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猜測

夜色下，高速路上車輛正在疾馳。

李行開的黑色大眾在前，後方跟了兩輛衛隊人員的車。

威斯東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方跟著的車，「放鬆點，別開太快，讓他們追上來。」

李行稍微平復一下心情，依言放緩了車速。

雙方車距漸漸拉近，威斯東打開車窗，呼嘯的冷風灌了進來，他手中憑空出現一顆炸彈，被他隨意地扔出了窗外。

三秒后，爆炸聲響起，李行踩了剎車，倒車回到爆炸現場，兩人走下車。

地面上多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碎石滿地。威斯東爆炸的時機控制的很好，剛好將兩輛車炸翻，卻沒有炸毀車。

威斯東來到一輛車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車內的情況，然後開始扒衛隊人員身上的裝備。

忙碌了一會兒，回頭見李行還站在那，開口道：「幫忙啊，愣著幹嘛？」

李行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走過去幫忙。

五分鐘后，兩人重新回到車裡，繼續往華遠化工廠出發。

車內有些沉默，威斯東看著李行的側臉：「怎麼，不忍心？」

李行皺眉，沒有說話，腦海中閃過兩輛車內，幾名生死不知的衛隊人員的面孔。

威斯東笑了笑，「行，那我就給你免費做個心理治療。」

李行眉頭一挑，轉頭看了一眼對方：「你在進來之前是通緝犯吧？」

威斯東沒有理會李行的嘲諷，「之前給你說過，H市警衛隊的應變方式十分機械，像是一段電腦程序在執行任務。」

「可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李行搖頭道。

「看起來是這樣，不過我今天上網查了一些資料，發現網上的大多數資料和我們現實生活中是一致的，但凡是涉及到這座城市的歷史和相關的內容，就全都很模糊，或者根本就查不到。」

「你想說什麼？」李行問道。

威斯東眼神炙熱：「這說明我們不是來到了異時空，也不是什麼平行世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城市很有可能是被憑空製造出來的！本場遊戲我們只需要不斷炸毀目標，並不涉及這座城市本身，所以製造者沒有詳細地設定這座城市的細節，只是大概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遊戲的場所。」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李行回想起夜鶯說的那句話。

「不！」威斯東卻斬金截鐵地道，「比起無所不能的神，這樣的手段更像是人為的！」

「你是說，有人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為了省事，所以臨時製造的這座城市在細節處並不完善？」身為作家，李行在這方面的腦洞還是能夠跟上威斯東的思維。

威斯東笑了：「一會兒我們就能證實一下了。」

「所以你把這個城市裡的人都當成了NPC？」李行把話題繞了回去。

威斯東聳聳肩：「為什麼不呢？」

李行默然，他不是天生冷血的殺手，也不是性情兇悍的匪徒，這也不是真的在玩遊戲，哪怕威斯東的計劃他也參與了進來，心中仍然不好受。

李行突然自嘲一笑，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本無限流小說，裡面有人問了男主角一句話：為了活下去，你願意髒了自己的手嗎？男主角說願意，那人接著又問：那願意髒了自己的心嗎？男主沒有回答，最終明白了一件事。

終究是實力不夠罷了！

李行握緊了拿著方向盤的手，車速越來越快。威斯東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二十分鐘后，兩人開車到了華遠化工廠。

「你來還是我來？」威斯東問道。

按照兩人之前的約定，接下來的合作，兩人輪流炸毀目標獲取積分。

「你來吧。」李行淡然道。

威斯東聞言也不客氣，一個炸彈飛出了窗外。

轟！化工廠的大門被炸成碎片。

李行一直在盯著積分榜上的變化，下一秒，排名第三十一位，編號15741072的玩家積分上漲了20分，變成了80分。

李行有些詫異地看向威斯東，之前看你吖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結果積分還不到哥的一半嘛。

威斯東被李行看得有些惱怒，瞪大眼睛：「看什麼，我說了第一輪是為了讓玩家熟悉遊戲，摸清規則，後面兩輪才是大頭！」

李行笑了：「是是是，你說的對。」

「你現在積分多少？」威斯東不爽地問道。

「我？100多分吧。」李行故作隨意地說道，心中暗笑，雖然知道威斯東說的是對的，對方第一輪大多數時候都花在了打探情報上，但是能壓過威斯東一頭，還是讓李行覺得很爽。

炸毀目標后，兩人沒有調頭開回市裡，而是繼續向前開。

選擇華遠化工廠這個目標的理由有幾個：第一，晚上車輛較少，去往郊區會快很多。第二，故意引來衛隊人員，趁機獲取一些裝備。第三，是威斯東需要驗證一些事。

遊戲規則中說本場遊戲所有的目標都在H市內，但並沒有規定玩家不能離開H市。華遠化工廠位於H市地圖的最東邊，威斯東就是來趁機驗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車開出H市。

其實當李行擁有全地圖視野的時候就試過能不能看到H市之外的情況，但並做不到。他一開始以為是這個外掛本身只能在H市內起作用，但現在聽完威斯東的分析，才發現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只有這麼大。

李行開車向東行駛了幾分鐘后，瞳孔放大，神情有些古怪。

一直盯著導航看的威斯東也身體一震，他詫異地看向李行：「我們換方向了？」

李行看了一眼導航上的箭頭，前一秒車輛還在向東開，這一秒，方向已經變了180度，變成向西！

兩人在車內一點異樣都沒有感覺到，李行通過小視窗從空中俯瞰，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就是開著開著，車的方向就改變了。

「調頭，再試一次！」威斯東說道。

李行將車掉頭，幾分鐘后，方向再次變成了向西。李行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動過方向盤，一直在走直線。

「現在看來，我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威斯東緩緩說道，「這裡不是平行世界，不是異時空，這個世界或許只是臨時製造出來提供我們遊戲而已，就像拍電影，臨時搭建了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