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政變
馬車在丞相府停下,張仲岳跟在紫容身後進了丞相府。
「張老,可是找到的什麼?」紫容表情嚴肅。
張仲岳點了點頭,從袖子中抽出用黃布罩子套著的遺詔來,道:「這東西不好找,若不是老夫知曉想起當初將東西落在的未央宮,還不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能重見天日呢。」
正說話間,宇文棣和容珩從內間走了出來。
張仲岳渾身一震,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的宇文棣,道:「棣太子……」
宇文棣點了點頭:「張老與以前比還是不見老啊。」
「果真是棣太子……」張仲岳神情激動,趕緊行了禮,道:「太子殿下,您這幾年去了哪裡,真是讓老夫好找……」
當初宇文泰對外說是棣太子在流放途中被叛匪誤殺,倒是知道內情的他知道這件事另有陰謀,好不容易得到些許蛛絲馬跡,可落下的懸崖底下卻是濤濤江河,水流湍急,就算是人落下還沒死也會溺亡在河底,他沒有辦法,這幾年就只能沿著水流方向走遍大江南北,希望棣太子還倖存,在哪個地方生活,他也能助其一臂之力。
「說來話長,日後再說吧。」宇文棣淡淡道,眼睛看向張仲岳手上拿著的遺詔,道:「這份詔書也該重見天日了。」
宇文泰沒有實現自己的承諾,沒有照顧好妙妙,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擔著罪名,從而給自己的兒子留下障礙。
「哦。」張仲岳回過神來,擦了擦眼睛,道:「太子既然在,請您過目,看一看這遺詔是真是假。」
「張老從哪裡得來的?」宇文棣神色有些怪異,皺了皺眉道。
張仲岳如實回答:「當年殿下執意離開,老朽見遺詔還留在殿中便要給殿下送去,只是突然聖后急詔,匆忙之下留在了未央宮,這是在未央宮暗室之中發現的。可難保這些年有人李代桃僵,所以還是讓太子殿下過目好些。」
說完,便手捧遺詔要遞給宇文棣。
容珩上前接過,道:「紙紙刻印都應當是孝武年間宮裡的東西,遺詔上除了有聖皇的玉璽,還有聖后的鳳印,應當是真的。」
宇文棣鬆了一口氣,朝容珩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他當初也還是隨意看了一眼,這麼多年過去,他哪裡還記得遺詔是什麼樣子,偏偏張仲岳問他他還不能不說。
「是真的便好,是真的便好。」張仲岳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吐槽道:「這段時間讓老夫給小皇帝看病實在是累得很,後宮之中為了固寵什麼都敢做,為了美貌連麝露香那種東西都能服用……老夫真是見倦了這種勾心鬥角,還是聖皇聖后時期好啊,整個後宮也只有聖后和幾個公主,清靜簡單。」
「人各有命。」紫容笑了笑,朝宇文棣福了福身,便帶著百合下去了,有了遺詔,大事已定,她也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容珩看著紫容的背影,對著宇文棣和張仲岳說道:「我過去看看。」
說完,便跟了上去。
宇文棣搖了搖頭,道:「整個人都被女人牽制,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
「你先回去,我先自己一個人在花園裡走走。」紫容對著百合說道。
「諾。」百合恭敬應道,揮了揮手,帶著丫鬟下去了。
紫容提著裙子看著流水淌淌,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湖泊發獃。
身後傳來腳步聲,紫容感覺到有一個人挨著她坐下,熟悉的檀香味讓她微微一愣。
轉過頭看著容珩的側臉,道:「你怎麼也來了?」
容珩伸手攬住她的腰,道:「我的夫人在這裡暗中神傷,為夫怎麼能不過來看看。」
紫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推了推他,道:「哪有什麼事,只不過是覺得有些乏了,但也總不能一直睡著,所以才來這裡走走。」
容珩看著她的眼睛,看她眼神微微閃躲,嘆了一口氣,他的小妻子總是把什麼都藏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扛著,這讓他覺得十分挫敗。
只是他已經說了不少情話,說多了便顯得沒有誠意了,有些事情總要親自去做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魚兒在湖泊中遊動,爭先搶著食物。
紫容微微抓緊了手,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湖面總是平靜的,鎮寧侯府突然爆出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年過半百的鎮寧侯容軾突然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妾室,並且這位妾室還有了身孕,這還不算什麼,最奇怪的是容軾還為此廣發請帖,這請的人也十分的別有用心,北門軍的四個守將其中包含了雁南飛、就連宇文育也收到了這張莫名其妙的請帖。
宇文育顫抖著雙手將請帖撕得稀巴爛,他表情氣得猙獰:「竟敢讓朕為他一個小妾的肚子寫祝詞!真是好大的膽子!」
「陛下,陛下息怒啊,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小李子公公過來替宇文育拍著後背,急道。
宇文育怔怔地跌坐在椅子上,道:「容軾這個老賊擺的分明是鴻門宴,將朕的北門軍守將都請到宴會之中,若是出了什麼事,北門軍群龍無首,他可從中掌控!不行,朕必須過去!」
「陛下!」小李子公公涕淚縱橫,跪了下來,道:「陛下不能去啊,若是那鎮寧侯直接動手對陛下不利,那可該怎麼辦啊?!」
宇文育一愣,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朕就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了嗎?!」
「陛下……」小李子公公滿臉淚水,想了想,道:「陛下不如召丞相進宮,站在也只有丞相能夠對抗鎮寧侯了。」
「容珩……」宇文育心裡一陣陣抽痛,他費盡心思把容珩打壓下去,沒想到卻迎來了容軾這頭惡狼,他現在後悔當初要那麼對抗容珩,如果還是容珩在場,至少還能維持表面的君臣之義,不會變成今日這樣。
只是要他再回頭實在是沒面子,難道要他承認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拾剩在哪?」宇文育眼睛突然一亮,道:「來人,去把安國相王叫來!」
「陛下……」小李子公公有些頹然道:「安國相王因小世子失蹤,已經幾天沒上朝了,恐怕也沒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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