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挑撥離間

75:挑撥離間

桐香殿失火的消息已然傳遍了宮中。齊貴妃面色一變,憤怒的將茶杯擲了出去,隨即被剛要進來的郭政接住了。

「娘娘。」郭政輕聲喚了句。

齊貴妃的臉色立馬鎮定下來,冷冷道:「你還有臉回來?」

郭政吃了一驚,連忙跪倒在地:「奴才有罪,對不起娘娘,本以為能燒死她,哪知道被那個宮女救了出來。」

齊貴妃冷聲說道:「你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本宮不想在聽到這句話了,連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本宮對你是越來越失望了。」

「娘娘……」郭政還想要說什麼。就聽見越王走了進來。

見郭政也在,臉色便沉了下來,郭政一向不喜歡這個太監,男不男女不女的總是圍著齊貴妃的跟前轉。

「母妃。」

齊貴妃看了一眼外面,臉上浮起不悅之色,嗔道:「外面的人都是死的嗎?越王進來怎麼不通傳一聲?」

越王見齊貴妃臉色微變急忙道:「母妃怎麼這樣生氣?是兒子一時情急,才沒讓她們通傳的。」說完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政,又想起半夜的大火,心中瞭然。

他負手而立,趾高氣昂道:「原來是有人辦事不利,才會惹惱了母妃,郭公公,你最近的表現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郭政看了一眼越王,他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那目光中充滿似笑非笑的鄙夷。

本來齊貴妃訓斥自己到也沒什麼,只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也這樣冷嘲熱諷的,這麼多年,這個兒子對自己冷漠,鄙夷,甚至一見到他就對他有種厭惡,回想起來郭政的心中不免有些憤怒。

越王一臉肅然,「母妃,你留這樣的人在身邊他又能幫你什麼呢?倒不如換個人,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嗎?當真那麼難對付?」

郭政一聽,心中一驚,隨即看向齊貴妃。

齊貴妃揉了揉額頭,並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緩緩道:「聽說你昨日給桐香殿送去了一份大禮?」

越王原本毫無波瀾的神色,此時卻暗淡下來,訕訕道:「是送了一份,只可惜……哎,失敗了。」

齊貴妃瞪了他一眼,「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如今連大火都燒不死她,這個丫頭命還真硬?」

越王卻嗤之以鼻,不屑道:「在硬能有石頭硬么,不過是僥倖而已,若不是郭公公辦事不盡心,她豈能逃出生天?」

郭政一聽,急忙為自己辯解道:「娘娘,奴才對娘娘絕對是忠心耿耿。」

越王嗤笑,「忠心?你的忠心有什麼用?這下好了,那個賤人已經搬到紫霞殿,那裡可是離父皇的崇陽宮最近了,在想對付她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郭政剛要開口,只聽齊貴妃不耐煩道:「好了,你們兩個都下去吧,本宮想靜一靜。」

郭政一聽,不再多言,而是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正殿,郭政還沒走幾步便被越王叫住了。

「郭公公留步。」郭政是齊貴妃身邊的人,可越王對他甚至連請字都沒有。

郭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淡淡道:「不知越王殿下有何吩咐?」

越王開門見山道,「明人不做暗事,這麼多年你留在母妃的身邊到底有何目的?」

郭政一楞,他以為越王向來胸無城府,沒想到心思竟如此縝密,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看來他平時還是小看了他。

郭政挑眉道:「越王這是哪的話?奴才是一個太監,又能有什麼目的?」

越王冷笑:「哼,如果你不是太監,本王早就讓你人頭落地,又何須留你到現在!」

郭政一聽,心中震驚,他素來知道越王厭惡他,可沒想到他居然對他早有殺心,不免心如冰窖。

「越王殿下為何如此厭惡我,這麼多年我對娘娘可謂是盡心儘力,忠心耿耿。」

越王冷笑一聲,目光充滿鄙夷,「盡心儘力?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對母妃有私心。」

越王不是傻子,每次見郭政看齊貴妃的那種眼神,越王就不由的從心裡往外感到噁心。

郭政表情淡淡,言語似乎帶著不屑:「越王殿下誤會了,奴才不敢。」

越王知道他的語氣是在敷衍自己,心中怒氣漸生,他上前一步,目光變得狠厲,「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才,母妃是父皇的人,是身份尊貴的貴妃,不是你這隻癩蛤蟆能覬覦的了。」

郭政心中憤怒,恨的咬牙切齒,目光竟閃過一絲凌厲來,這個孽種居然這麼說自己,他低賤?那麼他呢?

郭政聲音隱帶怒意,「殿下的話奴才記住了,若沒什麼事,奴才告退了。」

郭政走出棲芳宮的門口,回頭看了一眼。他不由咬緊了牙關。

他出了宮來到酒館里買醉,不出半個時辰桌上便擺滿了一堆空酒瓶,這時,一個人出現在他的對面,繼而坐了下來。

「這不是郭公公嗎?這麼巧竟出來喝酒?」蔣垣揮著扇子,神色悠然道。

郭政抬眼瞥了他一眼,輕蔑道:「原來是蔣公子,在這都能遇見,當真巧的很。」

蔣垣打量著郭政的神情,不由的調侃了一句,「郭公公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大好?該不會是在娘娘那裡受了氣?所以跑來喝酒?」

郭政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蔣公子還真是自作聰明。」

蔣垣笑了笑,道:「我可不是自作聰明,誰都知道齊貴妃天生心高氣傲,又有皇上的寵愛,性子暴躁是在所難免的事,當然她身邊的人受氣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世上也只有皇上最寵齊貴妃的脾氣,這要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所以齊貴妃當年選擇嫁給皇上還真是明智之舉,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過得這麼幸福,兒女雙全不說,又有皇上的疼愛,身份又尊貴,女人的一生過到這個份上不過如此了,你說對吧?郭公公。」

蔣垣的一番話猶如一根鋼針一樣刺入了郭政的心。

他嗤笑一聲,「我雖然是個閹人,不明白那些情情愛愛,可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榮華富貴。」

蔣垣忍不住笑了出來,「哎,你這話倒讓我想起我府中的一個家丁,他最近和一個女人好上了,本來這是件很平常的事,可偏偏對方是個官宦之家的小姐,我就勸我那家丁讓他放棄這段感情,那對方是什麼人,什麼富家公子沒見過?她豈會喜歡一個下人,她分明就是圖新鮮?可我這家丁太固執,不聽我的話,說那小姐不食人間火,不喜歡榮華富貴只喜歡他這個人。」說完看向郭政道:「郭公公,你說可笑不可笑?」

郭政手中的酒杯剛碰到嘴邊便放了下來,笑了笑道:「如果那個女子說的是真話呢?這也不是不可能!」說完他那杯酒便下了肚。

蔣垣搖搖頭道:「可我就不相信,為了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也證明我是為了我那家丁好,於是我便將那個家丁關了起來,果然十日後那女子便和別人定了親,而且對方還是個一表人才的富商,我那家丁得知她要嫁人,便上門去找她,結果那女人卻依然在我那家丁面前保持一副有苦衷的樣子,說什麼父母之命,不能違抗,令我那家丁至今都對她念念不忘。」

「所以,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張嘴啊,你想啊,既然是真愛,怎麼會在短短十日內就選擇另嫁他人呢?所以還不是貪圖一時新鮮,等到真的談婚論嫁誰會去嫁一個身份低賤的下人。」

郭政的臉色漸漸變的難看,目光也變得深沉,可嘴上依舊淡淡道:「我相信,凡事都有例外。」

蔣垣擺擺手道:「公公這話恕我不敢苟同,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榮華富貴,也沒有一個女人喜歡嫁一個身份低賤的人,更沒有哪個女人喜歡過窮日子,喜歡吃糠咽菜的生活,如果有,那麼那個女人肯定是個傻子。」

郭政緊握著酒杯,冷聲道:「你又不是女人,你憑什麼這麼說?」

蔣垣輕笑:「我雖然不是女人,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就拿齊貴妃來說,我聽說當初她只是一個三品的官員之女,若她不喜歡榮華富貴,又怎麼會坐到如今這個位置,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她權利,尊榮,兒女以及夫君的疼愛,這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她全都擁有了,倘若她嫁給的是平民百姓,這齊貴妃的日子如今又會如何呢?」說完蔣垣不動聲色的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

郭政目光像覆上一層霧一樣,嘴角扯了扯,將一杯酒幹了下去,話雖如此,可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齊貴妃會是他口中所說的那種女人。

自從腿傷了之後,沈瀾心就在床上養了五天,桐香殿被大火燒了之後,就下了一場雨,這場不是很大,卻也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第六天,沈瀾心下了地,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一股合歡花的香味撲鼻而來,自從搬來紫霞殿,她還沒有到處走走,紫霞殿的格局和以往的桐香殿差不多,相比之下庭院里的花兒比桐香殿要少很多,只不過多了一座碩大的錦鯉池和一座鞦韆還有幾顆合歡樹,他記得高煦的府里有一顆合歡樹,她的信已經送出去六天了,按理說他應該接到了,只是他是否知道那支珠釵的機關呢?千萬別當做廢物丟了才好,沈瀾心望著那幾顆合歡樹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南陵慶王府。

阿信端著一杯參茶進了書房,高煦正在專心致志的審閱下面官員遞上來的摺子。

「公子,您都看了兩個多時辰了,歇會吧。」阿信端著茶在他面前提醒了一句。

高煦頭也不抬,淡淡道:「本王不累,把參茶放那,出去吧。」

阿信站在那,看樣子沒打算出去,他皺著眉,一副擔憂的神色,「公子,不是小的說你,自從沈姑娘失蹤后,您每天不是忙於公事就是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就算是鐵人最後也得累出病來的。」

這話阿信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

高煦不耐煩道:「阿信,你怎麼每次話都這麼多?」

阿信努著嘴,「奴才話是多,不過奴才是為您好啊,萬一您累出個好歹來,我怎麼跟沈姑娘交代?」

高煦沒有回應他,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阿信搖搖頭,無奈將參茶放了下來,便轉身出去了。

出了書房,阿信雙手合十,對著天空自言自語道,「沈姑娘,你到底在哪裡呢,你要是再不出來,公子的身體可真要吃不消了。」

這時,門外的守衛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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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心淡染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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