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仙主隕落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
聆聽著那極為刺耳的破裂之聲，仙主微微低頭，看著自己心口處不知何時出現的，宛若蜘蛛網般的裂痕，眼眸之中儘是茫然。
張開口，仙主欲言又止，此時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我，這是，怎麼了……」
良久，仙主才有些艱澀的開口，略顯嘶啞而虛弱的聲音里充斥著無盡的疑惑，他不明白，明明就要登頂的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彷彿一台精妙的機器，在某個環節出現了差錯，導致整個機器直接癱瘓。
不，不止是癱瘓，此時的機器更是一點點邁向崩潰。
速度很緩慢，但卻無法阻止！
「很簡單，你完了！」
回答仙主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敵人。
白袍長門倒是不驚訝於仙主的情況……或者說，仙主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隱約間就有預料，並且暗中推動對方走到這一步。
最初開戰的時候，白袍少年倒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
他的目的也是在戰鬥中打斷對方的晉陞。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戰鬥中不斷進步與領悟，尤其是他交戰的對象還是一位融合了永恆烙印的存在，關於永恆的理解越來越深。
雖然還未真正踏足那個層次，但少年已經明白踏足那個層次所需要的條件。
所謂的永恆之道，既是唯物的，同樣是唯心的。
絕對的力量和圓滿的心靈缺一不可。
真正的永恆，容不得半分瑕疵！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明悟，少年便明白，仙主融合永恆烙印的方法乍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實際上卻是一條自取滅亡的道路。
想要融合永恆烙印，就要扭曲自己的些許意志，以迎合烙印中蘊含的道路。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得到那份永恆烙印，倒是能通過融合烙印化身永恆，畢竟普通人就像一張白紙，可塑性極強，能在上面隨意書寫。
但仙主是一位道祖，一位有著自己道路的終極強者。
本質上，他的人生早已書寫了太多。
容不得任何的更改！
在這樣的情況下，仙主與永恆烙印融合程度越高，心靈層面上的漏洞就越大，而一旦完全融合，那自然只有崩潰的結果。
輕描淡寫的訴說著自己的領悟，白袍少年看著仙主那不斷扭曲的面容。
嘆息了一聲，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其實，這些你本來也應該明白的。」
「……」
聽到少年的話語，仙主的表情依舊茫然。
「如果你還是過去那位虔誠的求道者，你就不會不明白融合烙印的後果。」
嘆息般的訴說著，白袍少年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淡淡的惋惜和慶幸之色，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從很早的時候開始，白玉京便非常注重收集道祖們的情報。
雖然有很多情報是虛假的，但隨著時間流逝，終究還是有那麼一星半點的收穫的。
其中關於仙主的情報倒是蠻多的。
過去的仙主是一位虔誠的求道者，在神靈當道的時代，明明能輕易走上神之道路的仙主卻從零開始，歷盡艱辛萬苦，最終開闢出了名為仙的道路。
如果仙主的心中還有著那份關於道的執著，他根本就不會選擇融合永恆烙印。
只是在成就道祖后，仙主心中的執著在不經意間消失了。
他不再是求道者，而是高高在上的仙主。
他，失去了最為重要的一顆心！
白袍少年的話就彷彿一道劇烈的雷鳴在仙主的耳邊乍響，這位仙道的開闢者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無數的記憶在他的腦海里迸發而出。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一道穿著粗佈道袍，行走在千山萬水間的人影。
不需要任何人說明，仙主也知道，那就是過去的自己，那位虔誠至極的求道者。
「是啊，如果是過去的自己，根本不會想要融合什麼永恆烙印的吧。」
良久，終於恢復了些許思考能力的仙主的腦海里不禁閃過了這樣的感慨，隨後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彷彿要將自己心頭百般滋味全部嘆出來似的。
而就在這時，仙主的身上再度迸發出一聲清脆的破裂之音，其周身開始瀰漫出些許的粒子。
感知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仙主微微沉默，忽然朗聲說道：
「罷了，罷了，是我輸了！」
言語間，仙主的目光也看向了白袍少年，「這場戰鬥是你贏了，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不喜歡這種死法，送我一程吧，用你最強的招式。」
「……好！」
聽完仙主的話，白袍少年微微沉默，然後開口說道，「還有什麼遺言嗎？」
「遺言啊，還真沒有呢。」
聞言，仙主微微一愣，隨後開口說道，「就是很遺憾啊，不知道真正的永恆是什麼樣的呢，不過既然已經失敗了，那麼我也認了。」
「畢竟這場失敗有很大的原因在於我自己。」
「對了，有件事稍微提醒一下。」
「什麼事？」
白袍少年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些許的好奇。
「就是我那位弟子，佛主！」
仙主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感情，緩緩開口說道，「他是一位真正的求道者，現在想來，他會背叛我，完全是因為他發現我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心。」
「你應該知道他失蹤了吧，但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我的死，應該會讓他徹底了斷所有的羈絆。」
「到時候，你就要小心了。」
「……多謝提醒！」
聽完仙主的話，白袍少年先是微微沉默，隨後才感謝般的說道。
佛主是少年很早就接觸過的道祖，一直以來，他對於佛主的評價都不高，只是聽著仙主的這些話，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貌似有些小看了對方。
「作為感謝，就讓我送您一程吧，永別了！」
伴隨著如此的言語，白袍少年周身迸發出了恐怖至極的氣焰。
璀璨至極的神光迸發開來，充斥著整個戰場！
劇烈的轟鳴聲中，仙主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