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廢物和一條狗
藤鞭抽在身上,那火辣辣的感覺不斷侵襲著宮初月的感官。
只是一個抬頭的瞬間,宮初月的臉上便挨了結結實實的一鞭子。
鮮血頓時流淌下來,從左眼角斜著往下,一直延伸到右臉頰,血淋淋的傷口向外翻著皮肉。
藤鞭的破空聲繼續傳來,宮初月眼眸一沉,抬手準確的拽住了向她身上抽過來的鞭子。
許是宮初月眼底那凌厲之氣甚是駭人,那持著鞭子的妙齡女子,手中的動作微微的有些停頓,目光在接觸到宮初月眼底的寒意時,身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厲思思驚訝的張大了嘴,語氣里滿是不敢置信:「你這個廢物,怎麼可能?」
那個不學無術,愚昧無知的廢物,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凌厲的眼神?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厲思思狠狠的瞪了一眼宮初月,想要抽出被她牢牢拽在手心的藤鞭,但那鞭子卻是紋絲不動。
宮初月冷笑著站了起來,語氣冰冷:「剛才,你就是用這隻手打的我?」
在她的眼底,滿是不屑的神情,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敢打她!
厲思思在宮初月站起的一瞬間,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后怕,甚至連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顫抖:「宮初月,別以為你裝模作樣,本小姐就會怕了你!」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現在的宮初月,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人還是那個人,但是那滿身凌厲的氣勢,卻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擁有的,宮初月是被打傻了嗎?
不知不覺的厲思思就在內心裡,替宮初月的變化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宮初月挑著眉看著厲思思,唇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在聽到那厲思思的形容之後,眼神微微的沉了下來:「裝模作樣?」
的確,當初的宮初月一直都是愚蠢懦弱的!甚至被當槍使,還尤不自知!
而她在經歷了跳崖之後,一睜眼便替代了原來的宮初月,成為了這丞相家不受寵的嫡長女!既然她來了,這些人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便會一點一點加倍的還回去!
厲思思臉上的表情分外的猙獰,滿不在乎的諷刺道。
「哼,別以為被賜婚給了晟王,你就有了靠山!晟王是什麼樣的男人,會看上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
厲思思直接將宮初月身上氣勢的變化,全部歸咎於上午剛剛送進府的賜婚詔書,她愛慕晟王數年,到頭來卻被這麼一個女人,給搶了正妃的位置!這讓她的內心,如何的不恨!
宮初月冷笑著,甩開了手中緊緊捏住的鞭子,在腦海中略一搜刮,便得知了厲思思愛慕晟王的事情,看著那染血的鞭子,宮初月的唇角盪出一抹嗜血的冷意。
「呵呵!一個月後我是在晟王妃,而你仍舊是丞相府的一條狗。」
正是因為這樣,厲思思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活生生的將原主給打死了么?
厲思思眼眸充血,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朝著宮初月就揮舞了過去:「你這個廢物,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說她是一條狗!這十幾年來,厲思思最恨的就是她這個寄養的身份!
宮初月此話一出,無疑是將厲思思的理智給徹底打散了。
看著那揮舞而來的藤鞭,宮初月眉心微蹙,直接一抬腳,狠狠的踹在了厲思思捏著鞭子的手上。
緊接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頓時將眾人給包圍……
厲思思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垂盪著的手腕,宮初月竟然一腳將她的手給踹斷了!鑽心的疼痛,深深的刺激著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不斷的響徹眾人的耳中。
厲思思一張臉疼得慘白,攤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宮初月,此刻的宮初月就像是那地獄中走出的殺神一般,冷冷的瞪著她。
宮初月居高臨下,看著那蜷縮在地上的厲思思,朱唇輕啟聲音清淺,卻是將厲思思踩進了塵埃里:
「過了十幾年的富貴生活,當真覺著自己就是丞相府的千金了?一條寄養的狗,就該擺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想骨折的話,你盡可以試試!」
曾經的宮初月,在這丞相府內,受盡欺凌,雖為嫡長女,但是卻活得連下人都不如!
不再看厲思思,宮初月轉身就出了這後院的柴房,循著腦海中的記憶,向著她破敗的小院走去。
夜色已深,她的身影,在廊道偶爾亮著的燈籠下,看起來是那般的凄涼,那一身粉紅的紗裙,早已被藤鞭給抽打得血跡斑斑,隨著她的動作,偶爾還能看到有血跡滲出。
蒼鸞大陸。
皓月國。
丞相府,嫡長女宮初月,幼年喪母,姨母上位成了這丞相府里的大夫人,從此她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成人後更是聲名狼藉,整日里追隨在三皇子身後,更是揚言,非三皇子不嫁。
就在世人,全部指責宮初月,不守矜持舔著臉倒貼的時候,宮初月只能默默忍下一切苦果,真正的原因,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宮初月微微的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哎……」
她真心替原主感到不值,多麼傻的姑娘,為了那二皇子宏圖大業,竟然甘願倒追在三皇子的身後,讓自己落了個聲名狼藉的下場。
如今,卻是被一紙詔書賜婚給了那殘暴的晟王。
推開略微有些破敗的木門,迎接宮初月的是一室清冷,她身邊伺候的丫鬟,一直都是大夫人安排的,在這個時候看不到人,似乎也很正常。
宮初月的眼神,在進屋之前朝著那已經熄了燈的偏房掃了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個院子,也到了該整治整治的時候了。
在宮初月剛點燃蠟燭的時候,卻是發現在她房間內的軟塌上,竟然斜斜的依靠著一個男人!
就在這一瞬間,宮初月的手心竟然憑空的出現了一把手術刀,那閃著寒光的鋒利刀鋒,正直直的指向那全身散發著無盡冷意的男人:
「你是誰!」
也怪她自己大意,之前才剛剛意識到自己穿越了,卻沒有想到在自己的房間內,竟然還會遇上危險!
對面的男人一直沒有說話,宮初月的額頭已經開始微微的滲出了冷汗,她身上的傷口,正火辣辣的疼痛著,保持這麼一個姿勢,實在是太痛苦……
宮初月捏緊了手中那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心中異常震撼!她剛才竟然情急之下聯通了血石!取出了這手術刀。
對面那男人,冰冷的眼神,在接觸到宮初月手中的手術刀時,閃過一抹光亮,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太久,宮初月全身酸痛,但是對面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竟然能夠這麼長的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動作,一動不動的!
宮初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喂……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