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到燕然城
「阿膘，我聽說燕然城十分繁華，那裡的房子都有好幾層，瓦片都是鑲金的，你知道嗎？」
「房子很多是有幾層，但瓦片沒有鑲金的。」
「你怎麼知道的？」
「書上說的！」
「聽說那裡的姑娘，一個個都營養不良，瘦巴巴的？你知道嗎？」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楊峻沒好氣的回了石墩一句。
楊峻和石墩一樣，在天門寨呆了十幾年了，雖然在龍首台上，他每日都能遠眺燕然城，但今日還是第一次前往。
聽說燕然城車水馬龍，十分繁華，雖然他不像石墩那般興奮，但對燕然城，楊峻也是嚮往已久。
天門寨今日，安排了二十幾個人，跟著石山川一同前往燕然城。二十幾個人拉著四輛馬車和和四輛牛車，車上裝著都是一些獸皮、山貨還要一些木材等等。他們需要將山貨拿到燕然城去販賣。
「終於到了燕然城了」
一座雄城，出現在楊峻等人面前，幾十丈高的城牆，是用最堅硬的玄武岩石砌築而成，牆面斑駁，坑坑窪窪，顯示著它飽受戰事。
燕然城，在這裡已經聳立了近三百年。作為荒土西北大門戶，為人族鎮守西疆。
如今，燕然衛城城主，依舊姓江，守城衛隊依舊為飛燕軍。
那青川江家，虞國門閥大族，顯赫貴胄，先祖江永恆是最早隨虞國開國君主姚弗勝打天下的十九個弟兄之一，立下赫赫戰功。
雖然江永恆最後戰死沙場，但被姚弗勝追封為梁王，封妻蔭子，爵位世代相傳。
虞國國祚連綿，到了武帝姚徹時期，大虞國北有大夏，東有大周，南大商皆是荒土人族國度。
「天命如此，先祖命吾向西取土！」
於是大虞及夏商周四國罷戰，武帝姚徹，命江不易為西征大元帥，以飛燕軍為先鋒，統領各路大軍，舉國西征。
白虎戰旗招招，鐵馬金戈搖搖，西征大軍，一路攻城拔寨，將荒土西疆神族悉數驅趕到橫斷山脈西側。
自此，整個荒土，東臨浩渺大澤，南到十萬大山，北至大漠想，西至橫斷山脈之下，盡如人族治下。
那段史詩流傳而下，幾百年後，聽起來仍讓人熱血沸騰，恨不得躍馬從軍。
在西征大勝之後，江不易又受命主持築造燕然城。因此三百年來，歷任燕然城城主均為江家之人。
如今燕然城主是當代梁王世子，江川。他在燕然城駐守已經十五年了。熬過今年冬季，明年開春，王城虞都將會派遣新的城主前來交接。
越臨近燕然城，楊峻心中越是讚歎，雄城巍峨，斑駁的城牆，透露著鐵血和堅毅。
城牆下，有三對大門，中間正城門有十來丈高，十分寬大；兩側小門，兩丈來高。除非是戰時，軍隊開拔，中間的那扇巨大城門才會開啟。平日里，只有兩側城門打開，供人們進出。
今日進城的人很多，此刻城門口排起了長隊，都在等待入城，楊峻一行人到的比較遲，只能跟在隊伍後頭。
眾人正有序排隊進城時，突然城門處一陣騷動，守城士兵拿著長鞭驅趕著城門口的人群，將那些守在城門口，準備入城的人群打得人仰馬翻。
將士們將人群趕到一邊后，這時一匹高頭大馬從城門口躍出，馬上端坐著一名錦衣華服少年，策馬揚鞭，狂奔而出。
隨後，又有十幾騎精騎躍出，跟在那錦衣華服少年身後，決策而去。
一行人飛揚跋扈，十分囂張，策馬狂奔，揚起一陣塵土，濺的城門口的人們，一身泥土，咳嗽不止。
隊伍從天門寨車隊疾馳而過，那錦衣華服少年，揚鞭之時，長鞭一甩，差點打到了石墩臉上。
石墩嚇一大跳，便要開口罵道：「什麼東......」
石山川驚駭，連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待精騎飛馳遠去之後，才鬆開石墩的嘴巴。
「山川大叔，您這是幹嘛？要悶死我啊！」石墩抱怨道。
石山川一聽石墩抱怨，跳起來，用手指敲了在他額頭上，給他幾個大板栗，並罵道：
「臭小子，你可知那人是誰？那是城主府小世子，你小心禍從口出！得罪了城主府，飛燕軍隨便拉出一個營，我們天門寨分分鐘鍾就被滅門！」
「疼，疼！山川叔，您輕點！」
「不打疼你，你不長記性！出門時我是怎麼交代你的，少說話，關上你這個惹禍的大嘴巴！」
「哎呦！我記住了，我記住了！今後，我這嘴巴只吃飯喘氣，絕不在亂說話！」石墩也知道利害關係，連連告饒。
石山川見石墩聽進去了，便不再敲他腦袋。回頭向著隊伍中楊峻等三四個初到燕然城的又交代了幾句。
「這燕然城，不比我們山寨，大家都謹慎一些，免得惹禍上身！」
隊伍緩慢行走，眼看夕陽西下，已經將近傍晚時分。石山川心中有些著急，他這幾車貨物到了城裡，還需要整理分類，如太遲了，就趕不上明天的早市。
臨秋了，現在皮草十分搶手，自己這幾車皮草正是售賣的大好時機。
貨多放一天，損失就多一天，這二十幾號人馬在城裡吃住開銷，多一天，就足夠讓石山川心痛不止。
於是他走出人群，徑直來到城門口，從懷中掏出一袋銅錢，偷偷遞給了城門守衛，開口說道：
「請幾位將軍吃茶。」
那守衛將士，將手中銅錢掂了掂，說道：「好說，好說！」看樣子和石山土有些熟悉。
「你們天門寨的貨呢，在哪呢？」
聽守衛將士這麼一開口，石山川回身，向著楊峻等人揮手，幾個大人便驅趕這馬車牛車，越過長長的隊伍，來到城門前。
「唷，看樣子，你們天門寨這段時間收成不錯，這一次竟拉了八車貨物。」
守衛幾個人，走了過來，翻了翻車上的東西，手中的長矛眼見就要扎到車上的皮貨，石山川連忙又道：
「將軍說笑了，這皮草可經不住您這麼驗貨。而且裡頭還有幾張上好的虎皮，是軍營里的統領預定的，可壞不得，壞不得！還請官爺多多關照。」
說罷，石山土又掏出了一袋錢，遞給守衛。那守衛看了一下領頭人，領頭人微微點了點頭，那守衛將手一揮，喊道：
「緊急物資，緊急放行，進去吧！」
「謝謝各位將軍！走！」
一行人拉著車隊，「咿咿呀呀」，進了城門。
一進城門，再走不到一里地，突然人聲鼎沸，人潮湧動。此刻，天色將晚，這要是在天門寨，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屋去了。
但這燕然城卻仍是熱鬧非凡，石板鋪成的大街，寬有十丈，兩側還擺滿了很多攤子，都在賣力吆喝叫賣。
「石膘，你看，你看前面那些姑娘，一個個瘦巴巴的！」
石墩嗓門甚大，他一開口嚷嚷，街上的人都好奇轉過頭來看著楊峻等一行人。楊峻趕緊撇過頭，裝作不認識石墩，並且往後退了兩步，離他遠一點。
街邊一些人，沖著楊峻等人，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
「你看，這幾個鄉巴佬......」
「嗯~好臭啊，他們是不是不洗澡......」
「是啊，跟一群野人似的......」
石山川等人趕著牛車馬車，車上儘是皮草，味道確實很重，惹得街上行人紛紛捂著鼻子，離得遠遠的。
街上一旁，在玩耍的幾個小娃娃，指著他，還拍著手叫到：
「大塊頭，臭烘烘，不洗澡，是豬公......」
石墩見狀，眉毛一豎，張牙舞爪地沖著那一群孩子吼了一聲：「我要吃了你！」
「哇！」，小孩子一鬨而散，一個還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大喊「阿娘救命啊，野人要吃我，野人要吃我」。
這時一個婦人急沖沖跑過來，將那大哭孩子抱了起來，向著石墩啐了一口，又急忙離開。
石山川見狀，又上去給石墩幾個板栗，「給我安分點！」
一行人，過來擁擠的大街，走到了城中偏僻處的一個宅子。這處宅子是天門寨在燕然城的房產，以其說是宅子，倒更像是一處倉庫，平日里用來存放物品的。
大家將貨卸下放好，石山川對著楊峻等幾人說道，
「你們剛到燕然城，等一下也可以出去走走，但記得，不要惹事。這裡可不比在天門寨。你們三個人出去，一切要聽阿膘的。阿膘，你比較穩重，要給我看住他們幾個。而且只能出去一個時辰......」
「好啦，好啦！山川，你真是啰嗦！」石墩沒等石山川說完，便拉著楊峻出門去。
「兔崽子！」看住三個臭小子，一溜煙跑沒影，石山川也只能苦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