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常威

趙常威，一個無業游民。

如同很多醉生夢死的人一樣，黑白顛倒，當夜幕降臨，下班的人群踏著燈紅酒綠陸續回家時，他們便會從自己的安樂窩內爬出來……

因為黑夜才是他們的白天。

冷風吹來，酒精麻痹過的大腦微微有些清醒，猛吸完最後一口香煙，吞雲吐霧。

煙霧繚繞中，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女孩……

「呵！女人！」

似是回憶起了什麼，苦澀的搖了搖頭，將手裡的煙頭狠狠的按滅在水泥地面上，拍拍褲管，常威站起了身。

開始工作了。

貼小廣告，他現在唯一的經濟來源。

人在墮落以後，真的懶了很多，很多工作都不想幹了，只有這每天晚上工作一會的貼小廣告，他還勉強可以接受。

工資不算太高，一個月三千，勉強夠他混吃等死，勝在輕鬆，只需要工作一、兩個小時，他便可以開始放飛自我。

嘴裡哼著小曲，拎著一小袋廣告貼紙，常威晃晃悠悠的走在人行小道上。

此刻夜已是凌晨，街上只能偶爾看見幾個行人，正是他貼小廣告的好時機。

必定這活也不算多光彩，碰見脾氣不好的，你貼到人家門口，搞不好還會揍你。

「辦真、辦卡、辦駕照，就找楚某！」

常威一邊叨念著廣告詞，一邊將一張小廣告貼在路燈的欄杆上。

「沒錢就找我——小蛇，你們的私人金庫……嘿，我就說毒蛇這傢伙最近怎麼沒看到了，原來溜去放錢了！」嘴裡叨念著，將這張小廣告貼在臟兮的地面上，還用腳踩了踩，常威才向前走去。

「好事情都不帶老表，去你的表面兄弟！」

「老鼠藥、蟑螂葯、除蟲、除蚊，認準祖傳小魚，電話*******快遞上門，收貨付款……這年頭，連賣假藥的都敢快遞上門了，也不怕不好使被人抓住打死……」

吐槽著，將這張小廣告貼在路燈的欄杆上，繼續向前走去。

「學生妹，少夫……呵，可算有個正常點的小廣告了，毒龍鑽、兩重天，一次五百……mmp，三分鐘的事情，就想要老子五百，真是最毒婦人心啊！貼地上！」

將這張貼在地上，踩了踩，常威又打算向前走去。

突然，他愣在了那裡。

看見了什麼⊙?⊙？

一個黑色的小皮夾，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幽黑的光芒！

是金錢的光芒！

他連忙跑過去，一腳踩住，環顧四周。

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某個角落窺視自己。

最近網上傳的挺瘋，有人故意用錢包訛詐行人。

當你以為走了狗屎運，在背道上撿起錢包時，就會立刻被幾個從周圍跑過來的大漢圍住，然後告訴你，那是他們的錢包，並說出錢包內有手機、銀行卡之類的吻合之物，而當你交還給他們的時候，他們則會告訴你——錢包內的錢少了……

沒有！

四周很安靜，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安靜的有些詭異。

確定真是自己撿到了錢包，常威這才放心。

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高中三年牢獄，大學四年放飛示自我改造的常威，是一個良好的社會主義公民，雖現已墮落到混吃等死的地步，但從小就受到了撿東西交警察的標語熏陶，這種拾金不昧的素質早已深入骨髓。

「私吞？不存在的！」

前面兩條街拐角就是警察局，有值班的警察。

常威彎腰撿起小皮夾，入手處很飽滿，小小的錢夾子被撐地鼓鼓的，不少貨！

「算了，估計值班警察也睡了，打擾警察叔叔休息不好！」

默默地將錢包揣進兜里，常威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嗯～真香！」

將手裡提著的剩餘小廣告胡亂貼完，已是午夜，街道上靜悄悄的，一些背道的路燈也逐漸熄滅了，黑暗一下下的蔓延過來，漆黑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四周安靜的有些詭異。

原本還想著接下來去什麼地方嗨皮一下的常威，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快兩點，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便打消了出去浪的念頭，向著自己租住的公寓街道的方向走去。

「還是回家繼續睡一覺吧，自己最近真是犯困的厲害，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她最近如何了，過得好不好……」

思緒有些混亂，嘴裡胡亂叨念著，昏昏沉沉中，常威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樓下。

新城區開發后，這一片的居民基本都走完了，只留下一些孤寡老人，小一些的居民樓也都拆除的差不多了，原本是有什麼新規劃政策下來的，要大面積翻新，結果拆了大半，不知道咋的，出了一些事故，就莫名停工了……

這一停就是三年！

如今的舊城區，基本淪為郊區了，四處堆積著一些被推倒的房屋殘骸，還僅存的幾座居民樓也是破舊不堪，附近最高的建築也就是這座五層的舊公寓了。

環境如此惡劣，價格自然低廉，除了一些孤寡老人，還非常適合常威這種來九＊江打拚的鄉下人居住。

五層高的舊公寓樓內無一戶亮燈，漆黑的夜幕下，如同一座陰森的鬼樓屹立在這一片廢墟上。

「這個點，鬼都睡了吧！」

常威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向著漆黑的樓道走去。

臨近樓道處，忽然發現樓道旁的小商店門虛淹著，屋內昏暗的燈光下，傳出老式電視機的嘈雜聲。

「老王頭還沒睡，那感情好！」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癟的肚子，常威輕輕的推門而入。

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昏暗的燈光下，老王頭躺在一個搖椅上，在幾箇舊玻璃櫃拼成的櫃檯內，吱呀吱呀的搖曳著，佝僂著頭，也不知睡沒睡著，門邊上放置的老式電視機發出嘈雜的聲音，泛著白色的雪花。

這電視機老早就是這樣子了，老王頭也不修，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對著看啥。

「王叔！王叔！」

常威輕喚了幾聲，老王頭並未回應，看來是睡著了。

隨便拿了一些零食，又在老式雪糕冰箱內拿了瓶雪花啤酒，常威便打算掏錢走人。

一摸上衣口袋，空的，這才想起自己的錢昨天就花完了，這個月的工資後天才發。

想著後天發了工資再給吧，正打算往出走，又想起了撿到的錢包。

將啤酒隨手放到冰箱上，摸了摸褲兜，拿出來打開一看。

「呵！還不少！」

滿滿的一皮夾毛爺爺，好歹也有個五、六千塊的樣子。

隨手拿出一張，丟在老王頭的玻璃櫃檯上。

「不用找了！」

自己也闊一回！

拿起啤酒，便走出了商店。

至於那閃著雪花的電視機，常威並沒有關，只是將老王頭的門給輕輕淹上了。

有些人睡覺就是這樣，非得聽點響聲才能睡著，列如看電視，可當你把他的電視機關了的時候，他就又會猛然驚醒。

老人睡覺本就不容易，還是不弄醒老王頭的好。

匆匆上了二樓，左手第一個間就是常威租住的。

一室一廳一衛，公寓雖老，設計還算齊全。

躺在舊沙發上，胡亂吃了幾口零食，又將目光喵向了躺在桌上的黑色小皮夾。

興奮的忙打開數了數，真不少，算上剛才花去的那一張剛好五千！快頂上他兩個月工資了。

「滿滿的錢臭！我喜歡！」

可奇怪的是，這錢包除了錢，什麼證件都沒有，連一張消費卡都沒。

在如今這個各種場所消費卡的時代下，什麼餐卡、電卡、保健卡……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可這個錢包除了五千塊錢，什麼都沒有。

常威又仔細翻了翻，在側面裝卡的小皮革內，找到了一張小紙條。

有些疑惑的打開一看。

「www.A＊＊＊＊V.con？」

一個男士的錢包內，藏著一張寫著網站的小紙條，在看那大寫的A+V兩個字母，常年混跡小廣告的常威會心一笑。

我懂！可是……

兄die！你也太奧特了，這玩意現在不都是寫在手機備忘錄里的嗎？

「新網站？看看有沒有小廣告可以接！」

看到這類網站，常威本能的就拿出手機，進去看看有沒有生意可以接，必定這類網站一般都是和本地服務業掛鉤的，什麼妹紙上門，一般在網頁的右下角都可以看到，而小姐姐們在沒有脫下衣服前，都是比較含蓄的，當然不可能自己出去推銷自己了，而推廣的任務，除了交給網站，還有他們這些當地的小廣告們。

在手機上輸入了網址，然後並沒有出現什麼熟悉的小說區、圖片區、影視區……而是一個自動下載軟體的讀條。

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二十……

看著屏幕上不斷漲幅的讀條，和飛快跳動的數字，常威不由一驚：「握草！不會是病毒網站吧！」

慌忙去狂按返回鍵，可卻什麼用都沒有，讀條依舊繼續，數字繼續跳躍。

百分之三十一、百分之三十二……百分之四十……

「我擦，返回不了，真是病毒，還T＊M是強制性的，關機，趕緊關機！」

忙去按手機側沿的關機按鈕，當手指剛碰到按鈕的一瞬間，常威又似想起了什麼。

將手機猛的丟到桌上，背靠沙發，翹起一計二郎腿，瀟洒的點起一根煙，深吸一口，吞吐出一個煙圈：「淡定！淡定！卡裡面早就沒有錢了！慌個雞兒！」

端起雪花啤酒猛喝一口，看了眼屏幕。

百分之八十六、百分之八十七……百分之九十四……

「呵，你還真別說，這4G網雖然快過時了，但下載東西還挺快啊！厲害了，我的國！」

「叮咚！」

一聲悅耳的似迅雷下載完成的聲音傳來。

常威正打算拿起手機看一看下載的是什麼東西時，手機猛的射出耀眼的白光，白光四射，擴散開來，屋內頓時白光大作，耀眼的白光閃得常威眼睛都睜不開。

「卧槽！什麼鬼！我的鈦合金狗眼……」

常威忙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眶，白光散去，眼睛還未睜開，耳邊卻傳來女人的爭吵聲音。

「嗯？」

疑惑中雙眼微睜。

周圍有些昏暗，受過刺激的眼眶內滿是白斑晃動，視線模糊中隱約看到一個臉帶面具的女人彎腰站在自己面前。

「歡迎來到恐怖世界——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