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蛟祖宗
紅孩兒帶著殷鋒,向那座高崖走去。
一路上,有些海民出來,遇見紅孩兒,都是親熱的打招呼。
「紅仔,今日巡海可還好?」
「紅仔,深海珍珠的殼別扔了,幫我留著。」
「紅仔,鄉長說最近準備祭祀海神祖宗,你若有空,幫忙喊遠方的巡海官回來。」
......
這些海民們,有的和東隋人族一樣,只是略微黑瘦些。但也有一些,類似於紅孩兒,臉上有腮,是海妖混種後裔。
「你們是島國嗎?怎麼又有鄉長?」殷鋒低聲問。
「五聖島國,是三十三個海鄉組成的,有什麼出奇?」紅孩兒反問道。
殷鋒默然無語。
三十三個鄉,組成島國,果然是有道理......
「你們所說的海神祖宗,是你們供奉的神靈嗎?」殷鋒又問。
「五聖島國的修行者,修行的是『究體途徑』,我們崇拜的神國神靈,就是『遠海之神』!」紅孩兒帶著虔誠的說道。
殷鋒再才恍然。
「究體途徑」、「遠海之神」,那是不是意味著,謎霧之海上的海民們,大部份修行的,就是「究體途徑」?
甚至海妖,以及某些半獸海怪,也都是「究體途徑」?
畢竟能夠被稱為「遠海之神」,傳播修行之路,佔據海洋為信仰之地,也算是合情合理。
二人一邊交談,一邊攀上了那座高崖。
「叔父!」
紅孩兒放聲大喊,招手。
那個中年人停下手中的鋤頭,抬起頭來。
殷鋒遠遠看著,見這個中年男子,臉色愁苦,似乎像是藏著什麼心事。他的外形容貌看來,雖然與東隋人族差不多,但還是有差別。
比如長頸長手,眉骨凸起,像兩個未長成的額角。眼睛眯長,嘴也顯得有些扁大。與紅孩兒的海妖後裔形象不同,與其他海民也有些不同。
「紅仔,你怎麼帶外鄉人來島國?」
中年男子瞧了一眼殷鋒,有些不悅的說道。他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甚至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陰冷敵意。
二人來到這位中年人身前,紅孩兒解釋道:「叔父,這位殷先生救了我。若不是他出手,我恐怕已經喪生在那個妖鯨的嘴中。」
中年男子的臉色,再才稍緩,打量殷鋒幾眼,緩緩道:「對不住了,我們五聖島國小地方,恐怕不能留你在此暫住。」
紅孩兒有些急眼,不禁說道:「叔父!殷先生是我救命恩人,可以留在我的家裡暫住,為何......」
話未說完,被中年男子打斷,不悅道:「五聖會的決議,豈能輕易更改?你也太胡鬧了!」
殷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此人哪來這麼大的敵意?
但他也不解釋,手掌一翻,那枚恥骨被取出。黃蛟陰魂被泄出一絲,繚繞在殷鋒的掌間。
「啊!」
中年男了一個激靈,似乎感應到血脈中的共鳴。
「這......」他不禁瞠目結舌的盯著殷鋒掌間,眼皮和雙手,都不可抑制地抖動著。
「這是古老蛟祖的血骨!?」
中年男子霍然瞪眼,大喝道:「你從何得來的?拿來!」
說完,他的一支手掌,迎風大漲,幾乎能蓋住殷鋒半邊身子,迅速抓向殷鋒的手臂。
殷鋒身側一粒微光閃爍,瞬閃而過,避過了中年男子的抓攝。
「叔父!你這是?」紅孩兒急得大叫,橫身掃在中年男子身前,大喝道:「你為何要搶我恩人的東西?」
這小孩滿臉憤怒,即使面對他尊重的叔父,居然也絲毫不退讓,竟是有一種豪俠義氣的風範。
「你懂什麼?」中年男子也是憤怒喝道,「他竊取了我蛟族古老祖脈之血骨!豈能善罷甘休?讓開!」
說著大手一揮,紅孩兒被推開一旁。
殷鋒不禁冷笑,意念一動。
滋滋滋滋,數十上百縷細微魂絲,被釋放出來。瞬間騰空而起,結成一個虛幻般的黃蛟影子。雖然氣勢比不起完全體,但足以震懾當場。
「放肆!」黃蛟陰魂吼道,「見吾之面,還敢逞凶?」
那中年男子,頓時驚駭得目瞪口呆。血脈中天性的壓制,讓他清楚明白,眼前這個陰魂蛟影,確實是古老祖宗現身。
「不肖子孫,叩見蛟祖!」中年男子滿面凄滄,立即就是匍匐撲地,嗑首請罪。
紅孩兒在旁,卻是瞧得驚疑不定,不知發生什麼事。
......
一場風波,化為無形。
中年男子蛟子奎,恭敬的將殷鋒和黃蛟陰魂,請入家中。
這座宅院位於高崖下方一片綠地,也是整個五聖島國上,不多的綠地之一。宅院底部被石柱托起敞風,二層三層四層,才是居住房屋。
不過片刻,蛟子奎家中老小,一共二十餘人,全都跪拜在廳堂內,參見古老祖宗的降臨。
殷鋒身為恥骨持有者,黃蛟陰魂相當於和他同在。面對一地嗑首的老少,殷鋒哭笑不得,也只得受此大禮。
一番見禮之後,蛟子奎再才將殷鋒帶入秘室,請安交談。
「當年老夫在那座紫竹林島上,留下不少珍奇資源,供血脈後裔繁衍發展。怎麼到如今,不過百年,你們的生活就如此窘困?」
黃蛟陰魂盤在殷鋒掌上,帶著疑問和祖宗氣派,詢問蛟子奎。
蛟子奎大為惶恐,垂首道:「老祖,百年前的許多族事,已經湮滅於世。僅僅只有老一輩的後裔,口口相傳而已。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孫輩們完全不知啊......」
殷鋒也打量著這個蛟子奎,通過之前的交手,能夠推斷他的實力已經有4榜。修行的,似乎並非黃蛟的「真龍途徑」,而是此地傳承的「究體途徑」。
但他這個4榜,很明顯實力比東隋的3榜略高半籌而已。殷鋒此刻的能力,即使不動用泥胎降魔信使,也能打個平手。
這說明蛟子奎的天賦,確實是差得多。
紅孩兒卻不同,僅僅1榜,卻已經展露出過人天賦。若有名師指導,有資源傾向,未來的路,必定是比蛟子奎高得多。
一想到這個蛟子奎,居然還是島國五聖之一。殷鋒心中就是暗暗無語,以此可見這個島國,整體實力也不咋樣。
「現在吾之血脈族中,僅你這一家而已?」黃蛟陰魂不禁問道。
「是的,一家老少,老祖已經見過了。」蛟子奎恭敬道,「自從我爺爺那輩,前來此地定居,數十年來,一直就我們一家。」
「老夫留下的紫竹林島呢?可還有航海圖?」黃蛟陰魂問出這個最擔心的問題。
蛟子奎慚愧地搖頭道:「似乎族中,並未留存什麼航海圖......至於紫竹林島,孫輩也未聽說過......」
殷鋒聽到這裡,心中更是古怪,不禁瞅了黃蛟一眼。
之前在寒山寺逼迫黃蛟,進行煉丹脫困,有過一番勒索行為。當時黃蛟許諾了一份海島藏寶圖,以及敲門密鑰,再加「龍語之息」寶丹,也還在殷鋒手中。
此刻聽蛟子奎所說,紫竹林島不知所蹤,那豈不是藏寶圖也沒用了?
「你不是知道那個秘島的所在嗎?」殷鋒不禁低語問。
黃蛟陰魂也露出尷尬的表情,同樣低語道:「時過境遷,百年光陰,這謎霧海洋上的島嶼,日日夜夜都在遊動,又哪能說得清......」
殷鋒頓時有一巴掌拍散陰魂的衝動。
當初黃蛟可以信誓旦旦,藏寶中有一份「諸聖殤殞之源」。如今找不到那座島嶼,空有藏寶圖也是白搭。
在場的三個,都在生悶氣。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叔父,我知道紫竹林島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