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開拓坦途路 第一章 劈荊斬棘
嚴寶勝和嚴朝陽從平頭山糧庫停工回到了家,已經是七八天了。他們的休息也是都休的差不多了,可是下一部還得找點活干呀!這麼待下去也不行呀!那怎麼辦?不能就是在家裡說一說就算是找到了活,在家裡冥思苦想的也想不出來一個頭緒,還是得走出去。
一個早晨的飯桌上,一家子人都在靜靜的吃飯。這是又沒有活幹了,也沒有人說什麼。
你今天吃完了飯,還是得讓嚴朝陽領著你去小西營子鎮上找一找。讓這些領導幫助咱們想一個辦法,找一塊合適的地方,成立一個菜社。咱們入進去,常年也就有了生活的保障了。這干臨時工怎麼也不是一個長法呀?這東一天西一天的何時是個頭呢,我們這一天都是提心弔膽的過日子也不行。嚴寶勝向著孟根其其格說
我這就出去找車,這些碗筷你在家就刷一刷。上一次我也是和孫秘書說過這個事,他讓我目前就是考慮到解決這燃眉之急。先讓你去平頭山糧庫晾曬,掙點錢解決吃飯的問題。這回我去找他,也就得說這吃飯的問題目前是解決了,現在不是考慮這燃眉之急的問題了,要考慮長久的吃飯問題了。孟根其其格隨說著隨穿著衣服就和嚴朝陽往外走
今天她們的出行很是順利,出了門在大公路上沒有站上五分鐘。140農場的一輛紅色的大膠輪車就來到了她們的面前,她們招了招手,紅色的膠輪車停下來把她們拉上就直奔小西營子煤礦了。五月的天氣已經沒有了春天那股冷的空氣了,在大膠輪車上那麼快速奔跑的情況下,也感覺到一股股熱氣撲面而來。似乎就是沒有一點春天的氣息,一九七三年的夏天已經來臨!
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來到了小西營子煤礦后,下了拖拉機直接就奔向小西營子鎮走去。這時候的天氣也就是上午的十點來鍾,因為那太陽也就是三杆子多高吧。(這是鄉下人的計時方法,也沒有鐘錶,也買不起鐘錶。如果在夏天說是三杆子高,摺合成當時的時間也就是九點到十點之間。要是在冬天要是說三杆子那麼高的話,這可能就是要到中午的十一二點了)她們進了鎮辦公室的大門,就直奔孫立成秘書的辦公室去了。
哎呀!我們這是剛散了例行的早會,嚴嫂子你們先坐下,你們這次來還是為了那個菜社的問題來的吧,我還是記得上一次嫂子你和孩子來的時候提過這個事兒。這個事情我已經記下了,咱們的大鎮長去了哈爾濱開會去了。他沒有回來我們也做不了這個主,這個事得鎮長達木林回來立會。我們把這方面的事情報上去,達木林鎮長要是認為可行,他會往上報的。他要是認為沒有上報的價值,那可能到他那就過不了關。這個事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在昨天還有兩個同志也是來找我。他們提出來的事情是和嫂子你說的幾乎是一樣的,也是要求尋求一份長遠的活兒,為了養家胡口嗎。我也是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都記下來了,一個叫雷志遠的人。他今年是三十六歲。一個叫溫宏良的人,他今年是四十三歲。而且他們的社會背景都是挺好的,都是黨員。他們的關係還沒有轉過來,我只是聽他們自己說的。前幾天還有一個人他是從克山那邊來的,也是要求找點活干。這些人來到我這都是一個目的,就是讓我幫助他們找上點活干。不過嫂子你這事今天我是答覆不了你,還得等等吧。我們的大領導達木林回來,我們開會時我就把這個問題報上去。這麼多人來找這個事情,我想是差不多。嫂子你們先回去等等!孫立成秘書說
那可就拜託兄弟你了,我們那個也是黨員,他是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都參加過,這些手續我們那個也都有,你要是要的話,我就回去給你辦去。孟根其其格向著孫立成秘書說
我知道了嫂子,你不用回去辦理了,我們要是用的話兒,我就告訴你了。孫立成秘書說
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走出了小西營子鎮的孫立成秘書的辦公室,上了大道。
咱們晚一點回去,咱們要到那西嵐山那邊看一看,找一個住處咱們好把家搬過來。現在來回這麼遠,就這麼天天的跑一點都不方便,要是在那裡找到一個住處就好了。孟根其其格向著嚴朝陽說
她們是隨說著隨走著,也就是那西嵐山那個方向。西嵐山從小西營子鎮門口看,就是一座不那麼太高的小山包子,山的背後就是千百年流淌的子根河。她們沿著一條灣灣曲曲的沿河小道,向著西嵐山方向走著。也就是走過了一半的路程時,小道的旁邊有那麼三家住戶。這三家的房子建的都是非常的簡單,他們的門前有一半是用土坯壘的。那麼後邊的一半是在原來舊時的土城牆上挖了一半,這也叫半陰半陽的結構。主要的一點那就是新來大道的省事兒,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樣做下去又省力又省原材料。她們正這麼端向著這三家的房子呢,可是從一家的房子裡面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這孟根其其格就是好搭訕,上前就去問這個陌生的男人。
這位老哥哥我和孩子走道走渴了,找一口水喝行嗎?孟根其其格向著那位男人說道
什麼是一口兩口的,咱們家要是找酒喝是沒有,要是喝涼水那是管你喝個夠。這位陌生的男人風趣的說
這孟根其其格來喝水是一個由頭,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為了來看一看蓋這樣的房子難不難,也考查一下蓋這樣的房子用工用料問題。
水缸在這邊,這水是我剛從河套里挑來的,還挺涼的。陌生男人說
老哥哥你們這房子蓋上幾年了,你們家是從哪裡搬過來的?孟根其其格問道
我們家是從突泉那邊搬過來了,今年才過來兩年。這小房子是去年我們蓋上的,先是在小西營子煤礦那邊住,去年都要上凍了我們才蓋上這間房子就搬過來了。大妹子你們這是去哪裡,你們也是從下面搬過來的吧?這個陌生男人問
我們娘倆也沒有地方去,就是到這邊想找一個房子先住下。我們現在是在140農場那邊住,來回就這麼跑一點也不方便。我們是昭盟的,也是去年來到這裡的。我們的那個當家的今年就是想要從鎮上找一個長期的活兒,這不是我剛從鎮上出來。要求那個孫立成秘書幫助給成立一個菜社,好有點活干呀!不然這總干臨時工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呀,孫立成秘書已經都記上了,孫秘書說等達木林鎮長從哈爾濱開會回來就研究這個事。孟根其其格向著那個陌生男人說
哎呀!我們上午也是去找這個事呢,我和雷志遠也是剛從鎮上回來。那你這麼一說,咱們也就是腳前腳后的事兒。我和雷志遠過完了年也是跑了兩趟了,我叫溫宏良,以後行許咱們是一個單位的人呢。溫宏良說
我這次找水喝還找到自己人了,以後行許就是在一個鍋里掄馬勺呢。我和我的兒子都找了三次了,年前我就找了那個孫立成秘書了,他說以後有機會就把成立菜社的事給報上去。孟根其其格說
土城子這一塊是沒有地方了,你沒看著嗎,都有人在這砸上撅子了。你一會上那西嵐山的山坡底下那一塊看一看,那塊要是能挖地窨子,還能快一點搬過來。溫宏良指著西嵐山說
正在這說著話呢,溫宏良的愛人把中午的飯做好了。孟根其其格也張羅著要往外走,可是這溫宏良就說什麼也不讓走。
你們的家也沒有在這邊,這裡也沒有什麼飯店,到了中午了你們娘倆就在這吃一口墊吧墊吧再走吧,你們吃點飯再去看看房子。溫宏良說
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也只好從命了,坐在溫宏良的小炕桌前吃上飯了。
大妹子你們娘倆要吃飽了,咱們家也沒有好吃的,就是這大饅頭和大燉土豆子。溫宏良說
咱們都是樁家人,我們的家還不如你們呢。你們這好賴還有這麼一棟房子呢,我們家是什麼也沒有呢。讓你的家裡人也上來吃吧,一會兒這菜都涼了。孟根其其格說
大妹子她們都在小裡屋吃著呢,咱們吃吧,一定要吃飽呀!溫宏良說
我們既然吃了能吃不飽嗎,咱們的這個事兒要是找成了,咱們往後打交道的時候多了。大兄弟你們在這跟前要多上鎮上去幾趟,我們也要儘快的搬過來。孟根其其格說
我們兩個人隔三差五的就去一趟,不用你說老雷就來找我了。溫宏良說
大兄弟我們也吃飽了,我們這就去西嵐山那邊看一看房子。有沒有我們也弄明白了好早想辦法,這大中午的,你也該睡一會兒了。孟根其其格說
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頂著的五月的烈日,還是走在那條灣灣細又長的小道上。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麼人,就是一個人也沒有碰到。這條小道也是山那邊那幾家子,出來購買生活用品踩出來的。在這條小路上向遠處看去,那邊碼放著一垛一垛的紅磚,還能看到一些影影超超的一些人在幹活。好像是在建額爾古納右旗的所在地吧!也是很早就聽說了這件事,這回也是看見了他的真容了。
這兩個人走著走著,也就來到了西嵐山的山根底下。稍微在往坡上走一走就有三戶人家,還有三處空房框子。
咱們就上那戶冒煙的人家去問個究竟,就這麼三家子人家。孟根其其格說
媽媽咱們也不認識人家,上人家去不好吧!嚴朝陽說
咱們現在是出來了,這也縮頭縮腦的,那也找順理成章的事兒,哪有啊!什麼事兒都得靠我們自己,哪有房子都給咱們準備好的,天上不會掉下來餡餅的!孟根其其格向著嚴朝陽說
推開這家子的門,屋裡是漆黑呀。小地窨子,小窗戶又是不太大。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屋裡,見到一個撓腦顧松的一個小少婦在那灶坑前蹲著往灶火裡面添柴火呢!
哎呀!這是做飯呢,你們還沒有吃飯呢?孟根其其格問道
我們今天晚飯了,你們早就吃完飯了。你們是誰家的,我怎麼不認識你們呢?小少婦問道
我們就是這下邊的,我們來是看看這邊有沒有閑置的房子。孟根其其格說
這個事兒我是不知道,你上屋裡問一問我們那個炕上躺著的那個去吧!小少婦說
兄弟這是睡覺呢,我們是下邊的,想在這邊找一個房子,你知道哪塊有嗎?孟根其其格說
我沒有睡覺,你們進屋時我就在想,這個口音我怎麼沒有聽過呢?小少婦的男人說
我們是去年才從老家來的,新來咋道的,誰也不認識誰。孟根其其格說
你們要是一個禮拜前來,商四的房子剛拆的,他們都去了煤礦了。要是早來幾天給他一個仨瓜倆棗的就留下了,這個東西也是不值錢的。小少婦的男人說
兄弟咱們去看一看他們的那個房框子,還能不能在蓋上呢?孟根其其格說
那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就在我們的房子那邊那個就是。他的房框子還是挺好的,要是有人兩天就能起來。小少婦的男人說
孟根其其格和小少婦的男人來到了商四剛拆走的房框子里,現在是只能利用這個房框子。在把他修復好,這還得幾根房木檁子。孟根其其格也知道,她們是什麼都沒有。這上哪裡去弄房木檁子呢?
你們可以去河套那邊撿點柳樹條子,我這院子里有三根房木檁子,再找著弄上三根四根的就夠用了。黃土有的是,穰秸到那小河邊划拉兩把就夠了。搭炕用的石板那後山有的是,去扒拉兩塊就夠了。要不然你們去後山那有的是占桿倒木的,去兩個人一天就整夠了。小少婦的男人說
我可得好好的謝謝你,你對我們的幫助也太大了。不認不識的,就又借給我們房木檁子,還幫助我們想一些辦法。你是從哪裡來的,兄弟!孟根其其格問
你還問啥呀,沒聽出來口音嗎?我不用問你,我就知道咱們是老鄉。小少婦的男人說
你也是昭盟人嗎?我們是昭盟來的!孟根其其格說
是啊!我們是莫胡溝的,你們應該是小河南沿的吧?我叫李國富
我的愛人她叫劉淑梅,就是那個在灶坑燒火的那個人。我們家的那個你看她那樣,連一句話也不會說,好像人家都是該她的錢似的。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她想當年是咱們這個地方的一個高校的大學生呢。由於太心強氣勝,什麼都想爭個第一。還有一個事那就是在大二的期間,她處了一個對象,沒處多長的時間,那個學生就不幹了。這一點對她的腦子刺激更大,精神狀態出了問題。在學校也學不下去了,老師通知了家長把她接了回來治病。這不是去了好幾個大醫院,都是一樣的給她拿了很多的葯,讓她回來養病。我轉業以後我們好哥們,給我介紹過來。開始她不過樣,說話什麼的還挺有風趣的,現在她不願意說話了。李國富說
李國富一米七一二的身高,小眼睛常年在家裡待著。他有氣管炎的病,生活的來源就是靠政府的補貼。他是轉業到地方的軍人,因有病才轉業到地方的,後來就什麼也不幹了(也是幹不了)
你可是說的太對了,李兄弟我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你這小風樓對付一兩宿,我們娘倆就把房子整的差不多,再回去搬家。孟根其其格說
誰讓咱們是老鄉來,那你們娘倆就開始幹活吧。我這邊是什麼傢伙都有,你就先用著吧。李國富說
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從李國富家裡拿出了幹活的那些傢伙,就去了那個房框子。開始清理房框裡面的那些破爛雜物,把那些大塊的黃土塊都清理到一堆,準備和泥用。後來她們倆個人又是去了一趟河套,扛回來兩大背柳樹條子,這是上房蓋用的。到了晚上李國富的媳婦把飯做好了,李國富叫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去他的家裡吃飯。
我們家是沒有什麼好吃的,就是這大饅頭和鹹菜,這大春天沒有菜吃。李國富說
大春天吃什麼呀,家家都是這樣的。孟根其其格說
一會吃完了飯,我們這炕大。你們娘倆從炕稍睡,我們這三口人從炕頭睡。你看怎麼樣,嫂子?李國富說
我們這出來了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有一個地方睡上兩宿就是不錯了。孟根其其格說
第二天孟根其其格為了早一點把房子整好,才三點半就起來了(他家有一個小馬蹄表)。她把嚴朝陽也叫了起來,去河套扛柳樹條子,給房子上蓋用的。到了早晨都起來的時候,她們倆把房子上蓋用的柳樹條子都背夠了。還是得從李國富家吃上一口,以後搬過來給李國富家買點面就行了。這李國富也是起來的挺早,一看這娘倆啥時候起來的沒有聽到,同時也叫她們娘倆吃口飯再干。
我們吃完了飯就去後山,看一看哪裡有像你說的那樣,有占干倒木的就往回拽上幾根就夠了。要是上午整完了,我們下午就可以箍檁子,要是順利的話明天就可以上房蓋的大泥了。孟根其其格說
嫂子,你們這幹勁兒可真大,這小房子要是放在別人的手裡,不得兒個十天八天的。看樣子你們這速度三天兩早晨就幹完了。李國富說
我們140農場還有七口子人呢,天天就這麼跑,我是跑夠了就這上車和下車我都上下夠了,要不是我兒子上下的車那麼拖拽,我上下車都是相當的困難。孟根其其格說
下午我的一個表弟叫叢才友,從三道河回來了,那小夥子五大三粗的,特別的能幹,我讓他也幫助你們一把。李國富說
李兄弟這可讓我怎麼感謝你,咱們這才叫人不親土還親呢!咱們兩家子在昭盟不認識,出來了這千八百里的認識了。老家就隔著一條小河,沒有見過面。等我把房子整完了,李兄弟我讓你大哥好好的請你好一頓酒。孟根其其格說
嫂子,你快去幹活吧,我這一天咳嗽的這麼嚴重,我是滴酒都不沾的。李國富說
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拿上繩子和李國富家的一個小斧頭,直奔了西嵐山的后坡。她是想去找一找那短缺的三根房木檁子,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知道那后坡有沒有這樣的材料。剛到小晌午的時候,這太陽也就是三杆子高。五月的天氣,天空一點雲彩也沒有,一點風絲都不刮。把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熱是順著臉往下淌汗,她們還如期而止的來到了西嵐山的北坡。那野花開的是四處遍地,香氣更是四溢原野。那鳥也是叫的無比的美妙,各種雜草上的露水珠在那金色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這麼好的美景,在孟根其其格的眼裡,她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她的眼裡就是一心的盯著那小樹是不是夠材料,也就是她心中的房木檁子。她和嚴朝陽的腳下半截腿已經都讓露水珠打的濕拉瓜嘰的,為了找到那三根房木檁子,這一切都不在乎了。
這塊還是真有兩根,不能太粗了,要是太粗了咱們扛不動。我看一看夠長不夠長,我的兜子里有一根繩子,咱們量一下。孟根其其格說
這兩根都夠長,你看這兩根都是挺長的。咱們在去找一根就夠了,這個樹林的樹木有的是呀。嚴朝陽向著他的媽媽說
走吧咱們再去找兩根吧,要是一根不夠呢,那就耽誤事了。咱們一個人要扛上兩根,累了就多歇上一會兒。咱們現在是白手起家,這一搬家那真是應驗了那句古話。一搬三窮!這事兒是一點也不假,什麼都沒有,更不能指望著誰,指親不富看嘴不飽。要想把日子過起來,還是得兒自己的耙子上柴火。孟根其其格在向嚴朝陽說
她們一個人要扛上兩根很濕很濕的木頭從西嵐山的坡底,扛到坡頂還走過那些腳下七纏八繞的荊棘。在那密林深處雜草叢生中,她們的腳下還直出溜。遠處還時不時的傳來了,一聲聲的狍叫和狼嚎。那聲音對於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她們這樣農村來的人來說,非常的瘮人。當她們聽到頭一聲的時候,那真是六神無主,她們的頭髮好像都豎了起來一樣。那林子里異常的平靜,一個人也沒有。只能聽到那些狍叫狼嚎,還有蟲鳴和青蛙的叫聲。向著那藍色的天空望去還有那些百靈鳥在高高的樹尖上方,扇動著它們的白色翅膀,在聲聲的歌唱。
她們往山頂上爬個十來步,就得兒停下來歇上一小會兒。那汗珠子從臉上直接的就掉在了地上,那才叫一摔就是七八瓣兒。從西嵐山的中底部爬到山的頂部,不知道要歇了多少歇了。她們的汗珠子更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瓣了,也算是到了山頂上了。這汗水就無法形容了,那衣服就像是雨澆的一樣,濕的是呱呱的。她們得好好的歇上一會兒,要是再扛起來就是一氣到了家了。
你們扛回來這四根可是挺好的,比那四根還好呢。這回上房的檁子是不愁了,我是才看出來呀,嫂子你們是真能幹呀!李國富說
現在的生活所逼的,兄弟你說我不幹啥都不行,家裡的外頭的,啥啥的都是指著我。你哥哥就是一把死活汁,外面的事全是我跑,我還不識一個字,還得你這個大侄子領著我跑這些事兒。都把他們搬過來就好了,我也輕快了也少操心了。孟根其其格說
嫂子咱們吃飯吧,管他吃好吃賴的總是得兒吃飽了才能幹活呀!李國富說
我們下午就挑水和泥了,今天把房木檁子都箍好了,明天就上房蓋的泥了。下午還得兒划拉點草,好往房蓋上鋪。孟根其其格說
一切都在行動中,嚴朝陽就是管去小河邊挑水,孟根其其格在那邊砸大泥坷垃。正在這干著活,那邊的那兩家子也來兩了壯年小夥子。他們問明了李國富后,也伸出了他們那兩雙幫忙的手,幫助孟根其其格開始和泥箍房木檁子。李國富氣管炎那是什麼活兒也幹不了,干一點就小活兒就在那呼吃呼吃的喘個沒有完。又來了兩個鄰居幫助,這箍房木檁子的活進度就加快了。根本就沒有用上半天就幹完了,這兩個人也沒有閑著,又幫助挖土準備明天把房蓋上好。
這房木檁子也箍完了,李國富的那個表弟也從下面上來了。
那個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那個人,我的表弟叢才友。明天我讓他幫助你上房蓋,那傢伙有勁兒。上房蓋時就讓他往上甩大泥,剛來時還愁呢,你看明天小房子就有型了。我那院里還有一套門,你們把它拿來看一看安裝上合適不合適,要是合適嫂子我就送給你了。李國富說
那個鄰居的小夥子把門抬來,往那個門口一塞,那才叫合適呢,那真是好像就是給它預備的似的。這小房子有了門就像樣了,這個進度可是要比想像的快多了。這主要是來自一個重要的方面,下午來的這兩名鄰居幫助幹活的人都是內行,蓋房子的這些事他們都精通。這要是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她們娘倆是幹不了這麼快的,她們連看都沒有看過是怎麼箍房木檁子的,也想像不到她們怎麼往上箍房木檁子。
到了晚上讓孟根其其格也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時刻,她對兩名來幫助幹活的鄰居小伙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家沒有在這,這裡她是什麼也沒有,人家幫助幹了半天活,連一口水也沒有喝上,根本就更不要說吃飯了。
我這也不知道向你們倆說些什麼了,你們在這辛辛苦苦的幫助我幹了一個下午,一口水沒有喝到我的,一根煙也都沒有抽到我的。我就和孩子前天空著手過來的,等我搬過來再補付你們倆吧!孟根其其格向著兩位年輕的鄰居小伙說了一些歉意的話
嫂子你不要這麼說,我們也就是比你們多來了那麼幾天,要是比你們強點也強不多少的。誰都是從這困難的時候過來的,咱們慢慢的就會好起來的。明天你們搬過來咱們就是鄰居了,有好吃的慢慢的吃唄!明天我們還來幫助你上房蓋來,這個小房子一上午就能上完。鄰居小夥子說
老天也在幫助孟根其其格家蓋房子,一輪鮮紅的太陽升起在東方的地平線。整個的天空一絲的雲彩都沒有,這也是預知今天又是一個大熱的天。
李國富家的媳婦不是起來的那麼早,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都悄悄地起來了。他們來到了房場,看到那兩個鄰居家的小夥子都來到那裡了。各自都拿起了自己所用的工具,那是挑水的去小河裡挑水,和泥的就拿起了二尺鉤子開始搗泥。叢才友是昨天他的表哥告訴他的,他脫了光腳丫子,來回地去揣泥。有往房子上面鋪柳樹條子的,有往房子上面鋪草的。這泥也和好了,叢才友就往上面甩大泥。那兩個鄰居家的小夥子就在房子上面抹大泥,現在看來這些人都是內行。不是內行的也就是孟根其其格和她的兒子嚴朝陽,那幾個人真是會幹活。還不到半天的時間,這小房子的蓋就整完了。
嫂子我們家有一個小窗戶,一會兒我把它拿來,擠到這個小窗戶框上,差不多是合適的。鄰居家的小夥子說
那就更好了,我得兒先謝謝你!孟根其其格隨笑著隨說
咱們這以後處事的時候多了,不用謝謝呀!鄰居家的小夥子說
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是這麼五個人,把一個小房子的蓋就整的利利索索。窗戶和門都已經安裝完畢,也都是素不相識的人給的。鄰居的那兩個人還說,下午幫助孟根其其格把火炕也搭上。火炕的材料他們幫助解決,外面還剩挺多的大泥抹炕面子可能是差不了多少,就夠抹炕面子的。
下午的鄰居兩個小夥子,來的更早。孟根其其格還沒有吃完飯呢,人家早早的就來到了小房子幹上活了。他們清理炕腔子裡面的雜物,他們還在家裡抱來好幾片大石頭片子。那是一會兒棚炕面子用的,加上那家子原有的炕面子石頭,現在真是差不了多少了。
你們兩個人吃飯的時間也倒是快,我們也是進了屋就吃飯,還是沒有你們兩個來的快。李國富十點就讓他的媳婦劉淑梅做飯,他的媳婦做飯慢,所以十點就開始做的。你們兩個人可不是一般的人,是一個全能的能手,我這一看你們啥都會幹呀!孟根其其格向著鄰居家的兩個小夥子說
我們也是一點一點的幫助別人幹活學的,先也是什麼也不會。在樁家地里幹活,就是會耪地,這些活是來到這西嵐山和小西營子學的。鄰居家的小夥子說
我們下午就是去找炕面子石頭,還有頂炕面子的小石頭就行吧!孟根其其格問鄰居家的小夥子
我看是什麼也缺不多少的,那炕面子的石頭我們家那個大牆根還有幾塊呢。一會在壘著的時候看一看,要是缺就把那幾塊搬過來就夠了。我們要那些石頭一點用也是沒有的,小石頭這門前房后的到處都是,就那麼撿上幾塊就夠了。鄰居家的小夥子說
這都是隨說著隨著干,說話一點也沒有耽誤幹活。這炕腔兩個鄰居家的小夥子已經壘完了,和大泥的還是那個體力十足的叢才友。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就是跑點小活,也就是打零雜的。李國富總是在一旁看著,偶爾還指揮著傳一傳他的經驗。劉淑梅下午也好像心情不錯,也抱著小孩子到這搭炕的地方把一把眼兒。還有兩個鄰居家小伙的媳婦也來了,這兩個小伙的媳婦又年輕,那是又是漂亮。這兩位小媳婦不但長相好看,那嘴也特別的甜。
大嫂子我聽我們家裡的那個回去了,你們家還沒有搬過來呢,家在140農場那邊住。也是新來到這邊的,挺困難的我要幫助這個新來的大嫂子把房子上上蓋。人在困難的時候拉一把,幾年就起來了。大嫂子你要是缺一個啥呀,你就到我們家去拿,都串換著用吧!鄰居家小夥子的媳婦熱情的說
大嫂子我嫂子說的是實話,我們倆雖然不是親妯娌,我們倆比親妯娌相處的還好呢。剛一搬過來有個不揍手的時候就去我們兩家子去找,沒有我們一起想辦法。鄰居家的另一個小伙的媳婦說
有你們兩個說的話,我更放心了。開始我還犯愁呢,到這新的地方兩眼墨黒,沒有一個認識的。現在看來我那個犯愁是沒有用的,啥事也是要從勞動生活中才有更好的發展。孟根其其格向著鄰居家的兩個小媳婦說
外面的還在嗒嗒話呢,這裡屋的四個人都快要把炕搭好了。也算是兩個大工和兩個小工吧,就是鄰家的兩個小夥子是大工,叢才友和嚴朝陽是小工。叢才友給他們兩個人端大泥,嚴朝陽就給他們兩個人搬小石頭。
哎呀我就在這外面說了幾句話,你們這手腳也利索,這炕不是要搭完了嗎?今天都能燒炕了,我明天就能回去把家搬過來了。孟根其其格向著鄰居家的兩個小夥子說
可是快了,一會兒我們把鍋台也給你壘上,我們干這點活兒還不快,都是大小夥子。鄰居家的小夥子說
都給我們幹了兩天的活了,大嫂子還不知道你們倆叫啥名字呢?孟根其其格問著小夥子說
我叫王福加,我是大哥,外面的那個大個子是我的媳婦。他叫周林,他比我小兩歲,今天三十歲了,外面那個比我媳婦個子小一點的是我的弟媳。我們兩家不是一個老家,我是扎賚特的。他們突泉的。別看不是一個老家的人,處的要比親哥們還親。大嫂子還不知道我們倆的媳婦叫什麼名字吧,我也告訴你得了。我的媳婦叫常風青,他的媳婦叫郭永玲。王福加向著孟根其其格介紹著說
這我就知道了,幹了兩天活了就是不知道你倆叫什麼。你們倆就忙著幹活了,一點也顧不上說話,更是顧不上問你們了。孟根其其格說
大嫂子這回可把我們難住了,看一看這爐子怎麼搭吧?沒有爐底怎麼辦,不用上爐底可是也行,那可是燒不了煤,只能燒這些樹枝和木頭。要是上爐底那你就得兒找人去街里買去了,這麼遠還得找一台自行車去呢,走著恐怕是沒有走到地方就得關門。王福加說
可不用上爐底,我們也不燒煤,就是去河套扛柴火燒樹枝啥的。孟根其其格說
那咱們就這麼把爐搭上就行了,也沒有爐門子是吧,那爐蓋子有沒有呢?王福加又問
爐蓋子我們也沒有,那就得以後再說了,先就這麼搭上一個爐腔子就行了。孟根其其格說
沒有爐蓋子那怎麼燒火呢,去我們那小倉庫里找一下,叫大小子去找(指的是嚴朝陽)進了倉庫往裡走,就在那旮旯那塊戳著呢。李國富說
這可謝謝你了,我來了三天了又在你這吃住。還借給我檁子爐蓋子,我搬過來得好好的補付補付你們,現在說什麼也是鬧嘴。孟根其其格歉意的說
李叔叔我把爐蓋子拿來了,我在那爐蓋子的底下還看到了一個這個東西。嚴朝陽向著李國富說
剛才還犯愁呢,還說去街里買走到那還里也關門了,這不是讓大小子找到了,這個東西我放到那都忘記了。這就是爐底,你們用吧我在那放著也是放著。李國富說
我這活都要幹完了,又來了爐底,還得去和兩鍬泥就夠了。叢才友說
那可是唄,這也不費啥子是,馬上就完事,拿樹枝子去吧,準備點火。王福加說
樹枝子是有,也得兒會我們昨天多背了兩大背。孟根其其格說
一間小房子也算是蓋好了,這煙筒也冒煙兒了。孟根其其格和嚴朝陽也是在創造著一窮二白的不可能,她們娘倆就憑著一個人兩隻手,兩整天的時間就蓋好了一套近三十平方米的房子。雖然說房框子是原來的,她們可是什麼都沒有啊!她們靠的是什麼?她們靠的是一個信念,那就是在孟根其其的心裡存在著一個頑強的信念,「指河河幹了,靠山山倒了,指誰都不如指自己,還是自己的耙子上柴火」做人的硬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