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伯謀算（一）

比照著先前的屍檢，沈雲禮在屍身上沒有新的發現，可以確定譚小姐是被刀刺殺而亡。沈雲瑭將視線放到譚若涵血肉模糊的臉上，除了野狗的爪印和齒印，還有一些創面齊整的傷口。

沈雲瑭微微出神，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從隨身的小布包中取出，一面精緻的水晶凸透鏡仔細觀察起來。

「段大夫，你看看，死者臉上除了野狗撕咬的痕迹，還有利器切割的傷口，是不是說明兇手在行兇之後，又在死者臉上劃了很多刀，才被野狗分食？」沈雲瑭說著，將手中的凸透鏡遞給段棋。

段棋正是好奇這是什麼物什，聽聞有新的發現，便接過凸透鏡，學著沈雲瑭的樣子仔細辨認起來。

「還真是利器傷，先前我以為是野狗撕傷的，你猜想是對的，別說啊，這小玩意兒用處真是不小」段棋說著看看手中的小玩意，甚是覺得驚奇。

溫悅和沈雲禮聽聞有新的發現，快步進來，聽著段棋詳細說了一遍。

「兇手將譚若涵刺殺之後，又將其臉划爛，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泄憤？」溫悅看著沈雲瑭問道

沈雲瑭答道：「泄憤是第一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是不想讓人認出死者的身份，但民女更傾向於兇手是為了泄憤。」

「屬下也這麼認為，死者身上錢財未少，經穩婆查驗沒有被侵犯的痕迹，應該是仇殺。」段棋補充道。

雖然知道兇手是恨毒了譚若涵，但是案件還是毫無進展，和縣令約定好第二天在縣衙相見，兄妹便趕回家中去。

回去的路上，沈雲瑭裹著沈雲禮的外衫，在哥哥背上睡了過去。

……

沈家村村頭。

沈家阿奶坐在村頭的大樹下，納著鞋底子，眼睛不時的張望著，等到期盼的身影出現，便趕緊迎上去。

看到沈雲禮背後，包在衣衫里睡著的沈雲瑭，沈家阿奶眼霎時滿腔柔情，壓低聲音，帶著幾分不悅的說道：「你說你，帶著糖寶，也不知道早點回來，糖寶萬一著涼怎麼辦？」

沈雲禮已經習慣了阿奶好幾副面孔切換自如，便笑了笑，討饒的說道：「是，阿奶，孫子下回注意」

對沈雲禮這個孫子，沈家阿奶自然也是十分喜歡，只是心中的位置，還是沈雲瑭更靠前一些。

一路上，沈家阿奶眼睛一直落在小孫女臉上，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

回到家，沈家阿奶不假他人之手，非要親自看著沈雲瑭，讓一旁的周文慧很是怨念，那是她的寶貝閨女！她親生的！

檐下，沈家老二沈清河一身青色短打，圓臉，大眼，厚嘴唇，神情愁思的編織著魚簍，視線幾次隱晦的落在周文慧身上。

張氏磕著瓜子，十分看不慣婆母偏心眼的樣子，她二房好好的長孫不疼惜，偏寵一個賠錢貨。

『呸』，將嘴裡的瓜子皮吐掉，伸手拍了一下沈清河，眉眼帶著警告的說道：「沈老二，先前和你提的事，你待會兒一定要和你娘說，我兒子可不能有一個殺人犯的嬸嬸」

沈清河聞言，臉上更加糾結，這道理他何嘗不知道，可要怎麼說？

「你聽到沒有？」不見丈夫反應，張氏惡狠狠的推了一下沈清河說道。

「嗯」沈清河瓮聲瓮氣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