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被撞見

「這……」程伯釗想著還有什麼說辭來拒絕女兒。

「我是真的很希望您的身邊能有個人陪伴您的，不管是媽，還是別的人。」顧雲憬又說。

程伯釗來回踱著步，他心裡很清楚，除了謝雯娜外，他不可能再對別的女人動心，可這樣的話，他不能告訴女兒。

「爸，別再猶豫了，您不是覺得跟母親見面尷尬嗎，如果您身邊有個人的話，您跟母親見面應該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尷尬了吧。」顧雲憬拿出她的殺手鐧。

女兒的這句話說到了程伯釗的心坎里。這段時間，他都克制著自己對謝雯娜的思念不去找她，因為自己前段時間的表白，他不希望兩人見面讓她不自在。可如果他的身邊有個女人的話，他就又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跟謝雯娜見面了。

「你讓我考慮一下吧。」程伯釗開始有些動搖。

「好吧，那您考慮一下，我安排的那位阿姨在今天下午兩點跟您見面。」顧雲憬開心地說道。

「下午兩點？你都安排好了？」程伯釗其實只是想先拖一拖，沒想到女兒這麼迅速。

「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嘛，爸，我先帶您去挑件衣服。」顧雲憬不給父親推辭的機會，拉著他就往屋裡走。

……

下午兩點，程伯釗如約來到咖啡店。

雖然來得不是很情願，但既然來了，他也只能走一個過場。

想不到，他都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趕了一次時尚，學年輕人相親。坐在位置上，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您好，請問是程伯釗程先生嗎？」正想著，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程伯釗起身：「我是，你就是陳歡女士吧？請坐。」

「好。」陳歡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喝點什麼呢？」程伯釗問。

「一杯橙汁就好了，謝謝。」陳歡的聲音淡淡的，微笑也是淡淡的，跟謝雯娜的氣質有幾分相似。

「好。」程伯釗點點頭，然後向一旁的服務員重複了一遍她要的橙汁。

等服務員走後，氣氛就尷尬起來。

程伯釗雖然都幾十歲的人了，但除了謝雯娜外，他都沒怎麼跟別的女人相處過，更別說像今天這種目的性很強的相親了。

「我……」

「我……」

程伯釗和陳歡同時開口。

陳歡笑起來：「想不到我們雖然第一次見面，倒還挺有默契的。」

「抱歉，以前沒做過這種事。」程伯釗並不打算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窘迫。

「我相過多次親，可像您這麼坦誠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陳歡開始對他有幾分好感。

「陳女士，我看你也是一位很善解人意之人，所以有幾句話，我想先跟你說明一下。」程伯釗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人心地善良，所以不想騙她。

「程先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好了，我也不喜歡兜圈子猜來猜去。」陳歡喝了口橙汁，示意他說下去。

「其實，我比較排斥今天這樣的相親，我心裡其實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程伯釗坦白說道。

原本以為陳歡會很驚訝，不過她的反應很平淡：「我知道，您的基本情況總統夫人都跟我說過了。」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你還來？」程伯釗有些驚訝。

「你難道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陳歡問。

聽她這麼說，程伯釗又認真地盯著她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什麼印象：「難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算了，我還以為好歹經過我提醒，你至少會有一點印象的，怪我太自信了，」陳歡笑了笑，眼裡的失落一掃而過，「我們以前是同班同學。」

「同班？」程伯釗完全沒有印象了。

「也是，以前你的眼裡心裡全都是她，周圍其他的人或事你都完全不放在眼裡。」想起往事，陳歡嘆了口氣。

「也沒有吧，我只是記性不太好而。」程伯釗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然後低頭喝咖啡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可能你不知道，上高中那會兒，班裡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暗戀你。」陳歡跟他聊起往事。

「不會吧？」程伯釗回想了一下，他怎麼沒發覺呢？

「真的！難道你沒發覺，只要有你在的籃球比賽，看台的女生就特別多嗎？」陳歡問。

「沒印象了。」程伯釗搖搖頭。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一個女生身上，完全沒有去注意別的地方。

「你啊，真是帥得一點都不自覺。」陳歡笑了一下。

這也是她當時瘋狂迷戀他的一個原因。很多男生都占著自己長得有幾分帥，就自戀得不行，像是全天下的女生都應該為他痴迷，圍著他轉一般。只有他，才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帥，這樣的男生對女生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既然都是老同學，我也不想跟你欺騙你，」程伯釗向她坦白，「其實今天的這場相親並不是我的本意，我之所以來，一是不想讓我女兒為難，另外一方面也有我的私心。」

「我很欣賞你的坦誠。」聽他說這些，陳歡不但沒生氣，反而還笑起來。

「你不生氣嗎？我並不是誠心來赴約的。」程伯釗有些意外她的反應。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陳歡反問。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是誠心來相親的，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一個人，不可能會改變。」程伯釗如實向她說明自己的情況，雖然兩人才說了幾句話，但看得出來，對面這個女人心地很善良，他不希望傷害到她。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喜歡的人是高麗娜，也就是現在的謝雯娜。」陳歡回道。

程伯釗見她這麼明白，也不想再解釋什麼：「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沒有什麼要瞞你的了。老實說，在來這裡之前，我還有一個很陰暗的想法。我知道我跟她永遠都不可能，但我還是希望能在她身邊守護她，哪怕只是以一個好友的身份。所以，我來這裡相親的另一個目的，是想找一個女人留在我身邊，這樣，我就又可以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關心她了。」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對她用情至深。」陳歡笑笑。

「你真的不生氣？」程伯釗越發好奇起來。換了別人，聽到相親對象這麼說，一定早就惱羞成怒了吧。

「老實跟你說吧，我其實也並不想來參加這樣的相親的，不過我丈夫十年前意外去世，我的孩子又常年在國外，他們擔心我，所以才千方百計想讓我找個伴。我也是不想讓他們工作的時候還惦記我，所以才勉強同意來的。而且當我聽說相親的對象是你時，我也很想跟你見見面，畢竟你可是我整個青春的暗戀對象。」陳歡回道。

「你……」程伯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這是什麼表情？」陳歡笑起來，「放心好了，在我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放下你了。你只是代表了我的青春而已。現在，我跟你見面，只是單純的老同學情誼，沒有當初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