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封印
「哦,好的。我張開感知網,感知一下。」凌霄淚幻化出手中的法杖,擺出了戰鬥的架勢,同時閉上雙眼感知周圍的氣息。
在黑暗的籠罩之下,一片片紫色巨木的輪廓浮現其中,重重疊疊,忽然遠處的灌木中窸窣作響,一大團濃烈的紫色氣息透了出來。
氣息的濃烈程度,代表著獵物的強弱等級,凌霄淚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獵物很強!直到它的輪廓漸漸從紫霧中浮現,昂起了一隻巨大的蛇頭,兩顆獠牙中吐著信子,才判斷出獵物的種類:
「來了,是一隻修為接近百年的金環妖蛇!距離百步!」
凌霄淚很熟悉妖獸的圖鑑,只看它的頭和尾巴就分辨了出來。大多數妖獸和妖魔的形態,都被記載在圖書館里的那些圖冊上,平時多翻一翻就記住了大概。
「一會你用結界,我用黑暗魔法,一舉擊殺。」
黑羽說道,他幻化出法杖,神情認真起來。
這根通體漆黑的修羅木法杖,是父親燚晟送給他的,修羅木是生長在遙遠東土的黑暗森林裡的特殊品種,吸收了土壤中濃郁的黑暗力量,木質堅硬無比,能對黑暗魔法起到最大程度的增幅。
「好。」
凌霄淚的法杖頂端流動著符文軌跡,時刻準備著發動束縛之術將其擒拿。
兩人面對的那片樹林中,沙沙的鱗片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周圍的小型走獸們都快速地向著相反方向竄動奔逃。
轉眼之間,一條金綠相間的巨蟒已經來到了面前,它高高地昂起頸部,張開血盆大口示威,口中吐出一道鮮紅的信子,發出「嘶嘶」的響聲。
巨蟒投下的陰影將兩人籠罩其中,凌霄淚盯著巨蟒的眼睛,那隻金黃色的豎瞳令她膽戰心驚。她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龐大的妖獸,它昂起頭顱時的身高足有十丈,盤在後方的全身也有五十丈。巨口中兩顆尖牙閃著寒光,滴著綠色的毒液。
黑羽倒是完全沒有因這條蛇的接近而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緊緊盯著巨蟒靠近的範圍,忽然說道:
「就是現在!張開結界!」
「好嘞!束縛鎖鏈——暗之結界!」
凌霄淚迅速揮出紫色符文,幾道紫色鎖鏈從地面上鑽出,纏繞住大蛇的身體。同時張開了結界,四面屏障陡然封閉,將黑羽和大蛇籠罩在一塊四四方方的空間里。
黑羽幾乎在結界形成的同時發動攻擊,揮動法杖,一道黑色的弧形斬擊射出:
「魔光斬!」
破空聲一陣,衝擊力在空氣里震蕩出層層漣漪,結界的表面也開始輕微震顫。
凌霄淚屏息凝神,雙手在身前結印,控制著結界的穩定性。
斬擊向高昂起頭顱卻撞在後方結界上的大蛇衝去,在它的面部迎頭痛擊,大蛇雙眼緊閉向後一縮。黑光散去后,它卻毫髮無傷,再次睜開的雙眼中充滿了憤怒,可見它表皮的堅硬。同時,它轉動巨大的身軀,狂舞的蛇身掀起颶風和塵埃,將身後的紫色屏障擊碎。
「啊!」凌霄淚身形搖晃。
巨大如城牆般的蛇身在地面上拖動,煙塵四起,一棵棵小樹和灌木被折斷碾碎,它的尾端忽然一掃,黑羽敏捷地跳過,站在原地的凌霄淚卻被蛇尾甩到一旁,瘦小的身體就像樹枝一樣輕輕巧巧地被拋飛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她再次發出驚呼。
幸好凌霄淚被甩出的地方,在大蛇的攻擊範圍之外,暫時沒有什麼危險。黑羽回頭望了一眼之後,又試了幾次用「魔光斬」對著它的身軀進行攻擊,結果都無濟於事。大蛇的鱗片如鎧甲一般堅不可摧,斬擊在上面連傷痕都沒有留下。
「糟了,低估這裡的妖獸了。」
黑羽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但是他卻更加熱血沸騰,戰鬥的意志更濃,眼裡的光彩也更明亮。
「看來,只能用那一招了……」他喃喃自語道,「凌霄淚,準備結界!」
在巨蟒再一次用蛇尾掃擊,用蛇牙撕咬之時,他敏捷地踩踏蛇頭,向上一躍,同時翅膀一展,騰空而起。
「啊?還打啊?」凌霄淚痛苦地支撐起身體,再次站起,她的魔法袍上已經沾滿了灰塵。
黑羽從空中靈活地輾轉騰挪,同時揮出幾道斬擊,吸引大蛇的視線。當大蛇張開血盆大口發起攻擊時,他又迅速閃身,繞到大蛇背後一次次俯衝下來,用法杖重重捶擊大蛇的腦袋後方,終於將它激怒。
一旁的凌霄淚看得驚心動魄,好在,在黑色翅膀的加持下,黑羽的移動速度明顯超過大蛇,好幾次他都從蛇口裡險中脫身,又順勢揮出一道斬擊,擊中蛇口中最脆弱的部分,讓他鮮血淋漓,頗有些把它耍得團團轉的意味。
忽然,黑羽的身影停在空中,彷彿「熱身」已經結束,「正戲」準備就緒。他左手用力抓住右手手腕,右手掌心的火焰狀封印上發出了灼灼閃光,全身氣息如衝破阻礙一般瞬間暴漲。
「黑暗封印第一重——開!」
幾道黑光從黑羽的體內放射而出,一層層濃重的黑暗氣息如漲潮般,由他的每一個毛孔滲出,又覆蓋在他的全身。
他的眼睛變成了猩紅,渾身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沸騰,流速倍增,力量被從加速跳動的心臟傳送向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骨骼爆響聲連連,魔法袍也因力量的流動而上下翻飛。
正當這時,大蛇也不顧一切地張開血盆大口,再次咬向黑羽,兩顆毒牙鋒利異常。
「凌霄淚,結界!」他喊道。
「啊……在!」看到黑羽的異常變化,正愣愣出神的凌霄淚,向被雷電擊中一樣站直身體。
她猛地動用了全身的法力,迅速張開一道結界。紫色的屏障如山嶽般高高地拔地而起,形成一個高大的長方體,包圍住大蛇和高高騰躍在空中的黑羽。
「魔光衝擊!」
迎著大蛇近在咫尺的毒牙,黑羽抓起了法杖,猛地揮出斬擊。一道黑色的光柱迎著大蛇的巨口穿擊而出,穿透了大蛇的頭顱將它釘在地面上,身後的蛇身也盡數被黑光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