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9.究竟何人

「劍令留下，帶上你的人，滾！」白眉站立在通天劍氣之中，目光淡淡地看著白山，無盡的劍氣在不斷地朝著他的體內鑽去，使得他的衣袍鼓動，好似俯視天下的君主。

眾人已經無法形容心中的感受，只覺得這白眉年輕人實在是太過狂妄，竟然對著第一劍宗的宗主說出『滾』字，但是卻又不可否認，此人有著睥睨天下之勢，而且這股氣勢越來越濃！

「找死！」白山心中惱怒，但還未開口，他身旁的左右劍侍已經動了，兩大高手，同時出手，雙劍如日月，聯合在一起，向著白眉絞殺過去。

左右劍侍的實力，直追大梵神僧這樣的高手，二人聯手，即便是大梵神僧等人也要退避，雙劍一出，便湮滅了一片虛空，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有一片混沌。

「哼！就你們也敢號稱左右劍侍！」

白眉冷哼了一聲，面對兩大高手的攻擊，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抬手之間，一柄劍出現，瞬間斬出了兩道劍氣。

「噗！噗！」

兩道劍氣，一閃而沒，快到了讓人感覺到震撼，在眾人有些發愣不解之際，卻見殺意蒸騰朝著白眉衝去的左右劍侍竟然詭異地停了下來。

「撲通！撲通！」

白眉收起了手中的劍，但是左右劍侍卻倒了下去，兩大高手，竟然被一劈兩半，神魂被撕裂湮滅，鮮血內臟撒了一地。

所有人駭然變色，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誰也沒有想到，白眉簡單的兩道劍氣竟然在頃刻間擊殺了讓天下最頂尖的高手都要退避的左右劍侍！

瞬息之間，所有人看向白眉，已經不是先前的那種好奇和不屑，而是深深的敬畏。

此時，眾人再看白眉的修為，才發現，先前還是煉神期巔峰的白眉，此時的修為竟然讓人看之不透，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隱藏在他的體內。

「看在你姓白的份上，這次不殺你，將劍令留下，滾！」白眉再次開口，依舊是那麼平淡。

這一次，沒有人再覺得白眉狂妄，所有人心中都感覺白眉說出那種話是那麼地自然。

白山心中已經出離了憤怒，作為一宗之主，受天下無數人敬仰，他何曾受到過這種侮辱，對他而言，這是一種侮辱，必須要用鮮血才能夠洗刷的侮辱，但是，他卻不敢將這種憤怒表現出現，這更讓他感到屈辱。

看向白眉，白山卻發現白眉竟然再次閉上了雙眼，這種赤裸裸的無視，讓白山心中怒火中燒，這種情況，白山再也不想在這裡多待片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

揮手將手中的劍主劍令扔下，白山飛身朝著上空飛去，沒入了通天劍氣之中。

至於劍一，在看到左右劍侍被白眉一劍全部斬殺之後，他心中的殺意便在一瞬間化作了潸潸冷汗，白山一走，他便急忙跟上。

踏步之間，眾位高手便來到了通天劍氣之旁，看著那散發著瑩瑩光輝的劍氣，眾人沒有停留，深深看了一眼沐浴在劍氣之中的白眉，眾人飛身踏入了其中，朝著上空飛去，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而劍宗山門之內，也就只剩下了羅鎮、莫問劍、七殺魔君和五公子。

「劍宗之內竟然有著通往仙界的通道，傳說果然是真的！」莫問劍同樣激動，先前他們還以為眾多高手來到這裡是為了劍宗遺留下來的寶物，現在看來，他們全都是沖著那通仙之路來的。

自從無量量劫之後，天地大變，小世界之中的修士再也無法飛升仙界，不少人都耗盡壽元，遺憾終老，也有人尋覓一生，想要進入仙界，卻沒有絲毫結果，成仙，成了所有人的奢望。

大梵神僧等人，每一個在萬年前都能夠成仙，但卻只因為無法飛升，才會一直留下來，也難免他們見到這通仙之路如此激動。

羅鎮也明白了過來，看著那通天劍氣，眼中也是一片火熱，雖然他未曾達到合道期的巔峰，但是如果通過這通道進入仙界，那也是可能的。

「走！」莫問劍說著，和羅鎮一起飛身沖入了其中。

之後，七殺魔君和那位五公子也進入了其中。

黑河最先進入通仙之路，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即便知道，他也不會在意，因為他知道，在劍宗之內，任何人挑釁白眉，只有死路一條。

黑河離開了劍宗山門，再次出現，已經到了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四周是無盡的雷霆和罡風，這是這方天地九天之上的罡風雷雲層，那一道道雷霆和呼嘯的罡風，能夠將任何合道期的強者撕成粉碎。

黑河並沒有受到罡風雷霆的攻擊，他此時處在一個通道內，四周是瑩白的光輝，散發著無上的劍意。

抬頭看了一眼，黑河縱身飛去，很快，來到了一處特殊之地，這是在罡風雷雲層之中開闢出來的一片空間，約有方圓三四百丈，幾座殘破的宮殿矗立在這裡。

這也是劍宗留下的，百萬年前，這裡有人守護，守護通仙之路，可是如今，這裡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機。

「果然全都毀了……」

黑河踏足這這一片空間，腳下是厚厚的塵土，眼前的幾座宮殿都已經殘破，幾成廢墟，歷經了百萬年依舊矗立在這裡，實屬不易。

「啪！」黑河伸手一拍，一堵牆壁在他的手中化作了灰塵，隱約可見那灰塵之中有著幾道法則符文在閃爍，但是已經被歲月消磨了太多，十分殘缺，再也無法使得牆壁矗立。

在幾座殘破的宮殿中轉了一圈，黑河什麼也沒有發現，幾座宮殿之上刻畫的符文足夠強大，所以有一部分保存了下來，但是卻也堅持不了多久，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擋歲月的侵蝕，天地都是如此，何況是幾座殘破的宮殿？

再次回到宮殿前，黑河見到了面色難看的白山和帶著一副后怕神情的劍一。

「是你！你是誰？」白山看到黑河，面色一沉，警惕地問道。

見識到了白眉的恐怖，白山再也不敢小視黑河，雖然黑河如今只有煉虛期的修為，但是白山知道，能夠闖入劍宗山門而不受到攻擊，那肯定和劍宗有關，雖然對劍宗了解不少，但是了解的越多，白山越覺得深不可測。

「黑河。」看了白山一眼，黑河就知道第一劍宗肯定在劍宗山門內吃了大虧，那左右劍侍定然折損在了那裡。

黑河神色平淡，接受了前世血海劍主的不少記憶，黑河如今的眼界和心態都有了極大的提高，就算是面對著這方天地之中最頂尖的高手，也能夠泰然處之，甚至在他的靈魂深處，是在俯視著這些人。

「黑河？」白山眉頭微皺，在腦海之中回想了一遍，卻是沒有想起劍宗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是他也並沒有多說，眼中光芒一閃，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來到了這裡，大梵神僧、梁埔、金剛佛陀、螣蛇王、青影王、萬靈山等人看到黑河都是微微一愣，隨後神情各異，在黑河身上打量著。

現在，沒有一個人再敢小看黑河，因為眾人心中都猜測黑河可能和劍宗有關，而和劍宗有關的東西，在眾人心中，都被歸到了妖孽一類。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萬靈山的身上，因為只有萬靈山此前和黑河有著恩怨，想要扼殺黑河，卻被黑河刺穿手掌，更是因為劍宗大陣斷了一臂。

看到黑河，萬靈山的雙目瞬間就變紅了，其中蘊含的殺機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出來。

「小子，你究竟是何人？」萬靈山並沒有被殺意沖昏頭腦，而是冷聲對著黑河喝問。

黑河沒有理會，淡淡看了萬靈山一眼，飛身而起，朝著上面飛去。

「混賬！」萬靈山面色難看地怒罵一聲，冷目一掃前方的幾座殘破的宮殿，身形一動，追了上去。

其他人也沒有停下，因為眼前的幾座宮殿已經殘破得不成樣子，他們一眼就能夠看出並沒有什麼東西留下，而且他們這次的目的是想要通過這一條道路進入仙界。

「在罡風雷雲層開闢出一片天地，而且在無人維持的情況下，保持了百萬年而依舊存在，當年的劍宗之內難道有仙人存在嗎？」大梵神僧落後眾人一步，他沒有觀察那幾座殘破的宮殿，而是在看著腳下的這片空間。

雙目之中綻放著金色的神光，腦後金黃的一輪.功德之中隱隱顯現出了一尊大佛，大佛袒胸露乳，盤卧在那裡，姿態隨意，但卻蘊含的無盡的奧妙。

「這是以仙道法則刻畫出來的，能夠歷萬古而不朽，但是我竟然參之不透，難道仙凡之隔真的猶如天塹嗎？」

最終，大梵神僧眼中神光斂去，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和蕭索，輕輕一嘆，抬頭看了看上方的通道，眼中露出一絲堅定，而後帶著身旁的兩個高手，飛身而去。

在大梵神僧之後，是另外四道身影，羅鎮等人，並沒有在這裡停留，緊隨而去。

黑河飛出了罡風雷雲層，來到了上方的一片虛空，這裡一片寂靜，一片虛無，沒有任何的東西存在，這是天地上方的虛無天地，也被這方世界的人成為天外天，是一片特殊的地帶，來到這裡，即便是合道期的高手也會迷失，最終找不到歸去的路，殞落在這裡，化作一抔枯骨。

不過，在這裡，通仙之路依舊存在，不過變得極淡，黑河在這裡駐足，因為這裡也有一處特殊的地方，百萬年前有人在這裡守護。

黑河站立在一片虛無之中，雙目一片血紅，卻散發著無量神光，將這一片虛空看透，一道道痕迹顯現在了他的雙眼之中，這些痕迹縱橫交織，摹刻在天地間。

「可惜，都殞落了，只留下了一些道痕。」黑河嘆息一聲，他知道，這些痕迹並不是有人故意刻畫在這裡的，而是因為有高手長時間駐守在這裡，在修鍊之時，散逸出來的法則和大道被天地所捕捉，留存在了下來。

探出手指，黑河神情凝重地在虛空之中刻畫了幾道痕迹，和那些原有的痕迹融合在一起，頓時之間，所有的痕迹都亮了起來，一尊金色的身影在虛空之中顯化出來。

這是百萬年前守護通仙之路的存在，是一個瘦削的僧人，面孔猶如刀削，和善之中帶著一股銳意，猶如一柄未曾完全藏拙的寶劍，他一身黃色的僧袍，盤膝閉目，雙膝之上放著一柄古樸的劍。

「嗖！」

兩道身影出現，正是萬靈山和萬重壑。

「小子……」萬靈山渾身依舊帶著殺意，看到黑河，正要出手，目光一轉落到了那僧人身上，他的神情頓時變得警惕起來，眼中神光綻放，盯著僧人打量。

「嚯！」

猛然之間，那盤膝而坐的僧人睜開了雙眼，兩道金光從僧人的雙眼之中射出，即閃即沒，隨後僧人的目光便變得如一口古井，平淡無波。

黑河看著眼前的僧人，雖然看起來和真人一樣無異，但是他知道，這只是摹刻在這片天地的道痕法則的顯化，並不是真人。

「你來啦！」僧人開口，聲音似乎是來自遠古，充滿了飄渺蒼茫的意味，他似乎是在對著黑河說話，也似乎是在對著虛無。

「這是誰？」金剛佛陀來到了這裡，看到僧人，他和他身旁的高手便猛然一震，渾身綻放了無量佛光。

其他人也來到了這裡，一個個盯著僧人，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駭，所有人都從僧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滄桑，這似乎是從遠古走來的人物。

而且，更讓眾人震驚的是，從僧人的身上，眾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大道的韻律，僧人的一舉一動都好似天地至理的顯化，讓每一個人都在瞬間獲益匪淺。

「這是劍宗的高手嗎？怎麼會是一個僧人？」

「難道他活了百萬年，早已經成仙，一直都在這裡？實在是讓人震撼！」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陣吃驚，繼而震撼和驚駭，猜測這僧人是不是活了百萬年，早已經成仙，卻不知為何還在這裡，似乎是在守護通仙之路。

只有黑河明白，僧人本就是道痕和法則所化，他的舉動中自然帶著法則的奧義，能夠給人以啟迪，讓人清晰地感受到法則的玄妙。

有人將目光從僧人的身上移開，看向黑河，想要從黑河那裡知道一些事情，這個僧人太過恐怖，那目光似乎沒有看向任何人，但是他們都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黑河並沒有理會別人，飛身而起。

「這……這似乎不是真人！」終於，螣蛇王發現了一些什麼，驚疑地開口。

「什麼？不是真人？」眾人大驚，仔細看起，許多人都看不出絲毫，只感覺一股蒼茫的氣息壓迫過來，讓他們不敢盯著僧人直看。

「確實不是真人，這是劍宗的聖劍佛，早已經殞落，這似乎是他留下的道痕的顯化。」白山開口，也發現了什麼，雙目之中充滿了神光，頓時看到那猶如真人的僧人其實是一道道被激活的法則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