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噩耗即來

林宇浩打電話告訴我他回來了的時候，我正在家裡喝母親給我熬的冰糖雪梨水。晶瑩剔透的糖水和著軟軟的雪梨，軟軟糯糯，甘甜潤爽，在那一刻讓我真正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裡比蜜甜。

一周前，氣溫驟然劇降，培訓班裡不少學生得了感冒，而我，也很偶然的被傳染了。

因為懷有身孕，我不敢胡亂吃藥，感覺這次感冒除了咳嗽也沒什麼其他的癥狀，我便沒有去醫院。我想憑著自身的免疫力拖延幾天後讓感冒不治而愈，卻沒料到一天天過去，其他癥狀沒有出現，咳嗽卻加重了。

母親聽到我每天咳嗽聲不斷，又聽我說怕吃了葯對孩子發育有影響而不想吃藥，便用了傳統的方法——熬冰糖雪梨水給我喝。

喝了幾天的冰糖雪梨水，我的咳嗽好多了，身體卻以看得見的速度長胖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懷孕吃得好的緣故還是因為喝多了糖水。

林宇浩回來的當天晚上便到我家拜見了我的父母，並商定了婚期。

因為出差，公司里積壓的事情很多，而我的肚子還不到三個月，並沒有顯懷，所以我們商量著決定等他這周忙完手裡積壓的事情下周專門請一周假去領證和照婚紗照。

反正婚期已經商定，只要在婚禮儀式舉行前領了證照了婚紗照就可以。

因為我和林宇浩的婚期已定，且大部分婚禮事宜是由林宇浩在打理，而我也沒有什麼物質方面的嫁妝需要準備，所以母親揪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後有了很充裕的時間來照顧我。她每天在家變著法的做些好吃的鼓勵正處於孕吐期的我多吃，還一有時間就陪著我出去散步。

和林宇浩約定去領證的前一天傍晚，吃了晚飯後，母親像往常一樣陪著我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小公園裡散步，遇到了一位以前老家的鄰居。

鄰居是位老奶奶，姓李，雖然年紀很大了，滿頭銀髮，卻精神矍鑠，言談清晰。她坐在公園椅子上看一些老頭老太太跳舞，見我和母親走過，便出聲喊我母親過去歇息。

因為多年前兩家房子是挨著的，彼此間很是熟悉，母親便走過去和她話起了家常，並順帶把我也介紹給了老奶奶認識。老奶奶聽說我是大學畢業生，現在在培訓學校當老師，又即將結婚，老公還是一位公司的老總，不由笑著誇了兩句母親有福氣。母親聽了很開心，想起老奶奶以前在老家曾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赤腳醫生，不由得向老奶奶傾訴起我最近孕吐得十分厲害吃什麼吐什麼什麼東西都不想吃也吃不下的情況。

老奶奶聽了母親的話后，觀察了幾分鐘我的氣色，又拉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和手腕上掐了幾下。

「孩子，你最近除了不想吃東西，吃什麼吐什麼外還有沒有其他什麼感覺？」眼中劃過一絲異樣，她突然很嚴肅地提出一個問題。

「總感覺很累，爬一層樓都喘得厲害，」我想了想，將懷孕前和懷孕后的身體狀況對照了一遍，老老實實道：「夜間起夜也比以前頻繁很多，老想上廁所。」

「這樣啊……」老奶奶沉默了一會，又用手指在我手背上用力按了幾下，然後看著我手背上那幾個蜂窩狀的指頭印陷入思索。過了一會，她又要求我拉高褲腳，觀察了幾秒后又用手指在我的小腿上也按了幾下。

「她這是有什麼問題嗎？」母親見李奶奶一臉嚴肅，觀察時間又很長，不由緊張起來，脫口問。

李奶奶默然不語，過了很久才移開放在我小腿上的目光。

「綉蓮啊，」猶豫了一會，她抬頭迎上母親擔憂的眼神，神色間露出一抹沉重，「你難道沒發現這丫頭不是長胖了而是渾身在浮腫嗎？」

「浮腫？」母親大吃一驚，有些不相信地打量了一下我的臉色，然後一把拉過我的一隻手。

她像李奶奶那樣用力在我手背上按了幾下，觀察了幾秒那幾個指頭印，隨後又拉高我的褲腳在我的小腿上也按了幾下。

「天啦！真的是浮腫！」看著我小腿上幾個久久不回復原位的指頭印，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由難以置信變得驚惶，「我還以為她是長胖了！」神色慌亂地看向李奶奶，她又驚又憂，神色間滿是難以接受的不可思議，「不是（懷孕）七八個月才浮腫嗎？她才三個多月，怎麼會浮腫呢？」

「你忘了以前有一些老人說過的老話么？」李奶奶思索了一會，斟酌用語，嚴肅道。

「老話？」母親霍然一驚，似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眼神求助般地看向李奶奶，神色間滿是不相信，「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冷靜點，綉蓮，」李奶奶安慰般地拍了拍母親的手，「不管情況是不是我們猜的那樣，我覺得你們都應該馬上帶她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她很理智地提醒道。

我的心猛地一下提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身體浮腫和懷孕有什麼聯繫，可看老奶奶語氣嚴肅，神情沉重地提到一些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話，母親隨即也露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不由得惶惶不安起來。

難道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問題？

「孩子，不是奶奶人老了不會說話，」見母親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而我又沉默不語木偶似的站著面無表情，李奶奶以為我在不滿她危言聳聽，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轉過頭，看向我，好心地解釋起來：「懷了娃的人一般都是七八個月才出現身體浮腫，而且大多數都是集中在腿部（浮腫），而你才三個多月，還不到四個月，就出現了全身浮腫，這種情況是不正常的，趕緊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吧！」

「對對對，去醫院做檢查。」母親猛地從驚惶中清醒，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匆忙地向老奶奶道了聲謝后，她也不管我的態度，直接拉著我便風風火火地沖向了街邊。

「計程車！計程車！」顧不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也顧不上自身的安全，母親慌張地攔住一輛計程車，一把將我塞了進去。「師傅，去市人民醫院。」一上車，屁股還沒落到椅子上，母親便對司機急喝。

計程車師傅大概見多了這種急著去醫院的事情，所以不待母親的話落地，一腳蹬著計程車便沖了出去。

「怎麼辦……怎麼辦……」雖然已經在計程車上了，可母親仍然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嘴裡一刻不停地喃喃，還時不時地催促計程車司機開快一點。

「媽，沒事的。」實在不忍看見這樣焦慮彷彿天快塌下來了一樣的母親，我極力抑制住心裡的不安，安慰出聲，「不是說當醫生的都喜歡把病情說得最嚴重么？也許李奶奶年級大了腦子不靈光了誇大其詞了呢？」

「你懂個屁？」估計李奶奶在我母親心裡就是神量級一樣的人物，聽我如此詆毀李奶奶，母親的焦慮立即化成了不滿。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

「你李奶奶當年在婦科方面在我們那周圍的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過我手裡的包，「不行，我得立即給你爸打個電話。」

說完，摸出我包里的手機，急忙撥起了家裡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