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泥濘的荒草路 第八章 走在泥濘的路上
嚴福昌和店小二依依的惜別，好像是有多少年的故交一樣親熱，他說了很多對店小二道謝的話，多虧了遇見你。嚴福昌感激的向店小二說
老哥呀別見外了，我們還能再見面呢，不是有一句古語說的好，那叫來日方長呀！店小二也是微笑著說道
兩個人哈哈了一陣之後相互的揮手再見！他們都迎著這新一輪的朝陽直奔那下一個站點——黃土崗子村。這個村聽店小二說，距離槐樹溝大概也就是六十多里地，一路平川。有一個小山樑坡也不大，也沒有那些樹木荒草的很好走，也就是到了傍晚時分就能到。
老哥你也快走吧，你看孩子們都走的挺遠了，咱們倆要是再噠噠一會，你就攆不上他們了。店小二說
不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這麼沒有緊沒有慢兒的，火上房也不著急。韓桂花也是急的還不敢說
他們走出多遠也得等著我，我要是不去他們都找不到住的地方呀！嚴福昌說
不和你說了老哥，咱們回頭再說嘮。店小二揮手擺了擺說
說完了這店小二扭頭就回去了，他們這老兩口推著這木輪車吱吱呀呀的上了路。這車在平道上可比在那密林深處輕快多了，韓桂花好像是一點勁兒都沒有使，這車自己就往前走。嚴福昌也是在想，唉！今天的這車可是好推多了，我就是在這扶著它自己就往前走呀！這小雙妮在這小車上似睡非睡的，反正是好道壞道都得推著她。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這裡的緣故，其實這條路往那邊走是有點小下坡，這小坡人的肉眼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嚴福昌看了看太陽，已經是一氣活兒的時間了。這太陽馬上就要熱起來了，我們得快走呢，一會兒熱起來我們好找一個地方歇一歇涼快涼快。今天的天是夠好的，這天空是一片雲彩也沒有，一定是個大熱天。
你看他們在前面歇上啦，可能是等咱們，快點走呀！韓桂花說
我看他們是累了，在那裡抽煙，咱們也快點吧，走到那裡也歇一會兒抽一袋煙。嚴福昌說
他們這兩個人經過了一陣快步的行走，可終於是追上了他們。到了一起這老兩口子已經是氣喘吁吁了，這老頭子拿出了大煙袋趕緊裝了一袋抽了起來。
他們好像都歇過來了，個個是精神飽滿，都有說有笑的。可不象前兩天，過這個大樹林子把他們鬱悶的夠嗆，那時候他們是什麼心情都沒有，看這樣我們今天傍黑時分差不多就能到達黃土崗子村。
昨天到了槐樹溝村也沒有要一口酒喝，咱們今天到了黃土崗子可得來二兩解解一饞。嚴本田說
你那叫解饞嗎？你是不喝夠了你不下桌的手，這回二兩夠你解饞的呀？嚴本成說
叫你這麼一說我還不知道家裡外投了，我知道肩膀子上的擔子有多重。嚴本田說
你們倆這不是說話，我看是抬扛，說話有這麼說的嗎？毛秀玉有點偏向自己的丈夫說
這二嫂說話多會兒都象著我二哥，你聽聽這不就是明顯的象著他嗎。唐三丫說
呀呀那自己家人不象著自己家人，那良心何在呀！王素蘭說
我們都歇過來了吧，我們歇過來咱們就得走，咱們還是這麼說趕早不趕晚，咱們早一點住上店，躺著那大炕上有多少話兒說不了呀。嚴福昌說
咱們還是聽老爹的話，快點起來趕路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嚴本德說
大家又都起來上了路，這回可是一齊起來的，剛起身都是一齊的，嚴福昌這老兩口子還是在隊伍的最後面。他們推的車總是沒有他們幾個挑擔子走的快，還有這幾個女人也是不行了。她們走的明顯的沒人前兩天信心足了，有可能她們挎的籃子太重了，這也正是古人說的好「遠道沒有輕載。」
咱們得什麼時候到呀？我都走不動了，我的腳都磨起了一個大血泡了。嚴雙雙說
你脫下鞋讓我看看，走不動怎麼辦呢？王素蘭說
嚴雙雙就地坐下，把鞋就脫下來了。那靠近腳指頭下面的腳掌子上磨起了一個像家雀兒蛋大小的一個大水泡，王素蘭也犯了愁，這可怎麼辦呢？這是前不靠村，后又不靠店。這時他們幾個挑擔子的又是走了很遠了，這後面也就剩下她們四個人。有嚴福昌和韓桂花也沒有往前走，嚴福昌也知道，一定是嚴雙雙走不動了，他不尋思她的腳丫子磨起了泡。他聽到王素蘭說小雙雙的腳丫子磨起了一個大水泡。嚴福昌就直接的說了，你可別走了，上我這小車上我推著你們倆一起走吧。
這回嚴福昌的小推車也不是那麼的輕快了，小雙雙又坐在他的車上了。韓桂花拉著也覺得用上勁兒了，這老頭子覺得這回要是不使勁兒這車真是不走了。這樣他們就慢得多了，更是攆不上他們在前面這幾個挑擔子的。老頭看看太陽好像是正晌午的時分了，讓韓桂花大點聲喊，快讓他們停下來，咱們在這歇一歇打打尖吧。
你們別走了，就地歇一會兒吧，咱們打尖吃飯。韓桂花大聲的喊著前面的人說
我們還得快點追呢，如果慢了人家都歇過來了，咱們還沒有到呢！嚴福昌說
前面的人聽到他媽媽的喊聲，一個個都停了下來，他們個個都是汗流夾背，這女人們也都趕上來了，也都是滿臉的淌汗。嚴本德放下了擔子，沒有擦汗直接就去幫助他的爸媽拉車去了，他是一邊走一邊的擦汗。王國全看到這些二話也沒有說，也直接的跟了下去，和他一起拉車去了。很快大家就都聚結到一起了，抽煙的抽煙，幾個婦女就到周邊去拾柴火。準備烤他們昨日又找那店小二幫助做了幾個玉米面的大幹糧，他們又找到了水，烤好了乾糧就簡單的吃了一頓中午飯。
我們距離下一個村子，還有一半的路程，我們下午要是耽擱有可能又得住露天地啦。嚴福昌說
沒有事的，這路好走不象是那大樹林子，還有茅草棵子，那是真不好走，老牛追兎子有勁兒使不上。嚴本田說
這路是好走了，這大夏天的誰知道天有準沒有準呀？現在看是挺好的天挺晴朗的，一會兒變不變天誰知道呢？毛秀玉說
二嫂你也不念一點好咒，下午真的要是下雨，那就是你叫來的。唐三丫數落著她二嫂說
讓你這麼一說我還成了神仙啦，我要是說下雨就下雨，那咱們就不搬家了。毛秀玉說
說好事兒都是不應的，那要是說壞事呀沒有準就應呢。錢五妹說
快吃吧！咱們吃完了飯就走，下雨不下雨咱們都得到黃土崗子去住。王素蘭說
這有點偏下午的斜陽把人都烤的象是要焦了一樣，他們在這熾熱的陽光下吃飯，那可能是別有一番的滋味吧！這路上一個行人都不過，他們個個是滿臉的往下淌汗，這可是四野開闊的地帶，天空連一隻鳥都不飛，這天可是也熱到份了。
咱們還是走吧，在這歇著也是沒有一個有陰涼的地方涼快一會。嚴福昌說
他們又開始了下午的行程，他們是爭取到黃土崗子村住宿。這四副挑子一起來就是一路小跑，沒有多大的一會兒功夫，就把這推車的落的老遠老遠。這車子還又多了三十多斤的小雙雙，推起來更是吃勁兒啦。剛走過了一個小山包，看到那路的小山坡旁有個二十多個羊在那裡歇晌，把那羊熱的是一動也不動。在那小山坡上有一個羊倌在那裡躺著呢，嚴福昌老遠的就和他搭訕上啦。
老鄉呀，我想問你一個事兒，從這兒到黃土崗子還有多遠呀？嚴福昌說
我就是那個村子的，至少也得有二十多里的路，我這也要往回趕了，到家也得黑天。羊倌說
好啦！謝謝你，我們也得兒抓緊趕路了，嚴福昌說
韓桂花在前面是使勁兒拉，就看那車輪子是帶轉不轉的，她們都是滿頭大汗了。總的來講是不能歇著了，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吧，我們今天怎麼累也得到黃土崗子村住。看一看前面的人已經是落我們很遠的啦，我們是沒個追上他們。嚴福昌在心中就默默的想著這些事兒！
爺爺我還是下來自己走吧，我坐這車上太沉的，你們也推不快，這落的也太遠了。嚴雙雙說
不行呀！你腳上的有水泡不能走路，如果走路踩壞了，下次更是走不了的，你還是在那坐著吧。嚴福昌說
正這麼說著，就看到那西北角上黑壓壓的浮雲從那天邊升起來了。嚴福昌歪著脖子一看那天邊的浮雲感嘆的哎呀的一聲！這可不好了，一會兒可能有大雨。我們這還是前不靠村后不靠店，這可怎麼辦。這路邊也沒有樹什麼的，這回我們得挨澆了。就看那天邊的雲彩是越升越高，還有轟隆隆的雷聲時不時地傳了過來。
快點把前面的人叫住，咱們到一起好好的整理一下，準備避雨呀！嚴福昌說
你們前面的快點站住吧，要下雨了，停下來準備避雨吧！韓桂花大聲的喊停了他們
這一嗓子喊過去都停了下來，她的喊聲可真大，嚴本田和嚴本成回來接他們，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了。
咱們快一點把挑筐都集到一起，把咱們那蓑衣拿出來苫到上面，真要是下起雨來，咱們好鑽進去避雨呀！嚴福昌說
大家都快速的忙乎起來，有怕淋雨的都拿到中間來。這時天邊的雲彩是越聚結越多了，這雷聲也是轟隆隆的越來越大，就好像在我們的頭上打響了似的。
怎麼樣就是我二嫂子說的，她說來雨這回還是真的來雨了，她真是神仙了。唐三丫說
你先別把話說的那麼死好嗎？你看它下嗎？咱們那裡哪年不是這麼鬧過幾次呀，它不下喲！一到夏天我就跟著當地的老人們到小廟上去求雨，那雨求來了嗎，都是胡周八扯。毛秀玉說
咱們那不下雨可不等於這裡也不下雨，正是這麼說著，你看這雨點也星星點點的落下來了。王素蘭說
呀呀這可要成了真的，唐三丫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那大馬連將子雨從頭上直接的澆了下來。他們那點避雨工具根本就抵擋不了這麼大的大馬連將子雨，都澆的是稀里划拉呀！可是這雨也是來也匆匆去也是匆匆，不大一會就過去了。別看這雨下了不大一會，要是形容它有多長的時間，我只能這樣說，也就是半袋煙的功夫。它給我們帶來的困難可是相當的大，我們挑的擔子加重了，路也是不好走的。這裡都是黃粘土，怎麼走呢，就現在來講根本不容我們一點時間，要是容點兒時間還行。咱們要是不走就意為著在這裡過夜，這裡什麼也沒有，到了夜定時分能把咱們凍死。那要是馬上就走，這大黃粘泥也是相當的不好走。
咱們還是走吧，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呀！嚴福昌說
要走就快一點兒收拾收拾趕路，路再難走也得有人走，這不是你說的嗎？嚴本德說
我們這都是沾了二嫂子光了，是她把雨叫來的。唐三丫說
我看也是，我就在想這毛秀玉說的話怎麼就這麼靈呀？錢五妹說
咱們快點走吧，一會兒就黑天了。嚴福昌說
大家又起程了，這回可不是那麼好走了。這人的兩隻腳都粘的像個大泥郎頭，那小推車更是難推了。韓桂花一使勁兒就鬧了一個大前爬子，滾的她是一身的大黃泥。那不使勁兒這車是根本就不往前走一步，嚴福昌自己是一點也推不走的。他們是一步二寸遠的丈量著這黃土崗子，那老兩口子更是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唉！就這麼往前挪吧，得兒挪到啥時候呀？天亮也到不了，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就這麼在那大黃泥上稀拉出流往前走，這可是更難了。比那大樹林子也好走不到哪去，他們也就是走出了十來里路，天已經是雀黑雀黑的啦。
咱們再晚也得停下來抽一袋煙呀，真是一點勁兒沒有了，緩一緩我們喘喘再走吧！嚴福昌說
我們也是咬牙挺著走呢，歇一會兒也行，我們再有一氣差不多就到了黃土崗子村了。嚴本田說
這回可算是到勁兒了，我還以為是老早的就到呢，現在是走的掌燈巴火的還差十來里路呢。王素蘭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看到這條路時，心中還想呢這回可算是走出那爛草地了，這溜光的大道讓咱們走起來真是不當吃一棵小辣蔥。錢五妹說
你那麼想我也是那麼想的，我甚至想的更簡單。我想咱們下午老早的就能到黃土崗子村呢！唐三丫說
煙也抽的差不多了，咱們還得往下走呀，今天怎麼著也得到黃土崗子那個村裡住。嚴福昌說
又開始在這泥濘的黃土地上行走了，他們是咬著牙稀里出流的往前走，幾乎是到了最後的掙扎了。在這漆黑的夜晚他們每個人摔倒了都不知道有多少次，有的人都摔倒了少的也有三四次。毛秀玉就是鬧了兩個大腚蹲，她們個個都象是一個泥人似的，可是他們摔倒了爬起來再走。他們都有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只要我們有一口氣，就不能在這等死」。正是有這樣的堅定信念，這個信念在鼓舞著他們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他們一步一屈的向著理想的道路前行，最後他們是半夜時分到達了黃土崗子村。他們進了村那路上哪還有人？都睡覺了！可是他們在大街上一走，那家裡的狗就開始狂吠，有的人家就是以為來了小偷。出來察看，這樣就給他們問路提供了方便。經過打聽，也知道那裡的大車店是哪一家子，他們知道路后就直接奔向那黃土崗子的大車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