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傳媚月過來侍寢

「傳媚月過來侍寢。」酈允晟脊背往床頭上一靠，床柱「咯吱吱」微響了幾聲，帶動宛兒的心也顫了幾顫。

「侍寢？他要……」

不多時，只見帳幔一挑，走進來一個身材曼妙、風情萬種的嫵媚女人。

她身著粉色的翠煙半透明薄衫，蓮步翩躚，羅帶輕拂，粉面桃花，香氣襲人。人還未到，嬌滴滴的諂笑聲已先傳過來：「殿下，妾身拜見了，咯咯咯……」

媚月扭擺著纖腰走了進來，臉上的笑容驀地凝固，她驚詫地看一眼綁在床尾柱上的宛兒，有些尷尬地望向酈允晟，一時沒弄明白狀況。

「媚月，今晚你侍寢，把你會的那一套全使出來，讓她學學怎麼服侍男人。」酈允晟笑了笑。

「這……」媚月瞥一眼宛兒，有點兒難堪，可她馬上陪笑討好地應承說，「妾身遵命。殿下……」

「唔……殿下好壞……」媚月半推半就，撒嬌柔媚的聲音魅惑入骨。

宛兒趕緊閉上了眼睛。

她手臂被綁著，無法伸手捂住耳朵，只有儘力混亂自己的思維，拚命想出別的事來充塞頭腦，阻止那不該進來的聲音……

質地粗糙的老榆樹，殘缺破漏的竹籬笆，潔凈幽謐的農家小院，還有茅舍里圓桌邊的溫馨歡笑，都已經成了宛兒心中飄然遠去的夢嗎？父母一定也在為她擔憂焦慮吧！

不管宛兒多麼努力地拒絕，床上各種齷齪的聲音還是不斷闖入耳中……

剛才還是斷續的旖旎調情，不久媚月就趴在自己頭頂，起伏一下就淫蕩地吟哦一聲，吮吸的聲音令人作嘔。

過了好久，酈允晟突然遏制不住地低吼一聲，翻身上去。床體傳來劇烈地搖晃震蕩聲，媚月銷魂放浪地呻吟起來，酈允晟粗重急促地喘息……

「匪風發兮，匪車偈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匪風飄兮，匪車嘌兮。顧瞻周道，中心吊兮。誰能亨魚？溉之釜鬵。誰將西歸？懷之好音……」

如同三藏法師靠念經防禦私慾，宛兒拚命念誦兒時學過的詩章，頑強地驅逐著耳邊的雜訊。

房間里響起急速的誦經般的聲音，宛兒辨別出那聲音正來源於自己，除此之外，似乎並無別的聲息。房間里出奇地寂靜。

宛兒睜開眼睛，才發現媚月已站在床下，酈允晟則靠坐在床頭，兩人都見鬼似的望著自己。

宛兒臉上火辣辣的，這情景將她從書香的雅境中拉回，重新墜入俗世的煙火中。

「你怎麼還沒走？！快點兒！」這是床上人冰冷無情的聲音，似乎剛才的熱烈沸騰都發生在隔世中。

媚月臉色微變，她手忙腳亂地系著衣裙，一邊手挽著衣帶往外走，唯恐遲一步觸怒了那人。

在經過宛兒身邊時，媚月陰沉地瞥了一眼，神情里滿是充滿敵意的怨恨，彷彿就是她加給了自己羞辱一般。

如一陣風吹過，媚月妖嬈的身影裹著脂粉香氣消失了。

寢殿里瀰漫著男女歡愛后的俗世混香，氣息濃郁而曖昧，飄忽而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