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再見，再也不見

人馬出現的時候顯得很激動。

大概是他知道我一定能夠闖過第二關，並且能夠順利通過所有的測試，隨後帶他走吧。

看見我的那一刻，人馬的臉上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容，憨厚的臉上如此單純的笑容，讓人實在不忍心說出事實的真相。

「少爺，您果然出來啦，我就說，少爺您的實力一定是很強大的。」

人馬向我衝過來，只不過這一次衝過來的力氣明顯比之前的時候小了很多，知道輕重的他明白自己身體的分量有多重。

剛才神秘的聲音自從人馬出現之後就沒有響起過，興許是為了我和人馬可以更好地說話吧。

我也沒有去過多的想，只是單純地看著人馬，然後慢慢地說道：「看到我很開心吧。」

「那是自然的。」人馬昂著頭說道，「等少爺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之前好幾個人想要冒充少爺，結果全部都被我趕跑了，現在好了，不僅看到了少爺，甚至還見證了少爺通過了這裡的測試，這讓我很開心啊。」

我微微一笑。

現在看見這個大塊頭的感覺和之前在第一關的時候看見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了，很多時候對於他，我心裡都是內疚的心情。

特別是在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之後。

我抬起頭來看著人馬，笑著說道：「想不想少爺帶你離開這裡。」

人馬瘋狂地點頭，然後嘿嘿笑著。

我不知道為什麼人馬這麼想離開這裡，於是問道：「這麼這麼想離開這裡？」

人馬嘿嘿笑道：「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是少爺待在我的身邊，只是陪著我玩，可是少爺有一天突然走了，走了很長很長時間，我一直沒有看見少爺，直到後來有一次，少爺突然回來了，我那個時候心裏面好難受。」

我沒有說話。

人馬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內心大概並沒有多成熟，所以那一次少爺回來之後我就一直讓少爺帶我出去，可是少爺總是嘴上答應著，卻沒有做到。」

「直到最後一次，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少爺，你回來只是和我說，你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那個時候的我，開始慌張了。」

人馬說著說著，自己的眼角開始泛起了淚花，興許是說到了自己的傷心事，人馬慢慢地啜泣。

我還是沒說話。

人馬過了一會兒緩過神來說道：「那個時候的少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我恨自己不能夠出去保護少爺，現在好了，您答應帶我出去，就讓我以後為你抵擋一切的傷害吧。」

要是換做之前的我，保不齊會有多麼高興呢，白白地得到了一個這麼好的打手和肉盾，換做是誰都會開心。

只是此時的自己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我的做法到底是好是壞。

人馬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似乎一百年來的想法和想說的話此時全部都要說出來一般，我趕緊制止了他，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

「好了，你先別說了。」我害怕繼續說下去，我會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

「很高興能夠在這裡認識你。」我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叫我少爺，但是這麼多天的相處中，你的確給我帶來了很多的歡樂，和感動。」

人馬雖然看上去比較獃獃地，但是此時卻突然反應過來了，退後一步，隨後說道：「少爺，你不會是要……」

我還沒有什麼反應，人馬直接就說：「少爺，如果你真的是想不帶我走的話，還是別說了，我不會聽從的，即使我永遠忠於您的所有命令。」

我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麼簡單。」

人馬不願意聽，始終不想讓我把剩下的話說出來，直到一個聲音的出現。

「你先停下，讓你家少爺說出來。」

這是之前那個神秘的聲音，似乎人馬和他好像還認識。

人馬果然乖巧了下來，沒有說話。

「剛剛我才知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個幻想，一個精神世界，所有的建築，包括你們，都是幻想出來的。」

我慢慢地說道，說出每一個字對我來說都是一個煎熬。

「不是我不想帶你出去，只是一旦我走了出去，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化成虛無，從此散在這個世間。」

現在換成是人馬不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的那個少爺為什麼會這麼做，可能是為了我今天的到來吧，或者是其他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這一次，恐怕就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人馬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過了很長時間之後才慢慢地說道：「這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

人馬笑了。

過了一會兒，人馬對我說道：「我明白了。」

看上去，人馬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崩潰，或許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吧，反倒是很淡定地笑笑。

「少爺，這一次見面之後，希望您之後一定不要再去冒險了，我不想看到你受傷的模樣。」

明明人馬只是一個虛幻的人物，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感和思想讓我沒有辦法把他當做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我摸摸人馬的腦袋，緩緩說道：「再見了。」

人馬沒有哭泣，我原本以為人馬會嚎啕大哭或者甩袖子走人，可是面前發生的一切讓我很震驚。

「我知道再見這個詞，它意味著什麼對於我來說又是什麼結果，這些我都知道。」人馬笑著說道，臉上露出了悲傷的微笑。

我還沒有意識到什麼，那個神秘的聲音馬上大喊：「不要！」

這麼一喊，我才明白過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馬上想要抓住人馬的手，只是現在這個時候為時已晚，人馬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知道，再見，就是再也不見。」人馬笑了。

然後，人馬選擇了自殺。

離開的人馬瞬間化成了點點星光，逐漸往天空飛去。

我知道人馬的想法，與其等到我離開的時候自己消亡，還不如自己首先選擇消失，倒不如來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