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恍然如夢 第1話 偷看她

神界恆州台邊，幾位神者觀望人間，正在品古論今。

其中一位突然道：「司晨上神失蹤已近千年了吧？」

「是啊！千年來神機子都推算不出他的方位，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

「怕是……已經煙消雲散，灰飛煙滅了……」

「唉！可苦了芊雪那鬼丫頭咯！」

「四季神女還在找他哪？」

「可不唄！師徒一場，感情極深厚啊！何況當時是上神自爆神體才將神女護送回神界的……」

「正是如此啊！」

「為保護徒弟做到這份上，上神當真是可歌可泣啊！」

「司晨上神對他這唯一的徒弟可謂是極盡嬌縱吧。」

「不過，神女自從當了他徒弟后，這頑劣性子可是收了不少！」

「對了！這神女現在何處？」

「在上神當時失蹤的青淵山，她一直等著他回來呢！」

「青淵山……」

在這中原古國有一明海，明海內有一小島，島名青淵，島的北面有一高山，山名青淵山，山中腹地有一極深淵谷，淵底終日濃霧繚繞，淵內那怕在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時，也是綠意盎然。

山腳下有一東西通向的長街，因為島上春夏秋冬四季風景都是極佳，各有韻味，風土人情又似世外桃源。

所以島上常年旅人不絕，街上白日熱鬧非凡，各種節日時更是黑夜白日的喧嘩繁鬧。在長街北面的街尾有一朝南花店，店名尋夢，尋世間人，夢世間事。

花店內院除主店外有東西兩間大廂房，在東廂房的角落陰涼處整齊的放著三四排花盆，其中一排最上方的青花瓷盆里卧著一肥肥的黃色虎斑紋的肉球。

主店後門吱呀一聲打開，從門內走出一位著粉白相交長裙衫的妙齡少女。

少女身影窈窕纖瘦，長發如墨如瀑般隨風潑灑，沒有什麼華麗的挽釵，只在背後輕巧的綰了一隻粉銀相交的蝴蝶飄帶，一走一行中隨著窈窕身影劃出優美的弧線。

花盆裡的肉球聽到開門聲響懶懶的伸出頭，看到少女后，又懶懶的把頭埋進花盆裡，不理睬她。那肥碩的肉球竟是一條黃色虎斑紋橘貓。

少女輕輕推開東廂房的房門，這東廂房內竟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廳房，廳房兩側是兩間房門相對的卧房，少女打開在左的一間卧房門，房內粉紗蘿蔓輕搖，開著的窗內吹進柔柔春風，吹的掛在窗欞上的一隻小巧的風鈴叮咚作響，這儼然是少女的卧房，就是不知對面的卧房內是否也是這般粉嫩夢幻…

少女拉開衣櫃下的拉櫥，翻翻找找，口中輕聲嘀咕：「這還沒入夏吶，天氣又不熱，姐姐要這桃花扇做什麼？去年入秋的時候我記得放這櫥子里了啊，怎麼不見了……」

少女又拉開另一個拉櫥，輕輕翻幾下后，明亮清澈的眼眸里一絲欣喜閃過，「呀！找到了，在這兒那！」

少女拿著一把白紗綉粉的桃花扇回到店裡，店內處處花團錦簇，綠植紅花交相輝映，真是又美又雅又俊，各種花香氣四溢馥郁另人心曠神怡。

在店內一偶的木桌邊坐著兩個人，少女來到其中一位著綠色輕羅衫女子旁把桃花扇遞給她。

伸出手摸了摸另外一位衣著華麗艷美的女孩的頭道：「你來時我沒仔細瞧，剛剛在那邊收拾花草，就聽見姐姐讓我去找那桃花扇，還沒仔細瞧是什麼樣的人來拜訪姐姐，這走近一看，居然是這麼可愛的一小丫頭，真是討人喜歡……」說完又輕輕摸了摸女孩的頭。

綠蘿衫的女子接過桃花扇后柔柔的把扇子放進了桌子上擺著的一盆綠蘿花盆的陰影里，見那女孩見了桃花扇后臉上一陣驚恐懼怕的神情，又把桃花扇握在了手裡溫聲道：「別在意，你喚她芊雪姐姐就好，她自小活潑調皮慣了，見了喜歡的人總是藏不住心思，摸你的頭是證明她很喜歡你。」

又對芊雪道：「這是島主的小女兒叫俞璐，來找我是因為被一同樣的噩夢擾了七夜了……」

芊雪擺擺裙尾坐在一旁的藤椅上，雙肘抵在木桌上，雙手張開輕輕撐在下巴處道：「噩夢？是怎麼樣的噩夢？」

俞璐又緩緩的把噩夢說了一遍，說完后仍后怕的輕拍著自己胸口，連看那桃花扇都不敢再看了。她確實是嚇的不輕，一連七夜都做同一個噩夢已經夠詭異的了，現在有一把和自己夢中一樣的桃花扇更是讓她覺得可怕詭異……

芊雪微微皺眉道：「綠堯姐姐，這些……有什麼關係嗎？」被喚綠堯姐姐的綠蘿衫女子搖搖頭，她的這把桃花扇只是百年前無意間得的，送她扇子的人告訴她那扇子本是一對，在扇柄處可以合成一把扇子，看來她的這把扇子雖未幻出扇靈，那把早已失蹤的桃花扇卻機緣巧合下幻出了扇靈。

一場同樣的夢連續做了七夜，已不是尋常噩夢，綠堯早先聽俞璐形容夢中出現的桃花扇竟然和百年前她無意中得的一把桃花扇十分相似，這才喚了芊雪把扇子找出來，看來這夢是與丟失的那把相對的桃花扇有些關係。

芊雪看看扇子再看看俞璐，如此來回幾遍，突然問道：「阿璐，你今年有13歲嗎？」俞璐依舊不敢看桃花扇微微低垂著頭道：「嗯，半月前剛滿13周歲。」芊雪輕咳一聲又道：「嗯……阿璐七日前是不是第一次來……葵水？」問完這話俞璐和綠堯皆是一陣臉紅。俞璐本就低垂的頭更低了一些，輕聲說：「是，是這樣，今日……剛完……」

綠堯頓時一副心下瞭然的神情，她和芊雪都知道桃花扇極喜陰，想來失蹤的那一把也是如此，女孩來葵水時夜間陰氣最重，桃花扇便找上去了，一旦被找上以後來葵水時恐怕都會被扇子吸食陰氣了，桃花扇卻也只是吸食陰氣對人並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因為俞璐葵水已褪，這個月內桃花扇應該都不會再來找她。

兩人相視一眼，芊雪點點頭，起身走到櫃檯的長木桌邊，伸手輕輕掐下一朵放在櫃檯木桌上的鈴蘭花，花束垂下，乳白嫩綠相間一派嫻靜美好。剛剛掐下的莖處斷口竟在兩三秒內又長出一輕巧美妙的小小花苞。

回到俞璐身邊叫她伸出手，把鈴蘭花輕輕的放在她手心，又柔柔的摸了幾下她的頭道：「收好這花，這是我們間契約的見證，下個月，我們會去阿璐府上拜訪，到時阿璐可要準備很多好吃的哦！」兩人又分別同俞璐講了桃花扇的那些事，再三叮囑她收好花，俞璐忙連聲道謝。

送俞璐出店時芊雪看到等在店外拐角處的華麗馬車，當下感慨:「果然是島主的女兒，這出場真氣派！真排面！」俞璐被等在馬車旁的隨從侍女扶進馬車后，拉開車窗帘仍連聲道謝。

待馬車走遠后，芊雪回過頭準備和綠堯進店，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一個讓她終日魂牽夢縈的身影，那是無論過去多少個年月，她都不會忘記的身影。可是等她追到那個地方時，來來往往的行人間竟再也沒有了那個身影，那恍然如夢的一眼讓她瞬間心痛窒息。

看到芊雪跑走後追上來的綠堯柔聲問:「怎麼了，阿雪？」芊雪垂下手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看到一個像他的身影罷了」綠堯望望四周，沒再說什麼，輕輕挽了她的胳膊，往店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