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偷龍轉鳳
「星兒,星兒。」明月從後面跟了上來。
「你跑什麼,現在不頭疼是不是?」司徒俊文也跟在後面,略帶責怪的說。
倆人走近,司徒俊文又說道:「你怕什麼?」
「怕麻煩。」
見司徒俊文不太明白的樣子,紅狐解釋道:「這早產,肯定是因為出事了。到時,皇上問我,你說我說不說實話?管不管?到時,肯定會得罪人。
可她們又不是我的大老婆小老婆,我何苦去惹那身腥。」
「你想多了吧。這早產,也可能是別的原因。比如母體自身出了什麼問題。」
「我不管是什麼,生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才不管呢。」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無意間就走到了一小路處。
「孩子的哭聲。」三人突然站定,異口同聲的道。
循著聲音找去,三人終於在河裡,一個凸起的石頭旁,看到了一個食盒。食盒被石頭勾住,這才沒有順流而下,漂出城門。
明月一個縱身,就將食盒拎了上來。
紅狐打開一看,就見到一個小小的女嬰,如小雛一般,嚶嚶的哭。
如今,已經當了娘親的紅狐,看到孩子被如此對待,心疼不已。
司徒俊文趕緊脫下自己的披風,將孩子裹了起來。
「這是誰這麼缺德,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放進食盒裡扔了。要不是那石頭,這食盒就流進了護城河,孩子必死無疑了。」
「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明月站在旁邊,不咸不淡的說。
「這孩子一看就沒足月,器官還沒發育成熟。可憐了。咱們要趕緊找個地方,喂她喝點奶才行。」
明月和司徒俊文下意識的看向紅狐。
「滾,我沒奶。」
「那就只有去皇后的宮裡了。」
「走吧。」紅狐小心的將孩子抱進自己懷裡說道。
「皇后也太狠心了。」司徒俊文看著紅狐懷裡的孩子,氣憤的說。
三人來到皇后的寢宮,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下,走進殿里。
「六哥,抱歉。在你家撿了個孩子,你看著處理吧。」說著,把孩子小心翼翼的送到墨景桓懷裡。
此時,殿中緊張的氣氛,因為紅狐的到來,緩和了幾分。
有妃子小聲說道:「我就說,皇后那肚子里是女孩。」
「就是,從咱們得到消息,到孩子出生。就這麼會兒,把孩子就生了,也太快了。」
「這母女也是有緣分的,你看,這不就被送回來了嗎?」
內室中的皇后,虛弱的躺在床上,心中正忐忑不安。
紅狐見墨景桓看著自己,無辜的道:「這孩子真是我們撿的。就在快到護城河的地方。」說著,拿過明月手中的食盒,繼續說道:「這是裝孩子的食盒,我沒騙你。」
「我知道。」墨景桓看著紅狐的眼睛,認真的說。
「這孩子不足月,照顧的時候小心點吧。你這還有事,我就先走了。」紅狐說著,就走了出去。聰明人之間說話,不用點破。紅狐一進來就看出來,墨景桓不相信乳母懷裡的孩子是自己的。
還有那些妃子臉上五彩斑斕的表情。紅狐此刻,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就在紅狐一隻腳要邁出去時,那小小的嬰兒,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紅狐的腳頓了頓。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是墨景桓的親閨女,是公主,再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己去可憐她。想到此,紅狐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可是,身後,那孩子的哭聲就像符咒一樣,在紅狐的耳邊繞來繞去。繞的紅狐的一顆心,揪得難受。
「欠了她的。」紅狐低咒了一聲,又轉身回去。
「你沒聽見她都哭了嗎,就不能喂喂她嗎?真是的。」
紅狐說著,將孩子又抱了過來。
說來也奇怪,孩子一到紅狐的懷裡,那哭聲立刻低了好幾分貝。
「乳母,帶孩子下去。」墨景桓站在紅狐的面前,一邊用手輕輕的摸孩子的小臉,一邊語氣平淡的對乳母吩咐。
看那慈父一般的笑容,再聽那冰冷的語氣,若不是身在其中,根本想不到,會是一個人。
一名乳母在抱著昏睡的小嬰兒,另一名只好走過來,將孩子接了過去。
見孩子有人照顧,紅狐便放心了。準備行禮告退。
誰知,墨景桓卻一把拉住了她。「等我和你回去。」墨景桓看著紅狐一臉的不情願,一直在往後縮,他語氣溫柔的哄道。
許多妃子,眼睛都要瞪出了。皇上在他們面前,那就是皇上,是天,是掌握他們命運的手。她們誰聽過皇上這麼說過話。
更讓她們嫉妒與不敢相信的,是紅狐那一臉的不情願。
幾位見過這個場面的妃子,面色如常,心中則擔心的要命。她們害怕,皇上若是將紅狐收進宮,那她們不就完了。
大公公知道紅狐身體不好,主動搬了把椅子讓紅狐坐在墨景桓的旁邊。
明月覺得,皇上要處理家事,他和司徒俊文兩個外男,在這實在於理不合,便拉著司徒俊文要回去。
司徒俊文哪見過這場面,那顆喜愛八卦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歡。那雙眼睛好像在說:哇,精彩大戲要開演了。
正等著好戲開場,明月卻一直將自己往外推。
「我的衣服還在這呢,我要等衣服。」
「那你等吧,我走。」明月說完,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墨景桓一隻手緊握著紅狐的手,眼神犀利的看著殿中其他人。在掃到司徒俊文時,就見那小子,自己坐在角落裡,正磕著瓜子,準備看戲。那表情,讓墨景桓十分的不舒服。
怎麼著,想看皇家的笑話,美得你。
墨景桓給大公公一個眼神,大公公立刻會意。客氣的將司徒俊文請了出去。
「別啊,我那衣服還裹著孩子呢。您讓我這麼走,我這感冒了怎麼辦。」
大公公聽此,又只好去給司徒俊文尋衣服。
可就那麼巧,披風被孩子尿了。
回來稟報皇上,皇上十分嫌棄的說:「把朕的大氅賞給他。」說完,繼續審問事情經過。
「孩子一出生,穩婆就被送出宮。此刻,怕是已經走遠了。」皇後身邊的嬤嬤,十分淡定的說。
「來人,將為皇後接生的穩婆,給朕立刻找回來。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是。」外面的護衛答應一聲,即刻就去辦理。
「來人,將太醫院中,所有的太醫,給朕召進宮。」
「是。」又有宮人趕緊跑著去了。
很快,去辦事的都回來了。
一名侍衛回來稟報說,產婆在宮門外不遠,就被人殺了。身上的財物也被洗劫一空。
「好啊,乾的好!」墨景桓聽完,冷笑說道。
「如今都敢在宮門口殺人了,看來,是要造反了!」
侍衛被墨景桓嚇得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其他人也默默低著頭,怕一個不小心,惹墨景桓生氣。
「派巡防營兩日內,抓緊查明兇手。如若有了差池,依法處理!」
「屬下遵旨。」
那邊,官員還在等著皇上回來,卻見宮人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模樣。這時候,還突然來人,將墨景颯帶走。
眾人心中疑惑不解,可也不敢多說多問。
皇后的寢宮中,太醫們紛紛跪在地上。
「去給皇后診脈,告訴朕,皇後為何突然早產。」
太醫們應了一聲,紛紛進了內室。
過了一會兒,太醫才出來說,皇后是因為喝了引產葯,這才導致小產。
至於葯是哪來的,問皇后,她是不會說的。所以,皇上親自下旨,將皇後宮中的人,送進慎刑司,嚴加審問。
皇后的母親正在內室陪著皇后,臉色煞白。她與皇后的手握在一起,給彼此一點支撐。
墨景颯親自出手,辦起事情來乾脆利落。不過幾個時辰,巡防營就將殺害穩婆的兇手找到了。
這人是一名地痞無賴,殺人搶劫的事他也是干過的。
據無賴招供,是有一名帶著帷帽的婦人,找到自己。給了自己一大筆錢,說讓自己盯著宮門口,一旦見到一輛掛著雙魚掛飾的馬車從宮裡出來,就讓自己找個機會,儘快殺了那車裡人。
而慎刑司中也審出來,那男孩是皇后的母親帶進來的。葯也是她帶進來的。
事情很快查清。
原來,皇后腹中是女胎,皇上皇后都知道,只是誰也沒說,心中卻有著思量。
因為皇后這麼多年也沒有孩子,所以,母家給她求了偏方。這才懷了孕。可惜,這偏方有些傷身子,會導致三四年無法受孕。
司馬家也曾猶豫過,是否要用這方子。可皇后這肚子數年沒有一個響動,司馬家也是怕再等,也是徒勞。想放手一搏。
因此,司馬家在得知,皇后這一胎是女兒時,全都非常失落。
還是皇后的母親,出了個主意。偷龍轉鳳。
好不容易尋來的孕婦,本來都好好的,在安排的宅子里踏踏實實的養胎。可就那麼巧,這女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早產了。
因為這一突髮狀況,司馬老爺又不在家,司馬夫人沒人商量,才有了這一系列的安排。
一切查明后,墨景桓將小女嬰交給了祥和撫養。而皇后與司馬夫人,則被關在這寢宮中,幽禁起來。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那邊的國家大事也要處理。
月亮已經高懸,宮道上的燈籠都被點燃。墨景桓領著紅狐走在夜色中的皇宮裡。
「我又不是你閨女,不用你領著,趕緊鬆手。」
「不松。」
「我告訴你,我可屬狗的,我可咬人。你松不松,再不松,我可咬你了。」
「咬也不松。」
「嘿,姑奶奶這個暴脾氣嘿,治不了你了。」
路上的宮人就見到皇上拉著公主,一個偷笑,一個兇巴巴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