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

埋葬

「花花——」剛要走,禮兒忽然大叫起來,我停下腳步,果然看到花寡『婦』拉著花花的手,倒在家門口。從死去的形態上來看,花寡『婦』一手拉著花花,一手摟著她的肩,看上去是試圖保護自己的孩子。可惜,這對孤兒寡母,哪是那些兇狠的殺手們的對手?

「我們把他們埋了吧?」我看著禮兒跑過去,搖著花花是手,心中頓時有些不忍。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啊……給他們帶來了這麼大的災難。

黑衣人緩緩點了一下頭,抽出了寶劍,開始就地挖掘。我去幾個蒙古包里拿了鋤頭和鐵鍬,也開始加入掘地的行列。

連禮兒,都拿著個小鋤頭過來幫忙。

花花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想,這孩子也一定非常傷心!

可是他始終沒有表『露』出來,只是一下又一下,揮著鋤頭,手磨出血泡,也毫不在意。

黑衣人顯然也看到了,要上前拉住他,卻被我攔下。看著他,我朝他輕輕搖頭。孩子需要發泄,憋在心裡悶著,不如將它轉化成外傷。

外傷可以包紮,這個世上,只有心病是最難醫治的。

黑衣人眼中有著疑『惑』,但是還是遵從了我的話,畢竟,我的孩子,只有我最了解。我們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將坑挖好,才能減少一些禮兒的傷痛。

兩個坑最終挖成,黑衣人佔主要功勞,我和禮兒,一個『婦』人一個孩子,能挖多少?

將花寡『婦』和花花分別放進兩個土坑中,填平。這裡人,講究墳要與地面齊平,也不用墓碑,倒是省了不少事。那偷羊『奶』的小賊早就看呆了,我上去對他說:「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這個村落,數年之內恐怕不會再重建,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成為『亂』葬崗。

我的出現,永遠代表著災難嗎?

想到這個的時候,我看了黑衣人一樣,他也在看我。

「可以趕路了,是嗎?」我再次讀懂他無聲的語言。

果然,他點頭。

我抱上禮兒,義無反顧地跟著他走。對他,我有種莫名的信任感,就好像禮兒可以在他懷裡安然睡去一樣,我想,如果是我,或者也可以!

這個想法把我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呢?

關於感情這件事情,我曾經下過覺醒,這輩子,絕不再碰了。我的過去,從離開楚雲國那一日起,就被全部埋葬了,就好像花寡『婦』母女兩個一樣,被埋在了深不見底的土坑裡,填的土,和地一樣平,沒有人能看出裡面葬了什麼,或者,是否有葬。

還是一樣的隊形,黑衣人抱著禮兒,我那種包袱。

這一次,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走了很久,我們找了輛馬車,放心讓黑衣人架勢著,也不知道他會帶我們去哪裡。

坐在車裡,心情無法平靜,即使我已經脫離那權力和政治,為什麼這種災難總是會不停地纏著我呢?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小鎮停了下來,這個小鎮的名字叫科什,很有民族特『色』。我們沒有急著投店,我們在鎮外盤恆許久,黑衣人朝我點個頭,指指車內。

「你讓我們在這裡等你?」

他點頭,然後離去。

過不久,他就回來了,手上拿著幾套衣服。

這是很有栽野特『色』的『婦』人衣服,且是喜慶的顏『色』,不過一樣有面紗。我看他手上那件,也是普通栽野國男子的衣服,不過帶著一頂斗篷。

不過這並不會奇怪,如果經常在栽野國靠遊走做生意為生的人,都會戴上面紗或者斗篷,這裡的風沙,可不是一般地大。

我和禮兒在車內,他在車外,換好裝,進鎮的時候,我們就是遠方而來,和睦的一家三口。我讓禮兒叫他叫爹爹,他倒也聽得順耳,沒有反對。讓我驚訝的是,禮兒對爹爹一個稱呼完全沒有反感,反倒叫得很順口。

這兩人,實在投緣得讓我起疑。

先找了家客棧住下來,我們是最普通的一家三口,於是要了一個房間,兩張床。

事實上,我和禮兒睡一張,他獨自一張。

晚上,睡得挺安心。半夜卻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又是黑衣人,他們闖進了客棧。

同樣的,見人就殺,我站我門口,黑衣人擋是我面前,我搬起凳子椅子,助他一臂之力,再將禮兒護在身後。我想,如果再這麼下去,我應該去弄點什麼武器帶在身上,實在是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啊。

邊走邊退,已經退無可退,是窗口了。黑衣人忽然停了手,劍一橫,掃過一眾刺客,一手一個,抱住我和禮兒,反正跳窗而去。

沒曾想,樓下一堆火把,火光衝天,剛跳出去,就萬箭齊發。

我閉上眼,等著自己被『射』成刺蝟,卻不料,一聲嬌喝,空中出現一道倩影,將那些空中的箭盡數給擋了回去,樓下,慘叫聲四起。

那些箭,全部回到了主人的身上。

黑衣人彷彿沒看到那一幕般,抱著我和禮兒,一路疾奔,等到后無追兵了,才將我們放下。

和他靠得近,忽地就有些尷尬。

早就不是雛兒,不知為何,靠近他心會跳得特別厲害。照理,我應該對所有男子都沒有了感覺才對啊……

我們坐在路邊喘口氣,黑衣人又站起來,拉著我們繼續往前走。

「你不等救我們那個姑娘了?」不知道為什麼,那倩影的一聲嬌喝,讓我絕對似曾相識。

只是當時場面太『亂』,她的身形又太快,沒有看清而已。

是熟人嗎?

女的熟人,在這個世上似乎很難找出來呢!

只是,黑衣人慢慢搖頭,然後繼續抱著禮兒走。

禮兒在他手裡,我不得不聽命於他。我忽然發現他很聰明,雖然是一直在救我,卻也在一直地威脅我。

因為,自始自終,他手中掌握著我最寶貝的東西——禮兒!

他是個很懂得利用人心,掌握人心的高手。

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會如此呢?

腦海中浮現出幾個人的兩個人的影子,有些相像,都會卑鄙地利用別人,卻真的是知人善任。

可是……

不可能啊,他們一個已死,一個正在楚雲國。

走不多遠,是個小樹林,黑衣人在那裡升起一堆小小的篝火,席地坐下,抱著禮兒。禮兒已經被吵醒,看著我,有些睡眠不足的樣子。

「我們今晚睡這裡?」逃了一夜,我睡意全無。

只是呆坐著,那黑衣人卻拿了根枝條在沙地上寫起字來:累了吧,睡一會兒,追兵應該一時半會來不了。

字看上去頗有些功力,不過因為是在沙地上,實在看不出本身的筆跡來。

我搖頭:「睡不著,我總是想不明白什麼人要追少我!」

黑衣人看我一眼,然後在沙地上寫上四個字:「栽野皇室!」

「為什麼?」我什麼時候和栽野皇室又搭上關係了?

沙地被抹平,然後又出現四個字:「鳳生龍命!」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這個!」這是慈雲庵主持師太圓寂那日說的話,只有我和雁無痕聽到了,他是誰,怎麼會知道?

「栽野,已經知道了!」他再寫一句。

「他們怎麼會知道?」如果栽野知道了,這黑衣人知道,似乎又不足為奇。

黑衣人沒有再寫,然後搖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說?

「就為這個,他們要殺我?」我只是覺得好笑。

就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就要殺了我?栽野也太糊塗了,我差點被他氣樂了。

「還有禮兒……」他加一句。

我笑不出來了。

「為什麼?」那話是說我的,為什麼連累到禮兒?

「鳳生龍命!」還是那四個字,理解意思忽然變得不同起來。

果然是有兩種意思。

一種是說我自身,我姓鳳,龍為男至尊,鳳為女至尊,鳳女,生就龍命,將來可以做女皇帝。

還有另外一種理解的意思,就是說,「鳳」生出來的兒子,會成為龍。

畢竟這個世界里沒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那麼,后一種解釋似乎更容易讓人相信了。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決定把我和禮兒都殺了,是嗎?」總算是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心中稍微有些安定,比起之前那沒底的感覺好多了。

我想起來,那日花花過生日,來了一隊栽野的士兵,正巧我的面紗掉了,那個首領似乎愣了很久,估計就是那個時候,有人準備追殺我了。

「那個首領,似乎認識我!」或者他是和楚雲之戰中的倖存者。

「栽野命令,遇到你,寧可錯殺!」沙地上再出現一行字。

好毒的命令,就為了我一個弱女子,和只有三歲的孩子,下這麼毒的手!

「看來他們會追殺到底?」多少人想一統三國,當出現我這麼一個「鳳生龍命」的人的時候,肯定是要殺之而後快的。

留著,不管真與假,那都是一道心理障礙。

黑衣人點頭。

「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楚雲!」他寫出這三個字,我忽然跳了起來:「*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告訴我回楚雲的,你之前就認識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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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棄妃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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