找了紙殼子出來，從喬宇的抽屜里找了個能用的鋼筆來，蘸著墨水，寫了個牌子，四個大字』徐記蜜粽』，下面還寫了一行小字』兩毛一個，五毛三個，一元六個』。

寫好了牌子，她在紙殼子上穿了四個角，繫上繩子然後穿在了筐子上，這個筐子就是盛粽子的筐子了。

做好這一切，她滿意的笑了，又堅持著做了三遍瑜伽，出了一身的汗，然後洗漱了上床睡覺，累了一天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她得保證明天起來。

這一晚，她沒有了昨天的彷徨，很快的便進入了睡眠狀態。

但是喬宇瞧著桌子上的那兩個粽子，心中卻充滿了冷意，昨天給她送錢她不要，今天又讓小明給他送粽子來，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在裡面放了老鼠藥，要葯死他？

不管她在搞什麼，他得想辦法儘快籌到錢，趕緊結束跟這個女人的關係！

第二天鬧鐘的鈴聲一響，徐靜思便起來了，她把爐子弄旺，將泡了一夜的粽用重新熱了一遍，然後整整齊齊的碼在筐子里，又用保暖的棉布蓋上，五點半便搬了個高凳子，拎著筐子出門了。

天剛亮了沒多久，東方一片紅霞，早晨的空氣清清涼涼的，道路兩邊的樹木已經開始抽出嫩綠的芽兒，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色。

徐靜思看看周圍，深吸一口氣，心情放鬆很多，有賣的就有買的，一定沒問題！

走了約摸十幾分鐘，到了早市才發現沒什麼攤位了，也不知道大家幾點來的，炸油條的攤位盛油條的筐子里已經一筐油條了！

徐靜思挎著沉重的筐子，搬著凳子往裡走，見著賣豆腐腦的中年婦女那有點空，便把凳子放下了，剛把筐子放下，中年婦女便指著她，很兇的說道，「哎，誰讓你往這裡放的啊！」

徐靜思陪著笑臉說道，「我就占這麼一點，您看這裡還有一點位置，不耽誤您做生意。」

那女子抬了下巴冷哼一聲，「今天來個人佔一點，明天來個人再佔一點，那我上哪賣豆腐腦去！」

周圍的人全都看過來，或冷漠、或同情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的。

徐靜思明知道這個社會就是這麼殘酷，可她依舊覺得很難堪，她只好搬起凳子、挎起筐子往前走了幾步，問前面賣豆芽的中年男人，「大哥，我在您這裡湊個空行嗎？」

「我這不行，你看就這點，一會人一多站都站不開了，你往裡看看吧。」

徐靜思不知所措的往裡看了看，裡面哪裡還有位置。

「姑娘，過來！」前面的台階上有一個拄著拐杖、穿著藏青色的大襟褂子的白頭髮老太太朝著徐靜思招了招手，指了指她站著的台階的位置，說道，「你上這來！」

徐靜思心中一喜連忙搬著筐子、凳子走了過去，感激的說道，「大娘，謝謝您了啊。」

老太太拐杖點地呵呵笑道，「你給我五毛錢，我讓你天天在這裡擺攤！」

徐靜思臉上的笑容都來不及收回來，直接凝固了，她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位置這麼緊張的早市，大家都不上這裡來，原來這老太太收攤子費。

可她如果去別的地方，別人未必也讓她賣，她咬牙道，「大娘，我今天第一天做買賣，這還沒開張呢，您看這樣行嗎，我今天給您倆粽子，要是明天我還來，我就給您交錢。」

老太太目光一閃，「你這粽子賣多少錢一個？」

「兩毛一個。」

老太太一隻手拄著拐杖，另外一隻手舉了起來，伸了仨手指頭。

徐靜思秒懂，她這是要仨粽子，她不由得苦笑，她三個粽子賣五毛，老太太真是一點虧也不吃！

「成！」徐靜思痛快的掀開蓋著保溫的棉布，「我這粽子正好有三種餡，我一樣給您拿一個！」

她麻利的拿了三個粽子裝好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拿了，雙眼冒著光，小心翼翼的在台階上坐了下來，扒開一個粽子便迫不及待的咬了起來……

徐靜思看的愣了，看著老太太的餓相，她似乎明白了她為什麼要收攤子費！

「咳咳咳！」

正看著，老太太雙手捧著粽子忽然弓下腰咳嗽起來，徐靜思見狀連忙去了對面賣豆漿的攤位上要了一碗豆漿，然後端給老太太，「大娘，您喝碗熱豆漿吧。」

老太太已經不咳了，她抬頭看向徐靜思，冷哼一聲將粽子收了起來，冷著臉說道，「你就是再給我套近乎，我也不會少收你一分錢！」說完拄著拐棍慢慢的站了起來，拿著粽子，一步一步的走了。

徐靜思端著豆漿傻眼了，她沒不給她錢的意思，好吧！

算了，自己喝吧！

別說，這豆漿太好喝了，又香又醇，喝一口從口腔慢慢的流到胃裡面，整個人都變得暖暖的……

「兩毛一個，五毛三個，一塊錢六個……」攤位跟前響起一個漫不經意的懶懶的聲音，「呦，做上生意了啊！」。

徐靜思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當她看到攤子跟前站著的那位身穿藏青色機械廠廠服的高個男人，口中的豆漿差點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