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鬼孩子
老村長撇開婆子轉身去了棺材那兒,只見五嬸臉色大變滿手是污血,手裡捧著一個嬰兒。老村長忙問怎麼回事?五嬸驚恐地說道:「老村長你看這孩子好古怪啊,到底能要不能不能要?」老村長也是納悶,孩子必經是個性命怎能說不能要呢?
忙湊過來看一看不由的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嬰兒的確與正常的嬰兒大不一樣。渾身上下青黑卻有些異於正常孩子,眼睛竟然睜的開!只是兩眼血紅鼻孔也大,耳朵卻異常的小。分明是個怪胎!老村長見了也一時沒有了主意,這怪而叭嘰的小東西是留是要不是他能決定的。
他忙喊二娘們爹來商量,這必經是他們家的事,只有他來決定是否留不留。二娘們爹看見這個古怪的小東西也是直皺眉,心裡複雜的很。老村長此時只好大開天窗說亮話,不再隱藏什麼問道:「我說老哥們,小娥死了都給你們家留了種,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是不是你兒子的種你心裡應改有數,別的我就不說了。」
二娘們爹點點頭,小娥娘曾給他說起過小娥懷孕的事,只是日子尚淺所以才抓緊完婚。說是懷孕七八個月了,俗話:「說七活八不活」這嬰兒活了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這孩子是這麼生下來的,簡直也是匪夷所思,況且這孩子長得實在出奇的古怪。恐怕將來也異於常人,你覺得留嗎?」老村長又問。
二娘們爹也挺犯難沉思了一會說:「留下吧,不管怎麼說也是個性命,送人了我也捨不得。」老村長點點頭。五嬸找了塊破布趕緊把這孩子裹緊,交給二娘們爹。
就在這時天空又響起了一聲炸雷,雨又緊了起來。在周圍扯塑料布的人幾乎扯不住了,忙催促著快點解決。這時誰也沒注意那婆子竟然擠進了塑料布底下,抽身來到二娘們爹身邊伸手就奪孩子。老村長眼尖,用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那婆子。
老村長大驚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然動*孩子了!這未免太霸道了吧。他怒吼一聲:「哪來鬼孽!好大的膽子!」話出手到手裡的煙袋鍋子向婆子身上猛砸過去,那婆子似乎身後有眼睛似的。一轉身就躲開了。但也不再敢湊前奪孩子,嚇的二娘們爹抱緊孩子一圈圈躲。
「多管閑事的老東西,你找死!礙你什麼事?」老婆子惡狠狠地說。
此時,老村長也發覺面前這婆子是蛤蟆腚上插雞毛,不是個正經鳥。但是也說不出那兒不是個味來,只是揮起手裡的煙袋鍋子又打了過去!「你這個死婆子電線杆上綁雞毛,好大的膽〔撣〕子!這麼多人在場你也敢搶,那還了得你了!」
那婆子雖然沒挨上揍,卻也不敢有還手,是什麼原因大夥也都蒙蒙的不解。「冤有頭債有主,我來搶孩子自有搶的道理,我知道惹不起你!但你也不用太猖狂,早晚有收拾你的那一天!」那婆子聲音尖細而刺耳,聽起來讓人頭髮根子發乍,渾身發冷特別的不舒服。
「媽的!死婆子簡直是閻王爺貼告示,鬼話連篇。管你有什麼!大白天搶奪人家孩子,就該殺!那裡走!大夥圍定她,打!先打她個半死再說!」老村長氣紅了眼,天底下竟有這種事,太無法無天了。
說實在的那時間雖然少衣無食,但家家戶戶孩子多,滿街跑的全是孩子。卻很少有人聽說誰家丟了孩子,說誰家丟了孩子那簡直是奇聞怪事。可現在過陣沒聽說丟孩子的,到覺得不正常了。也許這就是時代變了好事壞事同時變吧。
那婆子見不得手,也很難有勝算從人群里抽身走了,消失在茫茫雨中。大夥剛才一緊張什麼都忘了問,等那鬼婆子走了都相互詢問,剛才這王八蛋從那兒冒出來的?大夥都搖揺頭沒一個說的清她怎麼過來的,她大是怎麼走的。
此時雨還沒有停的意思,老村長說:「把小娥屍體趕緊整理一下,把棺材蓋釘好,五嬸,再麻煩你多燒點紙吧。」五嬸應著嘟嘟囔囔的在塑料布下點火,禱告著什麼。大夥一頓忙活總算把墳又築起來了,臨完大夥都沖著小娥墳說,孩子驚擾你了,你在天有靈希望你原諒。但你的孩子一定會給你帶大,你安心的去吧。
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安慰話,然後就冒著雨回到了村裡。墳里生出了一娃,這簡直是爆炸性新聞,一連幾天人們以各種借口都紛紛來看這個「鬼孩子」。幾乎把二娘們家門檻踩爛了,同時小娥的純情形象也瞬間癱蹋。人們挖空心思地去想小娥與野男人的花邊新聞,並努力地去編織傳奇的黃色故事。
然而人們決不會和二娘們聯繫在一起,憑他那樣會做出未婚先孕的勾當?也許全世界人都信,而大堤村人是不信的。可是這事千真萬確的發生了,就是二娘們做的。
當時也是二娘們爹腦瓜子一發熱,捨不得送人或怎麼去處理這事。真的把小孩子弄回家來,沒幾天也就後悔的腸子都綠了。弄不了啊,一天一天的哭,起初讓街坊鄰居有奶水的女人喂口奶吃。可是人家也有孩子呀,除非人家多了才來給吃口。
二娘們與爹也抓了瞎,整天抱著孩子求這求那。好歹熬的大一點,二娘們爹沒辦法買了頭母山羊,每天擠羊奶給孩子喝。漸漸地孩子長大了。也仰仗著二娘們會針線活,勉強的沒有露著裸著孩子。
孩子一天天在長大卻一天天長的不是人模樣,頭髮如黃麻一樣色,臉色從小就青黑一直也沒有變成正常人的皮膚。眼睛仍然還是那樣的那樣紅,沒有一絲黑白分明正常人的眼。更讓人非解的是這小子嘴裡竟然長出了一雙虎牙,特別的明顯。
這長相怎樣到也罷了,可是這小子太奇怪了,一歲就行走如飛,上樹游水好似天生就會是的。二娘們爹天天看著他卻根本追不上他,轉眼就不知道跑那兒去了。二娘們父子倆因這孩子非老了勁了,到三四歲的年齡這孩子更是弄不了。
食量特別大二娘們爺倆從來就沒見過這孩子吃飽過,就是這樣吃這孩子奇怪的是只長骨頭不長肉,依然是皮包骨的瘦骨伶仃。這讓爺們倆犯了愁,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呀?這麼一點的孩子都養不起,過二年長大了可怎麼辦哩?
二娘們雖說病了,可似乎也留下了後遺症,人們看的出來他偽娘的更加厲害了。辦起事也越顯的溪婆媽媽,聲音也漸漸的發細。尤其是花痴的厲害,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邁不開腿。
二娘們爹本想在努力替兒子再說門親事,無論怎麼努力也沒有再有人願嫁給二娘們了,二娘們爹心裡徹底的涼了,不覺的兩鬢斑白起來。背也顯的駝了不少,感到日子好艱難好累。
這古怪的孩子讓人不省心,眼睜睜的看著這青面獠牙的怪物,奔波於大街小巷。如天生的餓死鬼托生一樣,什麼東西都吃,只要是能吃的東西。爛樹葉子青草根蛤蟆老鼠飛鳥蛇,別讓他看見了捉住了,只要讓他捉住了就往嘴塞,有時嚼的嘴裡血淋淋地。
只聽得滿嘴裡咯咯吱吱的響,皮啊毛的根本不用去取掉就是生嚼。讓人看了都覺的異常的噁心反胃。而這孩子頭不抬眼不睜,吃的又香又甜吃的津津有味,好生愜意。
我的那個娘誒!這是個什麼玩意呀!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孩子有好多地方讓人不解。大夏天去南河裡游泳竟然能游個來回,還能捉到魚上岸上來。這才四歲的孩子呀!
也就在這年冬天,二娘們爺倆把孩子鎖在家裡,去生產隊積肥去了。冬天生產隊沒什麼活,就是用枯草牛糞摻均勻了堆成堆,弄到糞坑裡去讓它們慢慢謳,等來年開春時往地里拉。這是有機肥的生產,而這活也沒有什麼技術,男勞力都乾女勞力也參加混工分唄。
那時一個工值八分錢,干一天男勞力掙八分錢。所以都常的努力不然到年底分不了紅,還要從家裡拿錢買工分。可是那天當爺倆從地里回來發現孩子沒了,很明顯牆頭有爬過的痕迹。說明這小子爬牆頭出來的,但是讓那兒去找呢?
無意中二娘們爹發現院子里有張紙條,他撿起來一看,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有一個遊行的道士路過此地,見這孩子非是一般的孩子,想來在家中也是讓人頭疼的孩子。所以本道士把孩子先帶走,教授些技藝將來孩子大了再給你送回來!絕不食言,請你千萬放心!
雖說有些捨不得,可是又想了想也是,這孩子太讓人費心了。那時都是砸爛封建迷信的年代,和尚道士是沒有的,他爺倆心知肚明也就是。一晃多少年過去了也不曾見這孩子,後來也就淡忘了。
只到多年後那孩子才回來,又演繹出更多的離奇故事,那自然是后話姑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