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回京
山壁之上,因著雜草叢生,兩人已經掛了彩。
陸琰手中長劍插入山壁之中,一手緊緊的抓著衛蓁的手,咬牙切齒,
「你膽子倒是大的很,也不管下面是什麼就敢跳。」
憑她那點微末的身手,摔下去就是一個屍骨無存!
衛蓁輕聲一笑,眼睛里好似裝著萬千星辰,
「不是還有你嗎?」
「我簡直是瘋了!」
陸琰咬牙切齒的怒瞪她一眼,
「怎麼喜歡上你這麼一個瘋子!」
說跳就跳,不怕他來不及接住她啊!
往日里那麼狡猾,今日,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
衛蓁輕聲一笑,緊緊的摟住他的腰,
「那謝謝你呀。」
「謝什麼?」
「謝謝你,喜歡我這個瘋子。」
陸琰耳根一紅,瞪了她一眼,
「這時候,別勾引我!」
稍有不慎,兩個人都得摔一個屍骨無存。
「先下去吧。」
衛蓁笑了笑,看向陸琰,開口道,
「去找我哥。」
這時候,也的確不太適合調情。
「抓緊我。」
陸琰低聲開口。
衛蓁嗯了一聲,緊緊的抱住他。
山壁之間,淺青色的衣角與一抹墨色交織在一起。
陸琰一手護住懷裡的人,借力向著下方而去。
而與此同時,獵場上的,戰況似乎已經結束,所有隨行的官員已然是盡數被控制住,三皇子,楚王,更是被跳出來的刺客一劍斃命。
皇帝,亦是如此。
全都死了個乾淨。
誰也未曾料到,一場秋獵,將在其位的帝王,皇子,盡數斬殺了一個乾淨。
營帳里,皇后看著地上的屍體,久久未曾回過神來,不覺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那刺客,最開始是沖著她過來的,而那一刀,他替她擋了。
當真是諷刺,她已經做好了親手取走他性命的準備,可他,把命送給她了。
「齊晟,你有病吧!」
皇后輕哂一聲,眼底儘是諷刺。
從前唾手可得的時候痴迷權力,後來權力到手,又是渴望情愛。
他這一生,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連帶著她,也成了一場笑話。
「你好歹也讓我親手殺了你啊。」
皇后喃喃自語,最後更是爆了粗口,
「誰特么的想要承你的情!」
.......
山腳下,兩人剛剛脫險,不遠處的山林之中,便是迎來一波殺手。
人數太多,正面交鋒兩人定當會吃虧,陸琰只能帶著衛蓁進了山林。
「你認路嗎?」
後方的女孩跟在他的身後,忽然開口問道。
陸琰一笑,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嗓音低沉,
「你覺得呢?」
他在燕京待了五六年,又不是第一次來獵場了,怎麼可能不認路?
「營帳是不能回了,這裡全都是齊珩的人。」
衛蓁開口道,
「我們先一步回京。」
或許,能夠攔截住他。
而且,若是她哥脫身,也必然會回京的。
他就算是要登位,也一定要回到燕京城內。
這裡人多,他不可能先回去的。
「跟我來。」
陸琰抓住衛蓁的手,帶著她在叢林之中穿行著。
兩人出了獵場,直直向西行去,在十里開外的地方,劫了一匹快馬,向著城中而去。
城口有人排查,兩人只好從側門混了進去。
陸琰現在身份敏感,而齊珩,既然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動手,自然是想出了讓人頂罪的法子。
而至於頂罪人是誰,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來。
大約,正是她身邊這位。
或許,還能再加上一個齊渙。
三年前假死遁逃的晉陽郡王與西涼皇子計謀,刺殺大齊皇帝,意欲動搖大齊國本。
鈺王挺身而出,鎮壓叛亂,多好的名頭啊!
她這次,當真是低估了齊珩的果斷程度,竟然這麼乾脆的就奪了位。
兩人好不容易才入了城,衛蓁聯繫上燕池等人,而大部分人馬,卻是現下都困在城外。
齊珩先發制人,她已然是失去了先機。
「回北鎮撫司。」
陸琰開口道。
至少,楊曦他們還在。
錦衣衛的消息,會靈通一點。
衛蓁默了默,
「我想去大昭寺。」
去找瞭然。
她現下心裡有些不安,她有些,擔心六哥。
「分頭走。」
「不行!」
她話音落的瞬間,他抓住她的手。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先回北鎮撫司,讓楊曦派人去找。」
陸琰沉著眸子看向衛蓁,
「信我一次,好嗎?」
衛蓁最終還是點了頭,兩人回到北鎮撫司等消息。
而一個時辰之後,楊曦將消息帶回。
他抬頭看向陸琰,面色很難看,
「陛下在獵場遇刺身亡,動手的,是晉王舊部,還有西涼人。」
「果然。」
衛蓁按了按額角,
「什麼時候回朝?」
楊曦沉著眸子,
「明日。」
「而且,消息傳出,已然是引起了民憤,有可能,即將對西涼發兵。」
陸琰嗤聲一笑,
「就憑大齊西境那些傢伙,自晉王身死之後沒一個能挑得起來的,向西涼發兵,找死嗎?」
楊曦:「........」
「殿下,我覺得,你該把目光放在現下燕京,鈺王正在到處派人抓你呢。」
楊曦有些無奈,他們師出無名,總不能拿著錦衣衛的兵權硬剛吧!
就算是贏了,那也是民心不在啊!
沒有一個朝臣會支持他一個西涼皇子的。
陸琰聽著微微沉了沉眸子,
「先奪權封鎖全城,尋找齊渙的下落。」
他名不正言不順,不還有一個帶著皇室血脈的嗎?
「是。」
楊曦退了下去。
衛蓁微微閉了閉眼睛,有些自責和懊惱。
都怪她,太婆婆媽媽了!
陸琰將她擁住,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開口,
「別自責,不怪你的。」
「誰能想到他會先一步下手弒父殺弟。而且,朝堂之上,陰謀之間,不可能次次都是掌控在手中的。」
「而且,郭嘉那個老狐狸,連當年的先帝都敗在他的手上,你只是輸了一局而已,還能再贏回來的。」
當年何止是先帝,連帶著晉王,還有她的祖父,父親,全都中了計,成了皇帝的墊腳石。
衛蓁吐出一口氣,一顆心彷彿立在懸崖之上,忐忑不安,
「我擔心我哥。還有姑姑。」
跟他們的安危比起來,那些仇恨,微不足道。
特別是姑姑,她現在,在獵場。
「會沒事的。」
陸琰抱住她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