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語之花
顧不得許多，眾人齊出手。哄雷滾炸，山石紛飛如雨。眾人已在地下數十丈，塵屑久久方才落定。
「忘記殘月這個俊男在此，差點將他砸死，我孫女沒著落了呀。哈哈，爺爺今日錘下留人，放你們一馬。月帝小兒，來日來戰！」星鬼話語傳來，人已不見，殘月隨之消失。
「晚上和我洞房。」東方小撂搖搖晃晃地站起，口中滿是鮮血，雙手哆嗦不停。紫雪望著他，輕輕搖頭，久久不語。
邊立涯掙紮起身，踉踉蹌蹌地追去：「殘月你給我回來，幫我妹妹洗臉。」只有風聲在呼嘯，殘月哪裡還會有個影子？
紫雪一躍而至，低語道：「別喊了，去星塵國。」
東方小撂蹣跚地走近，道：「你，為什麼騙我？」聲音沙啞乾澀，目光之中淚星點點。紫雪歉然一笑道：「我以後不騙你。」
東方胭脂和李煙兒走近。東方小撂雙目漸漸閉合，緩緩倒下。李煙兒正要去扶，被東方胭脂拉住。東方小撂倒在紫雪的肩膀處。
「兩位帶路，去你們星塵國走走，可好？」紫雪看向古鈺。古鈺道：「好。」
朝霞絢麗，繽紛而入。笙歌落忽感臉龐麻癢，醒轉過來。入目，一躍而起。玲瓏眉眼含春，素手撫在自己臉上。
「你醒了。」玲瓏裊裊娜娜地走來。柳腰輕擺，玉體生香，笙歌落心臟劇跳，突然覺得一絲不妥，一巴掌打向自己臉皮，疼，非夢。
「落落這是怎麼了？」玲瓏期近，素手撫向笙歌落的面頰。笙歌落大手一擋道：「沒事，我沒事。」「沒事我就可以放心了。」玲瓏媚眼一挑。
「我去洗漱了。」笙歌落落荒而逃。
她這是怎麼了？醒來之後為何變成這樣？昨日被人暗算，定是奸人使的手段。笙歌落想到此處，暗暗打定主意，日後片刻不能離其左右，若有機會，尋良醫幫其醫病。尋醫？她自己不正是一名神醫嗎？
理髮者不能自理，醫者不能自醫！
三人落座。酒樓眾人眼見二位仙子似的人物，超塵離俗，秀色可餐，遂將早飯丟至一邊，出神鑒賞，垂涎三尺。
「那人是不是晚照島月仙？」有人低語道。
「正是她，看來我以後也要去那裡安家了。」一白衣男子凝神盯著月仙嬌容。
「清香誘人無極，莫非是天香神姬？不到晚照非好漢！」有人嘖嘖有聲。
月仙似早已習以為常，絲毫不為所動。玲瓏忽然回頭，拋一個眉眼。登時酥倒一片。笙歌落眉頭緊皺。月仙瞥向玲瓏，細細查看，輕輕搖頭。
「月仙子，玲瓏她這是怎麼了？」笙歌落傳音道。「應是被人下了媚蠱，不好救治呀。」月仙回道。
笙歌落怒視眾人，寒星凶光閃過。眾人慌忙低頭吃飯，再不敢看。「上路吧，尋到香香，我帶你們去拜見『勝神農』。」月仙招呼道。
勝神農，姓李，草字仙仙，眾人敬稱李神仙，乃月華國第一名醫，醫術精妙，天下無雙。
山峰嶙峋，壁立千仞，溪水在谷中流淌，好一處仙境妙所。峰頂之上有兩人，一人陋不可言，另一人為一**歲女孩，雖粗布衣衫，可水靈靈的眼睛，惹人憐愛。
「兄台，打擾您四十九日。」女孩恭敬一拜。「小仙子告辭。」男人蹣跚著走遠。
「解語，爺爺又給你帶來一位俊才，相處四十九日，看看能否得你青睞？」星鬼扛著殘月一躍而來。原來女孩喚作解語，乃星鬼的孫女。
解語長嘆一口氣，點點頭，道：「好吧。謝謝爺爺，爺爺所帶之人都是青年俊才，孫女可真歡喜呢。」看向殘月，吐一下丁香小舌，贊道：「又是一個俊才。」
「你爺爺我的眼光自不必言，許久不曾遇到如此英俊的娃了。這不，仗都不打了，立即給你帶了回來。」雙目一轉，又道：「爺爺在大街上看到一件好衣服，你穿上看看。」言罷掏出一件麻衣，窟窿無數。
「好漂亮的衣服呀，一件衣服為何可以漂亮成這個樣子呢？」解語誇張地贊道。「那還不趕緊試試看？」星鬼將麻衣遞上。「爺爺選的衣服不試都知道必定好看得很。」解語走開一步，距離麻衣遠遠的。
「不錯。」星鬼頗有的色，捋一下鬍鬚。「爺爺辦正事去了，記得好好相處。」星鬼一點，殘月清醒過來。
解語走近，笑意吟吟道：「兄台受苦了。小女解語。」殘月一看，是個小仙子似的人物，歡喜道：「我叫殘月。」
「你叫殘月？」解語似有一絲詫異。「不錯，殘缺的月亮。」殘月苦澀一笑。「玉蟾圓缺，花開花敗，世間才斑斕五彩。」解語甜甜一笑。
「你說得極是，不負解語之名。」殘月贊道。「你可是我們星塵國駙馬，若一品紅得知你在此，必定又要來和我吵鬧。」解語妙目一轉。
「你認識她？」殘月問道。「發小。」解語笑道。
解語左右觀看道：「第一日來這裡，沒什麼事，休息一下還是釣魚去？」殘月眼睛眨巴不停，道：「釣魚吧。」
二人邊走邊聊。「你找到香香了嗎？」解語突然問道。眼圈一紅，熱淚奪眶而出，殘月抱著解語，嚎啕大哭。
解語尷尬至極，小手輕輕拍著殘月的背脊道：「好了，別哭了。原來你真是這樣一個痴心的人兒。」
殘月一邊抽泣一邊問道：「你聽誰說的？」
「你的英雄事迹早已人盡皆知。」解語莞爾一笑，又道：「彈指間收服我們小公主，撩下裙將絕情古鈺煞羞昏，一照面將紫文武城主活活嚇死，此等驚天動地之舉，天下誰人不識君？」
殘月汗顏。
溪流潺潺，水草飄搖，魚兒穿梭其中，歡喜翻騰。二人坐在岩石上，開始垂釣。
殘月狼光一閃，暗道：「方才扮痴情，此刻將其推下水，然後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想到此處，大叫道：「解語，你看那是什麼？」裝作驚嚇之狀，手亂擺，用力推在解語香肩上。
「啊？」解語慌忙起身，殘月被其香肩一撞，腳底一踉蹌，跌入水中。「蒼天呀。」殘月在水中大叫。
解語掩嘴而笑道：「殘月，你不乖。」「你個小丫頭片子，你必定是故意的。」殘月從水中躍出。
「啊！」殘月大叫。「居然釣到一隻怪魚，嘻嘻。」解語輕輕一扯，魚鉤鉤在殘月大腿上，疼得殘月直叫。「我認輸，我認輸。」殘月急忙喊道。
解語白嫩的小手一晃，魚鉤鬆開，殘月一躍而上，向解語撲去。「敬酒不吃吃罰酒。」殘月邊撲邊喊。眼前一花，解語消失不見。
殘月左右觀看，見解語站在夕陽下，溪水邊，落日在其小臉上鍍上一層餘輝，溪邊水花齊綻，活色生香，解語立在其中，宛如夢幻，一下將殘月看得呆了。
久久之後，殘月如夢初醒，躍近道：「語兒你真好看！千芳萬秀，不如語兒紅。我長這麼大，你最好看了。」「少貧嘴。」解語嗔道，櫻桃小嘴抿起。
紫雪如坐針氈，東方小撂狼光閃耀、毫不掩飾，眾人直搖頭。「不如先去帝都，找找一品紅，有此人在，星塵國橫行無阻。」紫雪轉移話題，提出建議。
「我要找到殘月，讓他幫我妹妹洗臉，大丈夫一言既出，豈能食言？」邊立涯恨恨道。眾人搖頭更甚。
「我想跟你洞房。」東方小撂開了口。眾人汗顏至極。「洞你妹呀。」紫雪喝道。「小少爺，這洞房之事你不懂的，乃是大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而且是夫妻之間，咱別再提了，好不好？」李煙兒寬慰道。
「前面是我星塵國藩國書國，此國藏書天下無二，許多奇書異典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各位若有興趣，可以一觀。」武通天極是嚮往。「既然路過，不妨一游。」紫雪招呼道。
大街上行人紛紛，個個背有書包，時常有異裝男女穿梭其中，商貿買賣。
前方一家大殿，數十層，莊嚴雄偉，橫亘大地之上。殿前數十名護衛挺拔而立，極是威猛。殿宇有四處小門，皆有數十人守護，另有數十人不時巡邏，也不知是何人殿宇。大殿眾人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武通天忽然雙目一喜，大步走去。幾人好奇之下，盡皆跟上。
一白須老者招呼道：「武大人此次買什麼書？前幾日，密典出土不少，被我家買斷。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原來竟是一家書店，做到如此規模，當真不易。
「我要買本洞房的書。」東方小撂扔出一張銀票。眾人尷尬異常。老者陪笑道：「小少爺，咱家都是正規商店，孩童心智未開，咱家從來不會將**賣給你們。對不住，真是對不住。」言罷將銀票送回。
一位尖嘴猴腮的男人，身材消瘦，湊近道：「小少爺，春宮書，小的存有不少」話說到此處，一掌被東方胭脂打飛。
紫雪置若罔聞，看到正殿之上，掛有一詞，精心裱裝，待仔細看去，直覺有一道勁氣襲來，措手不及，退後數步。
「清水浮萍，雨夜殘荷，暮舞朝歌，剎那曇花謝！
十丈碧波，萬里銀河，玉蟾光轉，一夜盡隕落！
片片蓮花星如雨，擋不住、東流去。
三十三重山無量，誰人與、共滄桑！
五千年風生水起，不若神仙眷侶，同舟風雨。」
走來一翩翩公子，將詞吟出。「同舟渡！」紫雪看向詞牌，繼而凝神運氣，向曲詞看去。
「小王爺大駕光臨，本店生輝。這曲詞前不久才發掘出來，今日現於世人眼中。」店主恭敬一拜。
男子點頭回禮，微微一笑道：「不才書滿院，今日與仙子偶遇，三生有幸。」紫雪瞥一眼，笑道：「你們書國之人果真有趣，書滿院？好名字！」
書滿院掃視眾人道：「書國邊陲小國，竟有如此之多青年俊才造訪，小生豈可不儘儘地主之誼？」「有勞。」紫雪客氣道，又瞥書滿院一眼，暗道：「小子長得不錯來。」
「店家，可否賣在下個面子，將捲軸賣與我，價錢好商量。」書滿院抱拳道。「小王爺，這是小店鎮店之寶，萬萬不能賣的。」店家恭敬道。
「仙子青睞，不才卻不能遂佳人心愿，愧疚萬分。」書滿院向紫雪一拜。「正好我也不稀罕。」紫雪又瞥捲軸一眼，久久未將目光移開。（平生不見月千千，不如回家去種田。讀書不閱劍挽天，苟活百年人世間。註：月千千，凈世滌宇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