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瘟疫爆發
沈懷賦拿著茶杯剛送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喝。
急忙搖搖頭,「我可什麼都沒做,都是你娘一個人的主意。」
沈瀾心又看了眼羅氏,羅氏急忙避開了她的視線,裝做沒事一樣。」
「那你就不能管管你夫人嗎?整天偷著給我保媒!」沈瀾心皺著眉說道。
「我哪敢啊!」沈懷賦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湊近她,壓低了聲音。
沈瀾心扶額,無奈道:「爹啊,你啥時候能振振夫綱,替我做回主,不能讓娘一輩子壓制你啊。」
「你不是能替自己做主嗎?還用我幹什麼?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這個家的地位。」
「可你是一家之主啊,記不記得我以前怎麼教你的,你得反抗呀。」
「一家之主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你娘說了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那小聲嘀咕著。
「你可真是我親爹,我服你。」沈瀾心伸出大拇指。她知道這麼沒骨氣的話從沈懷賦嘴裡說出來一點都不奇怪。
羅氏見兩人低著頭嘀嘀咕咕的,好奇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兩人同時抬起頭。
「沒什麼,我在勸心兒別生你的氣。」沈懷賦急忙解釋道。
沈瀾心扁了扁嘴,「算了,我好累,我要先回房去睡一覺,不跟你們說了,說完沈瀾心打了個哈欠,帶著一身疲憊回了房!」
「哎……你不吃飯了?」羅氏突然朝她喊了一句。
「行了,別管她了,一路上肯定是累壞了,讓她好好休息吧。」沈懷賦說道。
羅氏這時盯著沈懷賦問道:「剛才你跟心兒說什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說我壞話。」
沈懷賦含笑道:「夫人,瞧你這話說的,我哪敢說你壞話啊!只是這件事你做的確實是不妥,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
「所託非人,我知道。」羅氏道。
「何止啊,你想啊,咱沈家醫館在鳳城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大戶,但好歹也是家喻戶曉,如果今天這事傳出去,別說是心兒,就連咱們全家都沒臉見人了。」
沈懷賦的一番話點醒了她,羅氏一怔,半天沒有說話。
萬一這張媒婆記仇到處去宣揚此事,故意抹黑心兒,那心兒豈不是被她害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好心辦壞事,差點連累沈家變成鳳城的笑柄。」
轉眼,進了六月,這天氣就開始十分的炎熱,鳳城有許多的百姓都得中了暑氣,而且是一接著一個的出現,此時沈家醫館比平時還要忙碌,不管是來抓藥還是來看病的,絡繹不絕。
醫館內排了兩條隊,一條是看病的,一條是抓藥的。
排隊看病的人倒不是很多,左不過十個。
但抓藥的人可就多了,從櫃檯一直排到了門外,沈瀾心和發財,忙得是滿頭大汗。
時不時還有拿著藥方進來買葯的,但一看這麼多人排著隊,便搖著頭轉去了別家。
沈懷賦從早上到現在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此番中暑氣之人與往常並不相同,雖然大多數都出現頭痛和四肢無力的癥狀,但是脈搏上明顯細弱,而且中了暑氣的人一般服了葯,兩三日便會痊癒,如今已經服了葯的那些人病症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的更加嚴重了,這不像是中暑,更像是瘟疫。
得知鳳城內出現了瘟疫,百姓們無比惶恐,而官府也在城門設了關卡,只能進不能出,以防瘟疫擴散,又張貼告示命令各家各戶用艾草來驅疫,一時之間鳳城內人心惶惶。
而朝廷也是啟動緊急救治,然而也是杯水車薪,解不了燃眉之急,被瘟疫感染的人也越來越多。
而沈懷賦也是連夜翻看醫書,希望能從中找出解決的辦法。
「老爺,喝杯茶吧!」這時,羅氏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參茶,放在了他的旁邊。
沈懷賦似乎沒有聽見,依舊孜孜不倦的看著典籍。
羅氏見沈懷賦沒有回應,便拿起一件披風輕輕披在他的身上。
沈懷賦這才察覺,於是他放下了醫書,輕輕嘆了聲。
「瘟疫如此兇猛,光是一天就傳染上百人,如果還沒找到解決的辦法,只怕還會傳染更多的人。」沈懷賦話語間滿是擔憂。
「說的是啊,為何此番疫情生的如此突然?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
其實這次疫情應該早在半月前就已經發生,只不過當時蔓延速度慢,都以為暑熱之症,沒有太過於重視,加上如今入了伏,人們便以為是中了暑氣,於是便當做暑氣來治,所以這才耽誤了治療瘟疫的最佳時機。
「可你這每日沒夜的翻看,我怕你身體吃不消。」羅氏有些擔心。
沈懷賦打了個哈欠,道:「時間不等人啊,你困了就先去睡吧,我在看會。」
沈懷賦不免有些自責,如果自己當初能夠在多細心些說不定瘟疫就不會爆發的如此不可收拾,所以他一定要儘快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
此時被煙霧遮擋的月光逐漸的看不真切,整個鳳城都充斥著焚燒艾草的味道。
轉眼瘟疫已經持續二十天了,鳳城內人人自危。
天還沒大亮,沈家醫館的門口便站滿了人,他們都是來買艾草和柴胡的。
沈瀾心向來有早起的習慣,她拿起昨日準備好的藥材,準備前往李家村,這李家村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只是山路不好走,來回怎麼也得兩個時辰。
加上瘟疫時期,病患增多,醫館人手不夠,所以沈瀾心想儘快早去早回。
雖說沈瀾心性子頑皮,但做起事來非常認真,絕不含糊。
鳳城的各個店鋪逐漸的都打開了門開始做生意,沈家醫館也開了門,還沒等門大開,一群人便蜂擁而進,愣是把夥計發財擁了個跟頭,得虧發財身形瘦小靈巧,一骨碌便滾到了桌子底下,不然定能踩成肉餅。
「我的媽呀,這麼多人?」發財冒著冷汗唏噓不已。
同時,葯善堂的門口也是擠滿了人,大家都拿著藥方伸出長手等著掌柜的抓藥。
「給我來包艾草,我要金銀花,我也要柴胡。」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爭前恐后。
「大家都慢慢來,慢慢來。」店夥計在一旁維護著秩序。
「不是吧?這金銀花怎麼這麼貴?就這麼一點竟然五十兩?簡直是天價。」這時排在最前面的男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掌柜的是個中年男人,長著八字鬍,一臉的鄙夷:「貴?是它貴還是你的命貴?」
「那你們也不能這麼漫天要價啊,這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
「就是,你賣這麼貴,讓我們怎麼買啊,我娘還等著回去喝葯呢。」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
「說的是。」其他人也跟附和著。
掌柜見人群有些騷動,便急忙說道:「大家冷靜點,稍安勿躁,我也是給人做事的,老闆說漲就得漲,我也沒辦法,趁現在還有的買你們就趕緊買,稍後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怎麼這樣啊?這不趁火打劫嗎?」
「你們這幫奸商,看我們買的多就立刻抬價,一抬就是三倍,還有沒有良心啊?」
這時,有幾個人衝上了前面,與其發生了爭執。
葯善堂徹底底引起了眾怒,大家紛紛口誅筆伐,認為葯善堂就是奸商,趁著瘟疫期間來謀取暴利,壓榨百姓。
「是啊,簡直就是奸商,我們不要再光顧葯善堂了,我們到別處去買,鳳城這麼大又不止他一家賣。」
此時,已經回來的沈瀾心看到剛才的那一幕,心下便開始緊張起來。
沈家醫館內。
「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不出十日,你身上的疹子就會消退的,切記不可食辛辣之物。」沈懷賦叮囑道。
「多謝沈大夫。」
「下一個。」
「不好了,爹,大事不妙了!」人還沒到,沈瀾心氣喘吁吁的呼聲傳來。
沈懷賦掀起眼皮向門外瞥了一眼,見沈瀾心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累死我了,爹,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亂成一團了。」
沈懷賦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專心的為病人把著脈。
「舌頭伸出來。」
看完他的舌頭,沈懷賦便低下頭寫著什麼。
「沈大夫,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得了瘟疫啊?」男子手捂著肚子懷著忐忑的心情問道。
沈懷賦低頭說道:「你沒事,只是食瀉。」
「食瀉?」
「就是吃壞東西了。」站在沈懷賦身後的沈瀾心插了一嘴。
「那我怎麼感覺現在有氣無力的?大夫,你可別騙我?」男子依舊忐忑不安。
沈懷賦停下了筆,抬眸問道:「你今天拉了多少次了?」
男子想了想,「好像七次。」
「七次?拉了七次你有力氣才怪?」沈瀾心不禁又插了一嘴。
「好了,拿著這個方子去抓藥吧,每天早中晚各一次,喝上三天就沒事了。」沈懷賦將藥方遞給了男子。
得知自己沒事,男子繃緊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
「太好了,謝謝大夫。」說完男子捂著肚子去抓藥。
沈懷賦突然想起沈瀾心剛才說的話,問道: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
他不提醒,沈瀾心差點忘了這茬。
「哦,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看見家家藥鋪的艾草和金銀花都已經漲了價,那個葯善堂更是離譜,金銀花居然漲了三倍之多,還有那些醫館就更不用提了,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湧來咱們家買金銀花,就算我們有再多的金銀花也不夠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