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自作孽,不可活
晨起,蘇荷坐在梳妝台前,冬梅正為她梳妝打扮,蘇荷摸著自己素顏的臉,不禁問道:「本宮的仙女粉送來了嗎?」
「小姐,昨日就送來了。」
嗯,蘇荷打開梳妝台的抽屜,拿出了新送來的仙女粉,打開蓋子聞了聞,微微皺了皺眉,「怎麼這次的仙女粉味道和以往的不太一樣?」
冬梅道:「奴婢問過了,他們說這是最新的配方,比以往的還要好呢!」
蘇荷沾了一些抹在手上,觸手生涼,柔滑細緻,「果然比以往的還要好。」
片刻后,蘇荷望著鏡子里自己那副精緻的容顏覺得很滿意,冬梅替蘇荷梳妝完畢後轉身就出了門,剛下最後一節台階,就聽見一聲驚懼的尖叫,竟是從蘇荷的房裡傳來的。
冬梅急忙轉身回去,推開房門一看,蘇荷坐在地上,滿臉鮮血,神情痛苦至極,不斷的哀嚎著,身上還趴著一條好像已經死了的蛇。
冬梅嚇得魂不附體,急忙上前道:「小姐?小姐?」接著又向門外喊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怎麼樣?被蛇咬的感覺很不錯吧?」
就在這個時候,沈瀾心出現了,她的身後跟著高煦和太子!沈瀾心看著蘇荷那張已經被蛇咬的血肉模糊的臉和那幾條已經死了的蛇。
她冷冷的望著這一幕,她知道蘇荷喜歡用仙女粉,所以她投其所好將夜來香粉摻進之前自己買的仙女粉里,然後讓踏雪買通前來送仙女粉的小廝,將自己做了手腳的仙女粉讓小廝送去給了蘇荷。
當然她絕對不會讓蘇荷就這麼痛快的死,所以她在仙女粉里加了點有毒的粉末,令那些蛇在咬了她一口之後便會中毒死去,而蘇荷就會慢慢承受著被毒蛇咬的痛苦,一點一點的去死,她就是要她也嘗一嘗,當時元黎承受的是如何痛苦!
不過她絕對不會想到她的這張臉這條命竟會毀在她最喜歡用的仙女粉上。
是沈瀾心?她聽出了聲音,蘇荷臉上被蛇咬的鮮血淋漓,腫的就像一隻皮球一樣,嬌美的容顏早已被徹底毀掉,眼睛只眯著一條縫隙,模樣異常可怖。
她忍著痛楚,她用力的睜開眼皮,「是你,是你這個賤人,你居然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對付我?」
沈瀾心露出一絲冷笑,「我只不過再向你效仿,我這麼做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說到狠毒,我哪裡能比得上你,你不僅殺了的秦敏,連元黎也要殺,更拿秦敏的孩子來冒充皇室血脈,以假亂真,你的這些所作所為我真的是望塵莫及。」
蘇荷的表情驟然一變:「你胡說八道,承鴻是我的兒子。」
沈瀾心輕聲道:「你的兒子?」她不由的冷笑,「你的兒子怕是已經小產了吧!」
蘇荷不禁心頭一跳,面色怔然。
這時,高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目光如炬的盯著蘇荷,恨不得將眼前的賤人千刀萬剮。
蘇荷望著高騫的目光,臉上儘是惶恐,猙獰不堪。
她連連搖搖頭,「殿下,我沒有,承鴻他是你的兒子,你相信我。」
高騫面色如霜,言語冰冷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滴血認親嗎?」
蘇荷愕然。
她突然指著沈瀾心,對著高騫喊道:「都是她,是這個賤人陷害我,殿下,我是冤枉的,我是你的妻子啊。」
這話讓高騫勃然大怒,青筋暴起,抽出長劍指著她:「閉嘴,事到如今你還嘴硬。」
蘇荷嚇得抽一口冷氣,頓時房間內鴉雀無聲。突然間,冬梅衝到了高騫的面前,跪了下來喊道:「王爺,一切不關小姐的事,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奴婢一人所為,她實在是不知情啊?」
沈瀾心眼中浮現一絲輕蔑,冷哼道:「你倒是很忠心啊,你說她不知情?難道假孕也不知情嗎?」
冬梅膽戰心驚道:「其實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是奴婢在背後慫恿小姐的,王爺,你就饒了小姐吧。」
沈瀾心這時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面色冰冷道:「你以為你替你蘇荷頂罪,她就會沒事了嗎?你們二人狼狽為奸,一個都跑不了。」
這時,蘇荷冷笑連連,道:「高騫,你寧願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是嗎?」
高騫漠然道:「證據確鑿,你如此蛇蠍心腸,讓如何相信你!」
「蛇蠍心腸?」蘇荷笑了出來,笑里充滿凄涼,「我這麼做無非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高騫冷笑一聲,覺得諷刺,「為了我,你不惜一切爬到本王的床上,為了我,你不惜殺害瀾心,為了我竟然從外面抱個與本王毫無血緣的孩子,這一切你當真是為了本王?」
蘇荷眼裡流下了淚水,臉上的血水不斷地滴在了衣襟上,她的眼裡充滿凄凄之色,冷冷道:「你若心裡有我,我又何必這麼做。」
高騫淡淡道:「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蘇荷聽到這裡,面色不禁大變,而他的冷漠更讓她心如冰窖。
「高騫,你當真好狠的心,你的心是冰做的嗎?我對你全心全意,到最後連一點同情心都換不到,我真是痴心錯付,瞎了眼才會看上你。」說完她吐了一口黑血,蛇毒已經在發作。
沈瀾心冷眼旁觀道:「你做了這麼壞事,如今落到這個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你閉嘴。」蘇荷突然指著她,目眥盡裂像一頭可怕的怪物。
「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渾身上下哪一點比我強,憑什麼所有的人都圍著轉!」
沈瀾心眼中劃過一絲悲憫:「就為了嫉妒你就要殺我?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蘇荷冷冷道:「那又怎麼樣?沒有人能夠和我爭!」
沈瀾心輕嘆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你爭什麼?所有的一切,包括高騫!」
蘇荷冷笑一聲,「你雖然沒有和我爭,可是你已經在無形當中奪走了我的一切,只要你不死,他的心就一直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到我,我豈能讓我的夫君心裡裝著別的女人!」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喊出來的。
她抓狂,「我好恨,我真的好恨,為什麼連老天都眷顧你?」蘇荷的嘴裡不斷地流出血來。
沈瀾心淡淡道:「是你自己太貪心,有些東西它不屬於你,可是你卻用盡手段去爭搶,到最後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蘇荷,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蘇荷痛苦的捂著胸口,怒吼道:「你閉嘴,要不是你,我何必會落到如此下場,這全都要怪你。」
沈瀾心見她死到臨頭也沒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一絲的懺悔,便失望的搖搖頭,「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實在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蘇荷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該死的應該是你才對,我恨不得拆你的骨頭,喝你血。」
高煦拳頭緊攥,沉凝著臉道:「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
沈瀾心看著她痛苦掙扎的樣子,不禁幻想起當晚元黎被她一下又一下……想到這,心裡不由的一陣抽痛,道:「很難過是不是?你不是很喜歡放蛇咬人嗎?那我也要讓你嘗嘗這被咬的滋味,哦,對了這蛇可是有毒的。」
蘇荷一聽滿腔怒火道:「沈瀾心我要殺了你。」如果可以,她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可此刻,她連坐在地上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瀾心冷笑道:「殺我?你已經殺了我一次了,怕你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突然間,蘇荷撲向她想要與她同歸於盡,高煦急忙將沈瀾心擋在身後,生怕蘇荷傷害到她,可蘇荷並沒有撲過來,而是倒在了中間,抽搐不止,嘴裡不斷湧出黑血,最後兩腿一抻,一動不動,觸目驚心的一幕讓所有的人臉上都變了色。
沈瀾心看著蘇荷那雙眼睛,雖然眯成一條縫,但她知道她是死不瞑目,蘇荷是個喜歡完美的人,如今卻已這樣的方式死去,當然不會瞑目。
一個月後,四海為家的一間雅間里坐著所有的人。
喬一龍問道:「你們明日就要走?」
沈瀾心笑了笑道:「是啊,成親這麼大的事,我總該帶著夫君去見一見他的丈母娘吧。」
眾人哄堂大笑。
接著沈瀾心又繼續說:「我這次回去也順便帶著爹娘一起回去。」說完含笑看向身邊的沈懷賦夫婦。
羅氏欣慰的對她笑了笑。
太子接了話:「是啊,我母后也一直很想見見你們,他們很感激你們為心兒做的一切。」
沈懷賦含笑道:「太子客氣了,說起來這也是種緣分。」
喬一龍又問道,「那你們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沈瀾心搖搖頭,「還沒有定下來,不過……」說到這,他笑意漸深,「不過你們什麼時候成親,通知我一聲,我立馬就從東陵趕回來。」
喬一龍嘿嘿笑了笑,看了眼珍姐,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高煦說道:「北陵戰事吃緊,我們不會再東陵停留太久的。」
太子看向高煦:「聽說襄王已經去前線了?」
高煦點頭道:「沒錯,已經啟程了。」
元黎公主突然插了一嘴問道:「襄王都去打仗了,那姐夫你會不會也去打仗?你可是剛和姐姐成親啊!」
高煦突然笑了,「本來皇上是有意派我去,可是三哥自告奮勇,所以本王不需要去了。」
元黎公主一聽,可替她姐姐高興壞了。
「真的,太好了!」
這時,沈瀾心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那承鴻呢!是不是已經送去了慈幼局?」
高煦搖搖頭道:「三哥並沒有把他送走。」
沈瀾心訝然,「沒有送走,那他……?」
高煦淡淡道:「高騫將他收為義子,繼續留在了王府,讓奶娘照顧著。」
沈瀾心眼神忽然閃過一絲喜悅,這絲喜悅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承鴻,她感慨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此一來,承鴻也算有了安身之所,真是皆大歡喜了。」
喬一龍笑道:「是啊,一切皆大歡喜,來,咱們干一杯。」說著喬一龍舉起酒杯。
沈瀾心端起酒杯剛要喝,突然,酒味傳到她鼻子里,便立刻覺得有些反胃,便乾嘔了起來。
高煦見狀便急忙放下酒杯,一臉擔憂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瀾心捂著胸口,搖搖頭,蹙眉道:「不知道,這酒突然讓我覺得很反胃。」
喬一龍一聽,端起杯子聞了聞,疑惑道:「這酒沒壞啊?怎麼會反胃呢?」
「反胃?」羅氏喃喃自語著,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驚喜道:「哎呀,心兒這是有喜了。」
所有人一聽,都不禁露出驚喜的表情。
沈懷賦急忙過去給沈瀾心把個脈,頓時笑容滿面道:「果真有喜了。」
沈瀾心掩著口,驚訝道:「真的有喜了?」他下意識看向高煦,高煦是又驚又喜,緊緊握著她的手說道:「太好了,心兒你有喜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