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你竟然如此下作
蒙毅輕蔑地瞥了她一言,沒搭理她。
他向宛兒一施禮:
「皇后,陛下派卑職保護尊駕。皇后請先行一步,這裡交給卑職處置!」
宛兒叫住元琛,手指顏嘉儀對他說:
「酈元琛,你記住,就是這個女人,殺死了你的親娘——淑妃娘娘!你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元琛認得這個女人,他對宛兒的話雖然一知半解,可也同仇敵愾地說:
「娘親,琛兒知道:她是壞人!」
宛兒目光如寒冰,瞥了一眼面如土色的顏嘉儀,驅馬帶著衛隊離開了。
她聽到身後傳來蒙毅的一聲呼喝:
「綁了,帶到城外去!」
城外萬花樓里的嫖客都收到了一條好消息:為了酬謝嘉賓,新來的姑娘免費為來賓提供服務。
一個房間的門前,嫖客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從房裡不時傳來凄厲的哭喊聲。
蒙毅和一名副將,坐在房裡悠閑地喝酒,一邊欣賞著外面高矮胖瘦奇形怪狀的人組成的隊伍。
排在前面的人不時高聲催促房裡的人:
「快點兒!快點兒!還有這麼多人等著呢,只有一天的時間緊著點兒用!」
副將將一杯酒倒入口內,問蒙毅道:
「將軍,我們要在這裡等一天嗎?」
蒙毅瞥了他一眼:
「怎麼,著急了?耐心等著吧。陛下說,等到他來!」
一杯酒,一杯酒的,都喝乾了。
隊伍卻不見縮短,因為不時有新來的嫖客續上了。
房裡的哭喊聲漸弱,到後來沒了聲響。
「看看去!陛下交待,別讓她死了!」蒙毅吩咐。
副將去了一會兒回來,說:「沒死呢。」
他又往杯里倒了點酒,講話舌頭都短了:
「真……真麻煩,一刀剁了……多省事兒!」
「你剁了試試!」
蒙毅笑道,「看陛下來,會不會一刀把你剁了。」
副將盯著蒙毅的臉看了會兒,嗬嗬嗬地笑起來。
……
一直到黃昏,落日熔金之時,酈允珩才慢條斯理地到了。
蒙毅在前面帶路,讓手下打開了那間房門。
酈允珩負著手,悠閑地走了進去。
顏嘉儀披頭散髮,衣服早被撕成了破片,身上滿是瘀傷,不停地哆嗦著。
她抬起頭,認出進來的人是酈允珩,眼中射出怨毒的光:
「酈允珩,你竟然如此下作!」
「喔?下作?!」
酈允珩淡淡地笑了,
「對你顏嘉儀,下作是最適合不過的方式了。你陷害宛兒,在她臉上刺字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日了!」
酈允珩擺了下手,立刻進來幾個人,其中一人手裡還端著紅色的硃砂。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酈允珩!你這陰險小人!」
顏嘉儀聲嘶力竭地喊著,抵抗著來人。
酈允珩冷哼了一聲,懶得在這裡停留,負手對蒙毅說:
「回去吧!」
酈允珩走了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下人的問話:
「陛下,刻什麼字?」
酈允珩並未停下腳步,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自己發揮吧!」
走到房間外面時,酈允珩聽到裡面傳來凄厲的慘叫聲。
他面無表情,帶著蒙毅等人返回了。
……
顏嘉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漪蘭宮裡了。
宮女小心翼翼地低頭侍立著,她的母親顏夫人眼睛紅腫著,在一旁低聲哭泣。
「鏡子!鏡子!」
「這……」
宮女不敢去取,都求助地望向顏夫人。
顏嘉儀撲下床,掙扎著爬起來,撲到鏡子面前,鏡中映出一張鬼一般可怕的臉。
她的臉上留下了兩個血紅的大字——「婊子」。
紅字配著流下來的紅血印,還有披散下來的綹綹黑髮,她就像是從地獄里跑出來的怨鬼。
「啊——啊——啊——」
顏嘉儀不停地哀嚎著,抓起鏡子砸到地上,哭嚎不斷。
顏夫人慌了神,趕緊好言勸慰她,又說道:
「嘉儀,別難過,以後就會好的,你看宛兒那妖婦不是沒事了嗎?你也會沒事的。好好養著啊!」
顏嘉儀無力地靠在床上,過了會兒,她問道:
「陛下呢?」
顏夫人忙說:「陛下忙於戰事,哪有時間過來看你?你安心休養就是。」
酈允晟親臨前線指揮,死守盛州。這些日子的仗打得十分艱苦,雙方死傷都很慘重。
然後,終究是天吉氣象已衰,頹勢難挽,城中兵力所剩無多,敗局已定。
顏崎於是又來勸酈允晟放棄盛州,撤到項城暫避,以冀河天險為依託,抗拒天成大軍。
酈允珩見大勢已去,城破在即,只得答應了顏崎的請求。
「陛下,臨走之前,還可以……」
顏崎低聲對酈允晟敘說了自己的計劃。
酈允晟連連點頭,說:「好!好!就這麼辦!」
顏崎又說:
「陛下從霽月台下來,乘舟沿伊江水西去,西邊已經開好道路了,陛下可以直入冀河,到達項城。」
「嗯,岳父此計劃周密嚴謹,甚好,甚好。」
顏崎神色端方鄭重,精光內斂的眼眸中,卻隱隱閃過一絲得意。
「到了項城,這天吉王朝,可就是顏家的了。酈允晟……你就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吧!」
……
盛州,城破……
酈允珩親率大軍,浩浩蕩蕩開進了闊別已久的原天煜皇城。
「啟稟陛下,天吉帝退到霽月台,負隅頑抗。」
酈允珩笑了笑:「走吧!到霽月台會會我這位二哥。」
酈允晟就站在霽月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圍過來的天成軍隊。
看見酈允珩,他微笑著打招呼道:
「三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不妨上來喝杯茶敘敘話。」
酈允珩也清淺一笑:
「多謝二哥的美意。」
他步履沉穩地踏上了台階。
蒙毅帶著侍衛,跟著他走了上來。
顏嘉儀罩著面紗,站在酈允晟旁邊。
看到酈允珩和蒙毅過來,她兩手發顫,牙齒幾乎要咬碎,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三弟,」
酈允晟開口了,
「從小,你就喜歡跟我爭,爭父皇的寵愛,爭我的女人,現在,又來爭我的江山!」
酈允珩沒接他的話。他看著酈允晟的臉,問道:
「二哥,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父皇到底是如何賓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