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改建
()第七章
小人魚吃完肉后就想要離開了，但是看古嘯還在吃飯，就覺得自己這時候說要離開的話不禮貌，於是趴在那裡把古嘯盯著。
平素很少有人願意聽他說話，對著古嘯，他便將平常沒機會動的嘴全都動了，於是唧唧咋咋，開始詢問古嘯為什麼會喜歡吃那種辣得舌頭很難受的東西，真的會感覺很好嗎？
古嘯只是點頭說習慣了就好，就會喜歡了。
於是小人魚又去抓了一塊麻辣的兔肉進嘴裡，還沒有咀嚼，便被辣得吐了出來，古嘯好笑地給他倒了水讓他喝。
小人魚委屈地道，「我習慣不了這種味道。」
古嘯摸摸他的頭，「習慣不了就不要勉強自己習慣，真是個傻孩子。」
小人魚聽他說自己傻，非常不滿，嘟囔道，「我很聰明，我才不傻。」
古嘯笑，「嗯，的確很聰明。」
小人魚這才仰著頭滿意了。
看古嘯吃完，小人魚就趴到古嘯身邊去，道，「我得回去了。下次再來你這裡，要是那用袋子裝好的肉送來了，你把他放在這個盒子里，到時候我找得到。」
古嘯溫柔地看著他，手輕撫著他的頭髮，心中自是萬分不捨得他離開，但是，他也沒有任何留住他的理由，只得說道，「我知道，肉會給你放在這個盒子里，都是你的，你來吃就是。」
小人魚歡喜地望著他，「謝謝你！」
古嘯柔聲道，「不用謝。只是，你下次什麼時候過來？能讓我提前知道嗎？」
小人魚對他這個問題有點為難，歪著腦袋想了想才回答，「我說不準，要閑些的時候才行，不然老師和父親他們會發現我偷偷來你這裡了，他們會罵我，以後不會讓我再來。」
古嘯在心裡輕嘆了一聲，卻笑著道，「好。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小人魚高興地點點頭，「我下次再給你帶禮物。」
然後伸手指著古嘯那個玉雕，讓他拿下來給自己，古嘯將玉雕拿在手裡遞給小人魚時，覺得那玉雕特別沉重，他想，這獨屬於他的奇遇和緣分，到底是幸或是不幸？
小人魚歡歡喜喜地把玉雕捧著放在桌子上，他看了古嘯一眼，想要啟動靈力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了下來，伸手摸了一下古嘯的手，輕聲道，「你要等我哦。」
古嘯剛才還失落到底的心又被他這可愛的動作和話語帶起了些生氣，他想伸出手去擁抱一下小人魚，但小人魚卻在突然之間消失了，只剩下那泛著冷光的玉雕靜靜地在那桌子上。
古嘯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句不知道在哪裡看到詩——你激蕩了我的心湖水，卻沒心沒肺地不自知。
他有一瞬間甚至想到，要是能夠把這小人魚永遠留住，那該是什麼模樣。
有了這個想法，古嘯雖然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但是卻免不掉去琢磨，他在家裡四處轉了轉，心想，小人魚那麼喜歡水，也許該給他建一個大點的游泳池供他使用，下次他再來看到的時候，說不定會很高興。
古嘯是想到就去做的人，他這房子是在頂層，於是是個躍層的設計，除了他住的這一層，上面還有一層房，但他沒有使用過上面，於是一直是鎖著的。
想著要給小人魚建個游泳池，他便好好地去觀察了一下上，上的大部分面積用來做了空中花園，種了不少好養活的植物，他時常沒有時間管這些東西，於是這個花園裡的植物就長得很不像樣子，他以前還沒覺得，現在看到便直嘆息，心想要找花匠來好好打理一下。
除了這空中花園，旁邊便是兩間極大的房間，一間是設計用來開party的，因為他這人不好熱鬧，故而從沒有使用過，另外一間是客房，也沒有使用過。
他四處查看了，就想著把兩間房中間打通，將這兩間房連起來修成一個大泳池，周圍該用哪些裝飾，他都去仔細考慮了，考慮完之後，便滿意地點點頭，覺得就該這麼辦。
為了今後的生活著想，古嘯還只得把同一層旁邊的那一直沒有賣出去的公寓也買了，從隔壁上開始在頂動工。
施工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古嘯每天忙工作，晚上回家后還要去查看上的進展，防水層做了大半個月才做好，之後的改建便非常快速了。
他家裡估計是從他助理那裡知道他在頂弄泳池，母親還關心地打來電話建議，「讓你住在家裡，什麼事情不方便？你偏偏要出去住，一個人生活不方便，你又不讓人去照顧你，我看你是自討苦吃，現在又在建泳池，你那裡該到處亂糟糟，最近回來住？啊？」
古嘯道，「上施工是從旁邊的公寓里上去，我這裡沒受什麼影響，你不要總擔心些有的沒的。我不想回去住，在這裡挺好。」
母親因他這話很不高興，道，「你們一個兩個都長大了，沒有一個願意留在家裡的，我們這些人，老了便無人惦記了。」
古嘯很為難地道，「媽，你不要說這種話。現在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住在一起才總有些不自在。等我閑下來，我回去看你，這樣可以！」
古嘯老早就想從家裡搬出來自己住，因為母親才拖到去年才搬。他的父親死了有十幾年了，他的母親當初一手支撐起家中事業，讓人不敢有一點小瞧，直到他大哥後來接管了家族事業，她才閑下來，但是前幾年，她突然和一個年輕小夥子愛上了，然後還結了婚，他們這些子女自然無法說她阻止她，但是和一個年輕后爸住在一起總歸很不爽快，古嘯便很快搬出了家裡，自己一個人住。幸得他十幾歲就出國求學，獨立生活的能力不是沒有，一個人住便也讓人放心，他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相反覺得很自由。
母親嘆了口氣，之後又說到古嘯老大不小還不結婚的問題，「上次給你說的袁家的二女兒，他們家說你根本沒有聯繫人家孩子，古嘯，你這種事情還要女孩子主動嗎？你老大不小了，不要只顧著事業，也該考慮成家了。」
古嘯聽她說這個就頭痛，道，「我知道。媽，我有事情要忙，先掛了。」
掛了電話就皺起了眉，又去看那冷清清的人魚玉雕——這隻小人魚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還不出現呢？
在夏天結束秋天來臨的時候，小人魚才再一次跑到古嘯這裡來了。
古嘯已經等得心都涼了，他是無比地理解古代那些等待丈夫回家的女子倚在閣上遙望的凄涼哀傷心境。
小人魚是在他睡著之後來的，他一向警醒，聽到房間里出現沙沙的聲音，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一看，一雙水紅的亮晶晶的眼睛在朦朧的夜光里望著他。
一般人估計會被嚇一跳，古嘯卻是突然之間睡意全無，滿心歡喜。
他伸手開了床頭燈，小人魚趴在他的床沿上，望著他笑，道，「我剛剛來，這次給你帶了一個水晶球，很漂亮，你會喜歡嗎？」
他說著，將手裡一個翠綠色的剔透的拳頭大的球往古嘯面前遞過來，古嘯從床上爬起來坐好，將球接到手裡，涼涼的，剔透的球在泛著柔和的光，非常漂亮。
他知道這小人魚送來的東西都是珍貴的東西，例如上次他讓自己吃的那個味道很差的果子，吃的時候沒覺得好，之後他卻發現自己不怕炎熱了，而且身體明顯變得輕快，耳清目明了很多，甚至能夠不用望遠鏡只用目視就看到遠處幾百米的房裡的情景，當然，有些還是非禮勿視的東西。
他不認為自己是得了什麼超能力，肯定是小人魚帶給他吃的東西產生的作用。
他把水晶球在手裡摩挲了兩下，又摸了摸小人魚的頭髮，道，「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小人魚笑得更加歡欣，道，「羽族的使者來我們族裡拜訪，我跟著父親接見了他們，最近沒有時間來你這裡，他們送了這個漂亮的球給我，我把它拿來給你。」
古嘯想到小人魚總是把他的珍貴的東西送自己，不由很是感動，原來因他總是不來的那種煩躁也消散了。
他是對這小人魚用情已深了，而這小人魚卻似乎一點也沒有開竅的樣子，這讓他很是苦惱。
小人魚飛快地竄到客廳里去端了肉乾來古嘯的卧室里吃。
古嘯坐在床上陪他，小人魚趴在地上，邊吃肉乾便和古嘯說起他最近遇到的事情來。
在他的描述里，古嘯知道他們靈界最近並不太平，靈界之主的統治漸漸地並不穩固，很多靈族開始生出異心，為了靈氣充沛的地盤，為了上貢的靈物的多少，或者只是因為有些種族本身不服管教而好戰……
還有，就是像他們人魚族是曾經本就和靈王對立的情況——他們又因為武力和靈力強大而被忌憚，以至於被戰神用火攻，死傷無數，被驅逐到了現今的邊境之泉苟活下來，他們一向和靈界之主不對盤，一直想要回到他們原來的家園去，現在局勢要不穩了，理所當然就成了別的想造反的靈族拉攏的對象。
小人魚分析局勢頭頭是道，只是一邊吃肉舔手指，一邊高談闊論的形象實在是很違和。
說了一陣局勢之後，小人魚的耳鰭又耷拉下來了，他垂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不喜歡羽族的那些鳥，他們偷偷在背後說我長得難看。」
古嘯要是在以前，定然聽不清楚小人魚最後這一句說的什麼，但自從吃了小人魚給他的那個果子，百米外的聲響只要他想聽也能夠聽到了，於是，小人魚這點嘀咕不在話下。
他發現小人魚估計是以前太孤僻，所以很喜歡自言自語，他剛才那話絕對不是要說給古嘯聽，他只是自己嘆一句而已。
古嘯在小人魚身邊半跪下來，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小人魚抬起頭來看他，純真的目光裡帶著一絲疑惑，古嘯微笑著看著他道，「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的美，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魚。」
小人魚因他這話眼裡閃過一線光芒，然後，他又不高興了，推了古嘯一把，埋怨道，「你哄著我玩的，你只見過我一隻人魚，我當然就是最漂亮的了。」
古嘯因他這埋怨而愣了一下，然後馬上道，「如果你是人的話，你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這樣，我人總是見了很多，我絕對沒有哄著你玩的意思。」
小人魚目光閃了閃，「真的？」
古嘯點頭，「才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