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番外三
很快,諸位貴女就來到園子中心布置好的席位,這是一片茂密的草坪,旁邊流水依依,眼前百花爭艷。
她們坐下后,也沒有交談,而是以最美的儀態坐在那裡,她們都覺得,皇后這個時候叫她們過來,肯定是想提前相看一下未來的「姐妹」,順便給她們一個下馬威。
這麼說來,她肯定會打扮得非常莊重華貴。
再聯想到謝琳琅男裝時的俊秀,她們心裡都有些惴惴的,尤其是一些長相一般的,真擔心自己會被碾壓得體無完膚。
不一會兒,在宮人的簇擁下,謝琳琅來了!
和她們預想的不同,謝琳琅竟然穿著一件非常簡單,甚至十分中性的白色寬大長袍,只在腰間盈盈一束。
同樣,她的長發也只是用一根淺紫色髮帶,簡單束在腦後。
她沒有上妝,卻美得如畫上的仙人。
她的衣服也沒有穿很整齊,卻自成一股風流。
她就這麼朝她們走來,步履從容,笑容溫雅,明明算女兒打扮,氣質卻生生淡化了性別的束縛,只展示出屬於名士的高雅,風骨天成。
這算是這些貴女,在謝琳琅嫁給秦珏之後,第一次看到她。
她們有些從未見過謝琳琅的人還以為,謝琳琅男裝能騙過那麼多人,必然生得美而粗獷,而以前見過謝琳琅男裝的人,便覺得,謝琳琅當男人當慣了,就算生得好看,女裝也肯定很違和。
但事實卻是,她不論男女都是最美的那個,這種美還不僅僅是皮相,而是見過宇宙浩瀚的闊達,受過千錘百鍊的純粹,走過萬里山川的沉澱。
想必天下最有才華的人,都沒有她這般獨特的氣度,難怪那些最瞧不起女人的學者,在說到謝琳琅時,也會忍不住嘆息著道。
「琳琅之後,再無名士。」
大概意思就是說,有了謝琳琅這麼一位名士,以後還有人想蓋過她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她之後,就不會再有名士了。
謝琳琅坐下后,見她們都怔怔的看著自己,不由有些好笑。
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只是以前這些小姑娘看她,都會偷偷的,含羞帶怯的看,而現在就能大方一點了,因為都是女人。
謝琳琅身邊的宮人咳嗽一聲,這些貴女才如夢初醒,然後有不少貴女竟然臉紅了!
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臉紅,明明謝琳琅也是女人,可她身上那種獨特的魅力,還有行雲流水的優雅舉止,都讓她們會下意識忘記她的性別,只知道她是一個無比吸引人的存在。
等回過神后才暗自惋惜,這麼一個優秀的人兒,怎麼就不是男人呢?
而且可怕的是,她們對待別的女人都會有的淡淡敵意,在面對謝琳琅的時候就消失了。
這或許是差距太大的原因。
沒有見到她之前,她們有些人還能騙騙自己,但見了她之後,就會明白她們的「年齡優勢」,在她面前有多可笑!
美貌在她面前是膚淺,年輕在她面前是稚嫩,這還怎麼比?這根本不能比!更不用說她的眼界智慧,她的手段實力。
謝琳琅將她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待她們行完禮之後,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其實今日請諸位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遇到了一個難題,想得到諸位的解答。」
眾人都很好奇,這世界上,還有能難得住謝琳琅的難題?如果她都解不出來,她們更不可能了。
其中一位年紀稍長一點的貴女恭敬的說道。
「皇後娘娘請講,我等必定知無不言。」
謝琳琅點點頭,語氣舒緩的說道。
「本宮以前在野外時,見過不少鳥類,比如天鵝,比如信天翁,比如禿鷲,但誰知道,為何大婚的喜被上,繡的鳥兒卻是鴛鴦?」
謝琳琅的問題讓眾人都愣住了,因為太簡單了,大秦哪怕沒讀過書的人都知道。
於是有一位貴女回道,「因為鴛鴦成雙成對,在喜被上綉鴛鴦,是希望新人可以像鴛鴦一樣,恩愛纏綿,感情和睦。」
謝琳琅點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可是,據我所知,鴛鴦天性爛漫,見異思遷,十分花心,反倒是天鵝,信天翁這些鳥類,對另一半忠貞不渝,尤其是天鵝,哪怕伴侶死後也會孤獨終生。
如此純粹,難道不應該用它來比喻新人嗎?」
謝琳琅這個問題將眾人問住了,因為她們並不知道鴛鴦花不花心,也不知道天鵝是不是專一,她們回答不上來,便只能思考謝琳琅問這個問題的緣故。
見無人回答,謝琳琅自顧自的笑道。
「所以我的問題就是,這天鵝和鴛鴦有什麼不同,如果讓你們選,你們願意做天鵝還是鴛鴦?不用急著回答,回去慢慢想,想不明白也沒關係,可以告訴家人一起想。」
謝琳琅說完,就笑著讓人上了菜酒。
自始至終,她對她們都是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的。
可品出幾分含義的貴女們,卻有些空落起來。
這時,有個年紀很小的貴女,突然問道。
「娘娘,如果是您,您願做天鵝,還是鴛鴦?」
說著,她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有些嬌橫的神情,「肯定不能是天鵝吧?您是一國之母,怎能獨佔君王?而您都只能選鴛鴦的話,臣女等人,哪裡還有得選呢?」
她這話讓在場所有貴女表情都變了,尤其伺候的宮人,見她如此大膽,上前就要呵斥!
但謝琳琅卻伸手攔住了身邊的宮嬤嬤,笑容不變的問。
「為何不能獨佔?」
她理所當然的話讓眾人愣住了,女子不能善妒,何況一國之母,可謝琳琅竟然就這麼說了出來,她不怕被言官抓到把柄嗎?
謝琳琅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
「我是天鵝,遨遊天地,縱橫四方,既然如此,我不可能去找鴛鴦,能與我相配的,必然也是天鵝,既然都是天鵝,忠貞,不是本能嗎?」
那少女哪是謝琳琅的對手?她張口結舌,眼睛瞪了起來。
「可、可您這是善妒,天下男子,皆不喜於此……」
「不喜?你倒是好膽,能左右朕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