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來真的有會飛的人
第一章原來真的有會飛的人
幽暗的屋內，面前的電腦屏幕閃著微微的熒光，照亮屏幕前面端坐著的小男孩。臉上寫滿了虔誠。
電腦桌面上，一個深褐方塊形的圖標上面，繪著金色的「l」字體，白色的游標在圖標周圍不斷逡巡，想要點上去，卻不知道在忌憚什麼。
九月中旬，初秋的天氣依然悶熱，窗外三兩隻寒蟬嘶啞地叫嚷著，小男孩蒼白的面色上，掛滿了豆粒大小的汗珠。第一章原來真的有會飛的人
幽暗的屋內，面前的電腦屏幕閃著微微的熒光，照亮屏幕前面端坐著的小男孩。臉上寫滿了虔誠。
電腦桌面上，一個深褐方塊形的圖標上面，繪著金色的「l」字體，白色的游標在圖標周圍不斷逡巡，想要點上去，卻不知道在忌憚什麼。
九月中旬，初秋的天氣依然悶熱，窗外三兩隻寒蟬嘶啞地叫嚷著，小男孩蒼白的面色上，掛滿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閃躲著，不斷朝著那個圖標瞥上一眼，又迅速轉開，他似乎有些怕看見那個圖標，卻又忍不住朝著它看。
小男孩約莫十六歲年齡，電腦面前放著一疊整整齊齊的書本，第一頁掛落在一邊，扉頁上寫著幾個大字「x市二中x班古新」。
牆上「滴答滴答」走針的掛鐘顯示在16.34的位置，看樣子那個叫李琦的小男孩是才放學的高中生。
握著滑鼠的手心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全是冷汗，滑膩膩地讓人很不舒服。
與炎熱的天氣無關，是即將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恐懼與不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琦的眼神逐漸變得如同餓狼一般兇狠，他緊緊咬著牙，死死咬在一起的牙床在鼓鼓的腮幫上面映出清晰的痕迹。「媽的，拼了。」
他就像是要打開魔盒的潘多拉，握住滑鼠的手終於不再顫抖，游標無比迅速地在「l」型圖標上猛點兩次。
不到一秒，登錄動畫跳了出來，耳邊傳來激昂的純音樂，李琦輸入賬號與密碼，靜靜地等待主頁面的跳出。
「咚！」
不知為何，心臟猛跳了一下，彷彿擂鼓一般重重在他耳邊響起。
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使得房間在他的眼中開始扭曲變形，周圍所有的事物炸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它們漸漸消失在白光中。
眼前的屏幕卻彷彿變成了一張深不見底的，黑洞洞不斷旋轉的大口，像是要把他吞進去，英雄聯盟的主界面忽遠忽近一陣模糊。
李琦猛地翻了一個白眼，天旋地轉的同時，失手打翻了桌上堆著的書本，一下子趴在了鍵盤上。
果然！
又來了……
這是李琦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意識。
牆上的指針停在了16.37。
古舊的大圖書館，門口布著一層淡藍色的光幕，古色古香的書架大多有數十米高，一排一排看下去沒有盡頭，直到隱沒在黑暗中，穹頂上面懸著的人頭大小的五顏六色的魔法水晶燈，在李琦5.0的視力看來也只有芝麻大小，還好的是有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發光小精靈在書架之間來回遊曳，遇見需要幫忙的人會主動過去進行照亮。
李琦穿著一身破舊的藍色長袍，縮在陰暗的角落裡，潮濕刺鼻的霉味一陣一陣，直衝腦門，角落被一排巨大的書架擋住，李琦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塑，小精靈也發現不了他。
果然又是這裡……是不是夢呢？好幾次了……
李琦借著穹頂射下來的一點微光，獃獃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半晌抄回了手，放在懷裡，脖子往後縮了縮，下巴抵在膝蓋處，好像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整個人縮在那邊發獃。
又是這裡，從那天在家裡點了一下英雄聯盟主界面的登錄按鍵，從那以後來到這裡已經有好幾次了……每次回家，自己想要玩遊戲，一打開主界面，就會被送到這裡來，有的時候只是一剎那，有的時候呆上十來天，一次兩次李琦還認為自己是在做夢，但這麼多次下來，李琦已經開始麻木，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存在。
是的……這個世界，這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通過李琦這麼長時間看見的，聽見的反饋過來的消息，這是一個世界，這是一個有著巨龍，有著魔法師，有著劍士的魔幻世界。
好幾年獨自生活的經驗告訴他，想不通的事情，就不需要再去瞎想，不論在哪裡，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李琦右手伸進左邊袍子的衣袖，摸索了片刻，拿出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裡面乳白色圓滾滾怒的糖果還剩下三顆——原本這個瓶子裡面的糖果有滿滿一瓶。
李琦從內心裡害怕接觸這個未知的世界，所以一直窩在這裡，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吃上一顆，硬生生捱到了現在。
直到這次進來，還剩三顆，看樣子不出去已經不行了……李琦在心底哀嘆了一聲，眼神黯淡下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啊，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一顆熾烈的火球？一柄長劍？還是堆滿了柴禾的火刑架？
他左手撐在地上，右手放在膝蓋處，深深嘆了口氣，想要起身，然而他甫一動身，眼前忽的一陣眼花繚亂，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腦海中灑出了萬千顆星星，砸得他眼前一黑，一陣亂晃之後，腦海里出現了五個古色古香的箱子。
這是什麼？
他被突然發生的一切嚇了一跳，重又坐了回去，定了定神，這會兒迷迷糊糊地點開正中間一個箱子，箱子一陣搖晃，隨即開始瘋狂顫動，然後猛地炸裂開來，化作漫天煙花。
一個淡金色的圖標出現在他的眼前，螺旋紋，三個一半的沙漏……怎麼這麼眼熟？還沒有回過神的李琦一肚子疑問。
圖標旁邊緩緩跳出一行暗紅色的字體：恭喜宿主盜取成功，被盜取者——時光守護者，盜取技能——時光倒流。
李琦慢慢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出現在腦海里的這行字，說怎麼這麼熟悉呢，這不是時光老頭的大招圖標么？
等等……為什麼會說宿主盜取技能？宿主是說我？那盜取技能？盜取技能……李琦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盜取了時光老頭的大招？自己現在有復活術？
開什麼玩笑！李琦的頭一個念頭就是不相信，可是如果是假的，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如果是真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不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小老頭樣，被他小心翼翼掩藏起來的少年天性被眼前的這件事震驚得引出幾分。
他站起來來回走了兩圈，嘴裡面喃喃自語著一些胡話，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走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心中想要驗證這件事是真是假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要不，自己出去找一家醫院，試一試？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里冒出來，便佔據了李琦的整片腦海，其它所有紛雜的念頭一掃而空。
這個世界有沒有醫院？就算有醫院，要到哪裡去找？這些問題都被他統統忽視，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出去找一家醫院試一試這個技能！我要出去！
他就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好奇心主導了他的思想，他拍了拍身上堆積的塵土，咳嗽一聲，低著頭順著書架間的縫隙故作鎮靜地向著外面走去。
能不能順利走出去，還得解決一件事情……
大圖書館門口的淡藍色光幕如水波一般蕩漾，不斷有穿著法師袍的稚嫩學生從外面進來，他們或放在懷裡，或放在腰間的牌子微微閃過一道光，然後光幕便會出現一個一人大的缺口，等到他們穿行過去，光幕又緩緩合攏。
李琦沒有牌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更不知道出去需不需要牌子，如果出去也需要牌子的話……那麼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探索就要到頭了，沒有牌子卻出現在這種地方，只要不是白痴，都會知道你有問題。
出奇地，他心裡卻完全沒有緊張的感覺，有的更多的，卻是躍躍欲試，就像是去打網游開一個新的副本一樣，也許，在潛意識裡，他還在把這個當成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光幕近在眼前，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藍色光幕里不斷流淌著的不知名的力量感，拋下心中的雜念，現在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義無反顧地向前邁出一步。
一步跨出，天堂地獄……
眼前一片黑暗，李琦握著雙拳，小腿肚不停打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就算是第一次打架，他都沒有過這種表現，可是李琦連罵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他不敢睜開眼，又等待了片刻，耳邊沒有火球的呼嘯聲，沒有長劍撕裂空氣的聲音，只有「呼呼」的風聲，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掩飾不去的興奮。
出來了！自己完好無損，沒出現任何問題的出來了！
他壓抑住眼中的興奮，口中輕賀了一聲，握緊右拳，狠狠揮了一下手。
美好的世界啊，我來了！
他張開雙臂，看著瓦藍色的天空，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灑在心底，開出一朵美美的白色小花。
大圖書館里暗色的基調，壓抑得李琦都快要得抑鬱症，炫目到有些刺眼的陽光在他現在看來都充滿了愛，就連一直深埋在心中的陰霾都散去一些。
「神經病啊！在門口擋什麼路！」耳邊傳來一聲低罵聲。
李琦轉過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滿是鄙夷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穿著和他一樣的淡藍色長袍，長袍衣領上綉著一朵金色的火焰。
「嘿嘿……」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李琦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一邊想著一邊讓開路。
大圖書館里很黑，李琦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穿的這種長袍衣領上綉有東西，他臭屁地往邊上挪了挪，轉手翻看自己的衣領，卻很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衣領上什麼都沒有，光禿禿地。
李琦摸了摸鼻子，不信邪，翻來覆去翻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任何東西。
「再翻也沒有，元素都沒有感受到的廢物，連個魔法學徒都不算，也好意思來大圖書館？」耳邊又傳來熟悉的嘲諷聲，那人摸了摸衣領上的淡金色火焰，站在李琦身後嗤之以鼻。
李琦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剛出來的好心情完全被打亂，他退讓一步並不代表他就怕了，想他怎麼說也算是打過上百次架的全校著名問題生，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嘲諷過。
「怎麼著，還想挑戰我不成？你的老師沒有教導過你，看見比自己等階要高的法師要恭敬行禮么？」那人走到李琦面前，微昂著頭，一臉的不屑地拍了拍他的臉：「真是沒教養啊，你的父母是怎麼教導出你這樣的人的？就你這樣卑賤的人還想成為法師？」
父母？就像是往熊熊燃燒的烈火上潑了一層油，怒火騰地一下從李琦的眼中冒了出來。
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左腳在前，右腳發力，冷不丁一下，猛地朝著那人踹了過去。
這一腳勢大力沉，右腳像是一根鐵柱，倏地撞在那人的肚皮上，沒給他半點反應時間。
那人哪裡想到李琦說動手就動手，一不留神之下，被踹了個正著，猛地跌坐在地上，捂著肚子，只覺得肝腸寸斷，裡面的腸子一抽一抽地彷彿在痙攣，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你死定了！」那人眼中冒著凶光，嘴角不停地抽動著，冷汗在腦門上涔涔流淌，他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根鑲著寶石的木棍，指向李琦：「沉睡在空氣中的火元素啊，聽從我的召喚，降臨吧……」
低沉的咒語聲從他的嘴裡飛速而清晰地湧現出來，一股彷彿從蒼茫而來的古老氣息緩緩籠罩場內。
無比強烈的危機感猛地籠罩住了李琦全身，就像一條毒蛇突然盯上了你，他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直豎，整個人如墜冰窖，炎炎烈日之下生生打了個寒顫，就算是他初三的時候，單挑一個班級二十幾個男生都沒有出現這種感覺。
打架培養出的第六感發出猛烈預警，彷彿有人在李琦耳邊不停地尖叫，他暗叫不好，寒顫過後沒有任何猶豫，一個閃身，又是一腳踹在那人胸口，隨即右腿屈膝跪坐在那人身上，提起沙包大的拳頭，一記直拳，狠狠地搗在那人嘴上。
低沉的咒語聲戛然而止，空氣中淡淡的灼熱氣息散去，那人瞪大雙眼，眼淚都被這一拳打了出來，嘴裡「嗬嗬」發出兩聲響動，一張口吐出兩顆門牙。
他嘴唇處血肉模糊，被李琦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只能用左手指著李琦，「嗚哇嗚哇」不知道說些什麼，看上去無比委屈。
你不是法師么！高貴的法師怎麼會這麼野蠻！
李琦哪裡管得了這些，他只知道自己剛才感受到的危機感不是假的，是面前這人搞出來的，那麼問題就來了，怎麼樣才能最快消除危機？答案就是從源頭上消除，直白的說就是打到讓他不敢再來找麻煩！
太長時間沒有打架，一拳砸下去，血肉模糊的同時，李琦只覺得自己心中被封閉住的野獸猛然活了過來，久逢的暴虐感湧上心頭，心臟一下接著一下，跳動得更加有力。
他眼珠中開始泛起紅光，嘴唇微微上翹，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他跪坐在那人身上，左手扯住身下這人的衣領，一言不發，捏緊右拳，一拳砸向那人的腦袋。
那人眼眶溢滿淚水，還沒回過神來，便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隻鐵拳由遠到近，狠狠砸在他的右眼上，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的頭部便被一股沛然巨力打得朝後一仰，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地上。遭受如此重擊，那人只覺得眼冒金星，就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一聲，豎著的左手便如死蛇般垂了下去，整個人像一灘爛泥攤在地上，血流彎彎曲曲地從他身下流出。
看著眼前的一切，李琦心中開始有種莫名的興奮，興奮中夾雜著一絲恐慌，他只覺得心頭的那種讓他害怕的嗜血感覺更加控制不住，血液在血管中奔騰，整個人像是要炸開。像是野獸復甦一般。
他大吼一聲，發泄一般繼續提起右拳，持續而堅定地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一拳……又是一拳！
「嘭，嘭……」拳頭打在腦袋上的聲音，出奇地沉悶，就像是鐵棒打在濕漉漉的皮革上面，李琦就像是在舉行一場虔誠的儀式，咧開嘴，似哭似笑，很認真，很認真地一拳，又是一拳，竭盡全力地朝著身下那人的臉砸下去，也不管會不會鬧出人命。
又繼續打了數十拳，那人的臉被砸得稀巴爛，滿臉都是豁口，滿地都是血，早就已經不省人事。
李琦抬起頭，閉上眼，半邊臉上滿是濺上的血珠，他朝著太陽吐出一口濁氣，鬆開抓著那人長袍衣領的左手，那人渾身像是沒有骨頭般滑落在血泊中。
李琦冷著臉，眼中依舊泛著血光，淡淡地向著周圍掃去。
剛才一番打鬥，時間不算太短，周圍早就圍了一圈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穿著和李琦身上一樣的長袍。
看見李琦滿眼凶光地看著他們，周圍的人竟齊刷刷地向後撤了一步，他們都是高貴的魔法師，什麼時候見過這麼野蠻兇殘的打鬥，心神失守之下，竟被李琦一個眼神嚇住。
大圖書館門口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場中那個臉上染血的兇殘少年，有人目露凶光，手上的法杖下意識地揚起，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法袍的籠罩下輕微的抖動。有的人默念著粗鄙，卻不敢出聲。
面前的少年渾身沒有一絲元素的波動，卻讓這些高貴的法師們升起了一種叫做恐慌的感覺，場面正僵住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一連十五團橘黃色的火球在空中炸開。一聲聲無比急促的聲音響起在空中。
「赫連師兄受傷，木屬性魔法師速來覲見！」
「赫連師兄受傷，木屬性魔法師速來覲見！」
「赫連師兄受傷，木屬性魔法師速來覲見！」
聲音浩浩蕩蕩，一聲大過一聲。
圍觀人群先是一愣，接著滿臉驚慌，剛才還是焦點的李琦瞬間無人注意，大圖書館門口頓時變成了菜市場。
「赫連師兄受傷了？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沒聽見那邊喊么？赫連師兄受傷……魔法學院的大比誰去？難不成我們又要墊底？開什麼玩笑！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受傷！誰又能傷到赫連師兄！」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不用去了，不用去了，他們過來了！」
李琦提著拳頭，眼中的紅光散去，他傻傻地坐在那人身上，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音，有些茫然，不知道應不應該起來，一瞬間從那些人的焦點轉為路人，讓他很不適應，他順著那些人的目光看去，緊接著便看見半空中一群人身上閃著絢爛的光
李琦的嘴越張越大，看著那群越來越近的人，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只剩下了這個無厘頭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