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巧借靈器,首戰告捷
西漢,文帝十四年冬,蕭關城外。
初冬晚霞映襯,天地血紅一色,空氣中儘是刺鼻的血腥之氣,令人作嘔。
血流成河,橫屍遍野。
戰爭極其慘烈,雙方全軍覆沒,屍體綿延近六七里,漢軍、匈奴,人和馬的屍體糾纏在一起,順著山包此起彼伏。
枯樹被戰火燒得吱吱作響,黑煙滾滾。
已是初冬,涼氣逼人。
不遠處,一聲巨吼,少年李廣騰空而起。
這一吼,宛如虎嘯,亦如驚雷,炸的地動山搖,震的人耳發聵,地上散落的兵器也抖了三抖。
再看這少年,緊握雙拳,青筋跳起,一身盔甲瞬間被撕碎,身軀突然巨變,額鼻口為中心線,左側燃起熊熊烈火,右側瞬間落滿冰霜,雙手邊閃出兩個巨大的球形風暴,一火一冰,一紅一白,極速旋轉,眩暈刺目。
李廣如魔似鬼般仰天咆哮,雙手一伸,左側火球化弓,右側冰球化箭,持弓向天,搭弓拉滿,忽然猛一低頭,三支銀白色的冰箭瞬間射出,百十個匈奴兵還沒從驚恐中反應過來,胸口就被擊穿,六竅噴血,倒地而亡。
此時,蕭關城外的荒野上,除了李廣咆哮的餘音外再無半點聲響。
李廣緩緩的落了下來,已完全沒了力氣,癱倒在地。
少頃,李廣才睜開了雙眼,慢慢的站了起來。
環顧下四周,看了看眼前倒地的匈奴,李廣抬起自己的雙手。此刻火冰已逐漸退去,只留下左手手腕處紅色的雕花印記。
李廣摸著手腕,眯著眼睛看了看天邊,夕陽即將西下,金紅色的陽光灑在李廣滿是鮮血的臉上,他低聲自語:「這「靈器」還真的不能輕易使用,完全不受控制啊。」
不過今天,李廣還是虧了這「靈器」,否則自己將被這百名匈奴千刀萬剮。
想罷,李廣轉身,疾步蕭關城。
這一路,隔著三五米就能看到一隊屍體,或許是廝殺的太過激烈,殘臂斷頭,觸目驚心。
李廣不忍心直視,含著淚走了三五里,才抓到一匹跑散的戰馬,翻身而上,雙腳一點,這馬就快速的跑了起來。
跑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看到蕭關城,李廣這才感覺到些許心安,稍稍減慢了速度。
此時的城牆上,也是燈火通明,人影涌動,呼喊聲不斷。
圓月當空,夜色臨近。
李廣到了城門口,才看到火把之下,全是傷病殘將,有的躺在架子上齜牙亂叫,有的靠在城牆上擦拭著傷口,地上全是拼殺過後的血跡,還有些能動的士兵正在搬運著屍體,在城門外堆成一座座小山。
「這一波廝殺,雖然暫時擊退了匈奴,但我部也是損失嚴重,估計也挺不了多久了。」李廣暗暗盤算,打馬進城。
城裡看著比城外好些,畢竟匈奴還是沒有攻進來,少許剩餘的百姓,自發的幫助漢軍加固城防、運石運料及救助傷員。
不時有幾隊士兵從街上快速跑過。
不過,李廣途經之地,所有人都用驚愕的眼神看著這位馬上的騎兵。
「這不是騎兵嘛,不說追擊匈奴已經全軍覆沒了嗎?」
兩個百姓看著李廣經過,低聲的討論著。
「對呀對呀,為了減輕防禦壓力,張將軍派五百騎兵突襲匈奴後部,傳說是五百戰兩千啊,不應該還有生還的啊,奇了怪了。」
聽到這,這位剛毅的少年實在是控制不住,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五百騎兵敢死隊,皆為精兵強將,平時訓練吃住在一起起,奮戰了半日,一個都沒剩下,全部戰死沙場,這家裡上上下下可怎麼辦啊,李廣邊想,邊擦眼淚。
「對了,不知道自己的堂弟李蔡如何了。」
想到這,李廣趕緊加快了速度,奔向騎兵駐紮地。
到了騎兵營,李廣快速下馬,跑進營區。
此時的營區已經沒有往日的喧囂,只有稀稀兩兩的幾小組士兵席地而坐,有的幫著包紮傷口,有的在準備著弓箭。
看到李廣進來,一眾士兵呼一下,全都圍了上來。
「李大哥,李大哥,你還活著啊」,一個年紀較小的士兵哭著說。
因李廣天生力大,極善齊射,而且平時訓練也非常刻苦,人也熱心,幫助不少年紀稍小的士兵訓練起居,因此在士兵中很有威望。
一看到李廣,這群年輕的士兵像是被欺負的孩子看到父母一樣,痛哭流涕,哭聲一片。
「恩,回來了,回來了,你們都沒事吧」,李廣拍著小士兵的肩頭,看著這些人說。
聽到李廣問,人群更是控制不住,有的甚至抱頭痛哭了起來,「沒,了,全,死了,守城的,五百多,兄弟,現在剩下,不到,七八十人,出去的,五百多,傳說也,都死,了」。
幾乎被哭聲淹沒斷斷續續的話,好像烈刀一樣,一刀一刀割在李廣的身上,此時的他已飽含淚水。
從前一起打獵訓練的臉龐一個一個浮現在李廣的腦海里,視線模糊,李廣幾近暈倒。
不過李廣還是李廣,擦了擦眼淚,強忍著悲痛,李廣虎目圓睜,大聲吼道:「都哭什麼哭,保衛國家,守護城池,乃是我們的天職,死又如何,只要我們為兵一日,就絕對不允許匈奴踏我大漢疆土一步!」
這一吼,算是暫時壓住了士兵的驚恐。
強者也流淚,不過與弱者不同,強者的眼淚是為了洗清雙眼,為了更好的向前。
不過,李廣也是真心疼,難為這幫弟兄們了,試想皆為六郡宗親子弟,平均年齡不足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沒有幾個真正殺過匈奴的,平日練兵較多,戰時才上沙場,那見過這種場面。
包括李廣自己,這也是第一次戰場殺敵。
第一次擊殺強悍的匈奴,對於稚嫩的士兵來說,超血腥的場面,很容易擊穿心裡防線。
巨大混亂的場景不說,殺的雖是匈奴,那也是一條條生命啊!
手起刀落,一條活生生的人,倒地噴血,四肢抽搐,這場面,想想都可怕。
穩住了士兵情緒,李廣接著問道:「軍候和軍司馬可曾來過?」
「軍候戰死,司馬還未曾來過。」士兵回答道。
李廣點點頭,這時門外跑進一人,也是渾身是血,滿臉泥垢,大喊:「大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