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小泥巴
蘇粒剛想伸手去抱,就被佘老太君一巴掌打了過去。訓道:「過敏還碰!」
蘇粒嘻嘻一笑,揉了揉被拍紅的手背,有點可憐巴巴地說道:「你知道還把它放出來,可不是成心地急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貓,哼~」
正說著又從屋裡竄出了一條貓,像一道黑色的風,從蘇粒的眼前跑了過去,嚇了蘇粒一大跳,忍不住說道:「天啊,這是什麼?」
佘老太君大笑了一聲,把黑貓抱在懷裡,拍了拍它的小腦袋,笑罵道:「就你皮!它叫小泥巴!」
小泥巴是只黑色的貓,唯有眉心一點白,又瘦又小,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很靈活的。它有一雙很純真的眼睛,靈氣十足,綠色的瞳孔里閃著好奇的光芒。她一點兒也不怕人,看著蘇粒,「喵喵」個不停。
「它為什麼叫小泥巴啊?這名字真是有點~土。」蘇粒不明白那白貓叫個英文名jack,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到了這隻小黑貓這,就成了小泥巴,土到不行。
佘老太君呵呵一笑道:「她在泥巴地里出生的,剛出生就一身的泥,所以就叫它小泥巴了。」
佘老太君略停了會又接著說道:「賤名好養。」佘老太君很溫柔的撫摸著小泥巴的腦袋,滿心的憐惜與溫柔。
蘇粒不知道的是當佘老太君看著小泥巴的時候,總會想到一段溫馨的時光和一個已亡的「故人」。
蘇粒看著一臉懵懂的小泥巴,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它,一邊問道:「它看著好小啊,是不是才剛出生?」如果說那隻白貓是大大地一團,黑貓就是小小的一隻。
佘老太君把小泥巴放在白貓的懷裡,兩隻貓和諧地依偎在一起,分外的溫馨與美好。
蘇粒不禁驚訝道:「它們好配啊!」
「都三年了,長不大罷了!」
「真的啊,真神奇!」
佘老太君被蘇粒弄的有幾分無奈,請蘇粒坐下,一邊給她倒了杯熱水,一邊說道:「沒什麼神奇不神奇的,品種罷了,小傻子。」
蘇粒無話反駁地撅了撅嘴,雖然佘老太君說她傻,但語氣裡面的親切就像冬天的一抹陽光,讓人暖洋洋的,她不禁微微勾起了唇,露出了小小的酒窩,笑了起來。
蘇粒從書包里拿出了巧克力,遞給了佘老太君道:「喏,新年禮物,老師新年快樂哦!嘻嘻~」
佘老太君看著笑地一臉燦爛的蘇粒,心頭暖暖地,眼角竟不禁濕潤了幾分,俏俏拭去,心想真的是年齡大了,多愁善感,易感動啊!
佘老太君接過巧克力,看了一眼說道:「謝謝小粒兒了。」
小粒兒~為什麼蘇粒神馬地感覺佘老太君這麼叫的時候就像叫小泥巴一樣,真是一模一樣的口氣。不過好親切啊,蘇粒就欣然接受了這了稱呼。
「老師,你喜歡就好,真的特別特別好吃,我從小就愛吃!」
「我知道,我以前也喜歡這個口味的。」只是很久沒吃過了罷了!佘老太君在心中默默地想。
「哇,老師你也吃過啊!太有緣了,你要不要現在嘗嘗?」
佘老太君微愣了一下,才點點頭,一臉慈愛地看著蘇粒在那拆包裝。蘇粒正拆著興奮呢,也沒感覺到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太合禮。
拿了一顆遞給了佘老太君,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佘老太君。
佘老太君把巧克力放入口中,濃郁地香味在口腔中擴散開來。時融二十多年,再吃到當初的味道,佘老太君不禁流下了熱淚。
當年他們還沒有什麼錢,只有逢年過節才捨得花錢去買點巧克力,去送到自己喜歡的人。
而如今,錢有了,喜歡的人卻成了走失的人。
很多人說巧克力就是幸福的滋味,如今嘗來苦澀參半。
時過鏡遷,她從二十多歲,走到快六十,真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那年的心才感到一絲溫暖與甜蜜,後來只留下滿心的苦澀。她不再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不敢嘗,也不願嘗,就這樣一輩子,無悔!
這下可把蘇粒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老師你怎麼了,不會是太難吃了吧?」
佘老太君擦了淚,笑了笑說道:「不難吃,是太好吃了,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懷念罷了!」
蘇粒舒了一口氣,不再說話,默默地喝了一口熱水。
正沉默著,忽聽門外傳來了沉穩地敲門聲。
蘇粒一驚,不禁抬起眸來好奇地問道:「誰啊?」
佘老太君這會心緒已經平靜了,抿了口茶,站了起來說道:「有可能是你爸爸!」
只見蘇粒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慌張驚訝地叫道:「什麼?我爸!」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連忙捂住了嘴。
放輕腳步俏俏挪到佘老太君身邊,壓低聲音說道:「老師,我爸不知道我來這,我和他說我去同學家來著。老師我先去躲躲,你可千萬別把我說出來啊!」說完就惦著腳往內室跑,隨便把兩隻貓給帶了進去。
佘老太君笑著搖搖頭,看著比兔子跑的還快的蘇粒跑進了屋裡。
佘老太君打開門,屋外站著的正是蘇粒的父親蘇雲傑。
佘老太君笑了笑,熟稔地說道:「來了。」好似早已料定。
蘇雲傑點了點頭,目光柔和。
進屋,放下傘,換了鞋。看著架子上的傘與鞋不禁有些愣住了,感到了一絲地熟悉。
蘇雲傑無聲地指了指架上的傘與鞋,露出了一個疑惑詢問的表情。
佘老太君笑了笑,默默地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裡間,做了個「噓」的表情。一大把年紀的女子做著有幾分幼稚的表情與動作,連眼角額上的細紋也有了几絲的孩子氣般的可愛。
蘇父也是配合,不再追問什麼。反而自然地從包中拿出了茶葉,說道:「余華,這是今年剛從彩雲之南淘來的普洱,聽說是好茶,你快嘗嘗。」
彩雲之南就是通常所說的雲南,但安城人可能天生浪漫,給到南叫了個這麼浪漫的名字。
普洱茶也正是雲南的特產,也是佘老太君尤其喜愛的一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