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5章:質問
但是,同時,蔚曼的心裡又藏著一絲恐懼,那恐懼時刻在提醒她,提醒她以前蔚曼的一切就是可怕的黑洞,一不小心,她就會陷進去……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在蔚曼的眼前晃了晃,蔚曼抬眼看向柳然之。
柳然之探究的看著蔚曼,問道:「阿曼,你在想什麼?」
雖然心裡覺得柳然之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但是,蔚曼深覺與柳然之的相識時間過短,何況柳然之的身上藏著太多的神秘,如此,她這些心裡的隱秘想法自然是不能對柳然之全盤托出的。
蔚曼的眉毛一挑,避開這個話題,轉而問起正事,道:「我要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見蔚曼逃避,柳然之也不再追問,面上的探究一收,露出個自信滿滿的笑容,鄙視般的瞪了蔚曼一眼,道:「本公子出馬,還能有辦不成的事兒嗎?那人不光找到了,本公子還好心的順手給你帶回來了,眼下正被你心愛的丫鬟夏蘭帶去洗漱呢。」
蔚曼有些詫異,她沒想到張姨奶奶尋了多年卻無果的人卻被剛來此地的柳然之快速的找到了,佩服柳然之的同時,心裡對柳然之的戒備又增加了一分。
「哎!要我說,你那叫夏蘭的丫鬟真是事兒太多。」柳然之抱怨道:「我要直接帶了那婆子來見你,偏她覺得那婆子儀容不整,非要拉了那婆子下去洗漱,你說,你現在這還沒進宮,還不是後宮的娘娘呢,見個外人就這麼講究了……」
蔚曼的眉頭一皺,警告的瞪了柳然之一眼,道:「說什麼胡話呢!」
柳然之卻笑的無辜,道:「怎麼了,本公子說錯了嗎?你這表情,我覺得,莫非你是不願意進宮為妃的?」
蔚曼卻收起臉上的笑意,學著之前柳然之的樣子,用探究的目光盯著柳然之,問道:「張姨奶奶找了多年都沒有音信的人,再過了這許多年後,你一個外鄉人,只用了幾天時間,不光將人打探到,還將人帶了回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柳然之好看的眉眼一挑,不屑的道:「你口中那些人能和本公子我相比嗎?」隨即,他以手支頭,朝蔚曼眨了眨眼,道:「你對本公子很好奇嗎?是不是有很多想知道的?要不這樣,你隨我回柳州吧,我將我們柳家的一切秘密都告訴你……」
蔚曼白了柳然之一眼,道:「我在京城待的好好的,為何要去柳州啊,謝柳公子相邀了,本小姐對你的好奇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
「你在京城待的好好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柳然之嘴角露出個有些詭異的笑,懷疑的道:「你日子過的很好嗎?本公子怎麼不這麼覺得呢?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罷,就拿近期發生的事兒來說吧,先是你腦子不清楚相中了個男人,可轉眼那個男人就被人設局搶了,再有,你出門上香卻差點掉下懸崖丟命……」
見柳然之竟連她與程雲卿的事情都知道,蔚曼「碰!」的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打斷柳然之的話后,她面無表情的望著似笑非笑的柳然之,道:「柳公子,我知道你不是凡人,那些被人逼著無奈之下才躲進這院子里的話從一開始就虛假的很,我之所以同意你住進來,一是看出你並沒有什麼敵意,二是我想利用你……我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或許我們以前就相識也不一定,但是,如今你也看見了,我不記得以前的任何事情,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我眼下只想安安分分的過小日子罷了……如果柳公子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還勞煩你告訴我,我不喜歡被人背後設計,只要你說出來,能幫上你的我一定幫!」
本來柳然之說這番話是想提醒蔚曼的,提醒她那個程雲卿是被人設計才和旁的女人有染的,那個女人出現的時間地點,以及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於每個表情,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還有她的那場墜崖,中間牽扯了好幾方人不說,有的勢力竟是深的根本探查不進去……但是,柳然之沒有想到的是,蔚曼根本就沒有聽出他話里的警示,反而對他起了提防之心。
自失一笑,柳然之看著蔚曼,笑道:「你這是要同我交好的意思?」
蔚曼點頭,道:「雖柳公子看起來並不需要我幫助什麼,但是,我好歹也是鎮國候府的三小姐,日後柳公子用不上最好,萬一有事情能用上,我肯定義不容辭。」
「嗯!你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柳然之故作沉思的分析了會兒利弊,點了點頭,鄭重道:「好!我柳然之就交了你這個朋友了,從今往後,你必像親妹子一樣待你!」
頗有發誓的意味。
「啊?」蔚曼剎那間滿臉問號,不是說交朋友嗎,怎麼轉眼又變成了妹妹了?
「怎麼?」見蔚曼的表情,柳然之立即沒好氣的道:「做妹妹在我這裡的待遇可比做朋友強太多了!不信你去柳州打聽打聽,我那表妹被我放縱的都快成為柳州的土皇帝了……」
說起表妹時,雖柳然之是一副搖頭嘆息加不忍直視的樣子,但是,他眼裡的光芒卻亮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很喜歡那個表妹。
很奇怪,本來之前還很防備的蔚曼,在看了柳然之談及表妹的樣子后,瞬間安心了不少。
「好了。」蔚曼放軟了語調,道:「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那唐氏的啊。」
「找到她很容易。」柳然之道:「將藏起她的人查清楚,也就能大致猜出她被藏到了哪裡,只是,她能一直活到你想起她來,卻是她自己造化大。」
蔚曼來了興緻,不由問道:「這話怎麼說?」
柳然之抿了口茶水,道:「她啊,當年早就發現自己喝的補藥有問題了,可她害怕,沒有跟任何人說,日常也做出平淡如常的樣子……每日都悄悄的倒些葯在隨身的帕子上,本是想著出府後再去尋醫的,哪裡料到,出府就被賣了……開始的幾年,她也是被逼問過的,可她愣是咬牙什麼也不說,直到我的人找到她且將她救出,她始終都是一句話不說……待我的人帶她去見了多年未見的兒子,且說出救她的人是寧國侯夫人後,她這才將當年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嘆了口氣,蔚曼道:「想來她這些年過的是非常苦的。」
柳然之點頭贊同,道:「被賣后跑了無數次,奈何那山裡的地形特殊,沒有當地人引導,外人是根本走不出的,如此,她也被打了無數次……」
「她在那裡可有孩子?」蔚曼問道:「她逃出來不會連累到孩子吧?」
柳然之搖了搖頭,道:「她當年喝下的葯太厲害了,懷了幾胎,卻都能保住。」
買來的女人,卻不能生孩子……可以想象,唐氏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了,而她在被賣前是有相公和兒子的,如此,她怕是恨不得對害她的人剝皮抽筋吧……
又嘆了口氣,目光一轉,蔚曼看向柳然之左手邊的一個拜帖模樣的東西,問道:「那是什麼?」
柳然之垂眼看了一下,順手拿起那東西遞了過去,道:「吶,我打開看過,好像是個姓越的人約你今天吃飯。」
「什麼?」蔚曼的心一瞬間急跳,忙搶過拜帖打開。
典型的字如其人,蒼勁的字體彷彿是那人的目光一般凌厲,果然是越演的帖子。
「哎?」柳然之半趴在桌子上,微微仰視盯著蔚曼的眼睛,道:「你很高興?為什麼?你喜歡他?」
是有些喜歡的……
蔚曼合上帖子,沒好氣的白了柳然之一眼,道:「我這是要去救你沒能救出來的人好嗎。」
聽蔚曼如此說,沒能將南流帶出來的柳然之倒是一點兒異樣情緒都沒有,而是挑眉問道:「你怎麼就能確定,這個姓越的小子能救出那個南流啊?」
是啊,她為什麼就這麼肯定呢?
蔚曼的面上不由一愣。
柳然之繼續道:「那個南流被關的那般嚴密,防守的地方連我都出入困難,不論她犯了什麼事,顯然她都是個重犯……先不說那姓越的能不能做主放了她,我們就假設那姓越的能做主好了,可是,難道就憑你一句話,那姓越的就會將人給放了?他這般聽你的話?你們倆什麼關係啊?」
關係是有一些……只是,這個關係還真知道該如何向柳然之描述才好……蔚曼看了柳然之一眼,垂眼做整理拜帖的樣子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柳然之的面色陡然一變,哎呦了兩聲,他拿手點著蔚曼的鼻間,連聲斥道:「這個姓越的莫不是你又看中的男人吧!你!你!你!這回你又相中了個啥啊?不會和之前那個程雲卿是一路貨色吧你?你趕快老實交代了!」
「你想什麼呢!」蔚曼被柳然之連珠帶炮的話質問的有些臉紅,不由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