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難走的二道梁子

王素蘭他們揮手告別了八戶那兩位好心的人，趙翠玲和葛淑梅她們也是再三的揮手告別，還有趙翠玲、葛淑梅她們家裡的人，以及她們的親友，總之那看熱鬧的人是不少，還有送行的人也都走在這裡，我們就這麼一天的時間，我們也就認識她們兩個人。這不似親人而勝似親人的場面實在是感人落淚，王素蘭和趙翠玲、葛淑梅以淚眼相擁，那個場面真是讓所有的人都淚流滿面。王素蘭拉著她們兩個人的手，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們緊緊的握著雙手，道別著相互的寄語。你們倆就別送了！我們以後回來一定得來你們兩家子待上幾天，葛淑梅說你一定得回來呀姐姐，你下次回來一定得到這兒，我們也在一起得住上幾天，好好的說一說心裡話兒！王素蘭說下次我們回來我還來看你們的，別送了姐妹，你們送我千里也總有一別。她們的手慢慢的鬆開了，這時趙翠玲的手又抓緊了王素蘭的手，妹子真的不想讓你走，我們昨天晚上的話兒還沒有說夠，我今天還想和你說上一宿，這不過也是我們姐妹交往才剛剛的開頭，見一面知其心。王素蘭用深情的話語告訴著姐姐，我還會回來的，澆樹澆根，交人交心。我們姐妹不在相處的時間長短，我們的心是想通的，這就是患難見真情。王素蘭慢慢地鬆開了姐妹的雙手，王素蘭走了三步慢慢地回回頭又揮揮手，眼淚還是仍然的在流！她大聲的呼喊著姐妹再見了！你們回去吧，我回來時再來看你們的！王素蘭高高的舉起右手大聲的呼喊，姐妹們——再見了！兩個姐妹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在對面高聲的呼喊到，姐姐（妹妹）——再見了！你回來一定得來！隨著遠去的腳步，她們呼喊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直到王素蘭她們走到了那小路的轉彎處，她們的視野才算是雙雙的消失在這茫茫的青紗帳里。

王素蘭她們是隨走隨說著這兩天的一切經過，她們都有說不完的話題，尤其是那個毛秀玉更是滿腹的苦水。

哎呀！我去那家子那個老娘們，那可不是一般的孬種。張嘴就罵人，我是為了咱們大家的利益，我那火是上到這嗓子眼兒我又是咽下去了。我要是和她罵起來，那小村子也不大都能聽到了，就怕是我們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要不然我才不留著她呢。那老娘們長了一臉橫肉，還是惡眉瞪眼，挺大的一張豬蛋子嘴，一口大黃牙呲呲著，一說話那嘴還跟那老跑藍子似的，滿嘴都是沬子。你們不信就問一問唐三丫吧！

你可為了咱們大家出了這麼點力，你這講了半天了，房子還沒有找成，你要是找成了房子你不得講一天呀！唐三丫是連諷帶刺的說

你可得了吧，你還好意思說我呀！到哪裡你都不敢張嘴，你說兩句話還能把舌頭給你割去呀！毛秀玉懟著唐三丫說

二嫂子都是你對你好，你能說你敢說行了吧！下回幹什麼我也不和你一起去了，你這能搶話說，還說我一身不事。還沒有等我說話呢，你可是到好，嘡嘡嘡的就把話給搶過去了，你還說別人不敢說話？唐三丫也不示弱的說

你看看喲，你們倆這不都是為了咱們大家嗎，你說她說都是為了咱們找到房子嗎！錢五妹勸著她們倆說

哎呀！還有一個事兒，我們昨天晚上在那個老大爺家，這一宿我也是沒有咋睡著。你說那個老大爺的抽的那個大煙袋冒出來的煙兒，把我嗆的喲太難受了，我都要醉了。真的是這個樣子，我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啥時候睡著的。毛秀玉說

是那個樣子，我也是感覺到那個小屋裡呀，滿屋子都是那股大煙油子味兒。錢五妹也是那麼說

出門呀和家裡是不一樣子的，就是一句話，講究不得！走胡地隨胡禮過草地吃炒米！王素蘭說

我們兩個說到快要亮天才算是閉一會兒眼睛，那就是說不完的話題。她們家也是相當困難，她們六口人就是她的丈夫一個人扛活掙錢，她的孩子們還小，她什麼也不幹，就是在家裡看孩子做飯，還得出去挖野菜來充饑。她們一年得吃一半野菜還多，也就是兩個小孩子不吃菜，那兩個半大的也跟著大人吃一半子野菜。王素蘭又說

這陽光把人都快烤著了，今天的陽光照在人們的身上，那真是叫火辣辣的。路邊都是雜草叢生，今年的雨水又勤，加之走的人也少。路的兩邊有水稗子草、狗尾巴草、老牛盤韁草、蒼子棵還有那些叫不上名的各種小花都在這路旁爭相鬥艷，把小路給封上了。他們早晨出來的也早，那露水也大。他們的半截腿都濕透了，他們腳上穿的鞋也就是和水鞋一樣，那腳丫子在那鞋子裡面就是打出溜滑，這才叫累人呢，兩步也不頂好路的一步走。唉！再難走的路也有人走！

這是說著走著時間已經是晌午了，他們為了趕時間，在半路是一袋煙也沒有抽。這時嚴福昌叫大家停下來歇歇腳吧，這都是中午了，也得打打尖再走。

大家都聚結在一起，先是拿出來大煙袋，都在抽煙。這女人們想找點柴草把那些乾糧烤一烤再吃，可是她們在那附近轉悠了一圈也是沒有找到一根乾草。這可把她們給愁夠嗆，實在沒有也是沒有一點辦法，只好就那麼涼著吃了。

王素蘭把找不到柴火的事兒，和大家說完了。大家也就認同了這個事情，那就一個人拿一個乾糧和一個鹹菜疙瘩吃上啦。這天氣熱乾糧也不涼，吃完了咱們就走，爭取早點到布魯格。咱們到了布魯格還是有事兒呢，我們往下走還沒糧食可帶，我們也不能還是去花高價去買玉米面吧。那一個大銅子兒得買半斗玉米面子，可是咱們在八戶才買了一碗呀，這人家還不願意買給咱們呢。咱們那錢又是不能吃，什麼叫值什麼又叫不值呀，這隻能叫物以稀為貴了。嚴福昌說

咱們這飯也吃完了，再抽一鍋子煙兒咱們就走呀！那邊還有一個二道梁子，聽六段地的那個店小二說，也是挺不好走的，上那個梁還挺費勁的。嚴福昌說

那咱們就走吧，你們一邊抽一邊走吧，也歇的差不多了。韓桂花說

走吧，咱們說走就走！嚴福昌說

他們又開始向著布魯格進發了，可是他們的腳步真是越來越沉重了，這幾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他們的走路的腳步明顯的沒有以前那樣的輕鬆了，不管怎麼樣也得往前走。嚴寶勝幫助他的奶奶拉著那個小木輪車，這娘兩個的小繩都是拉的緊繃繃的，那還是很吃力。嚴雙雙也是有氣無力的在跟著他們一步一拐的走著，現在這人人都是精疲力盡了，只有咬著牙堅持著向前走吧！

他們來到了二道梁子的梁底了，很快他們就要爬這個長脖子的二道梁子了。可是現在他們看著這二道梁子都眼暈，他們真是望著這長脖大梁長嘆。

咱們在這大梁底這兒歇一會兒，也就是抽一袋煙吧，咱們一定要咬著牙也要爬過這個二道梁子。我們只有爬過這個大梁才能活下去，咱們要是爬不過去，那可就是死路一條，我們這路上處處都有絕路，處處是死路只有咬著牙往過挺吧，我們才能絕路逢生的機會。我們已經走過了兩條這樣的絕路了，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絕路我也是不知道，咱們只有走著看。我們爬過這個長脖子大梁就有希望了，那個大梁底下就是布魯格了。嚴福昌這樣的鼓勵著大家說

他們又是歇的差不多了，煙也抽完了，他們開始爬這長脖子大梁了。這往大坡上走的腳步那才叫半天邁不上去一步，那拉小三輪車的也更是如此，這步子抬起來都不知道啥時候落下去，一步走不了二寸遠在這裡是真的。雖然是沒有走出去多遠，他們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濕透了。這太陽也是和他們叫上勁兒啦，他們越是爬坡，天空上一絲的雲彩也沒有，那太陽照在他們的身上那真是有一種要烤著了的感覺。

奶奶我是拉不動了，咱們得啥時候才能拉到這梁頂呀？嚴寶勝說

大孫子還得往前幫助我再拉一會兒呀，奶奶我也拉不動了，你要是不拉那我不就是更拉不動了，咱們都走了一半的路了。韓桂花說

原來那幾個女人還是有說有笑的，可這時她們真就是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們都是拖著那沉重的步伐，一步一屈一步一屈的慢慢的向著那大坡的頂端爬行，那也真是都拉開了距離。她們在出發時是一個橫著的「一」字排開，可是這上大梁也是「1」字排開，這兩個一字是不一樣的。四副挑子在前面也是「1」字排開的，嚴本德排在第一，嚴本田在最後。跟在其後的是挎著籃子的王素蘭，最後的是錢五妹。這個小三輪車永遠是在最後打狼，這小雙雙是緊走幾步就上前面了，慢走幾步就落後了。他們在這個大長脖子樑上，真是展開了一場拉力的角逐。這麼長的一大溜子人都是「1」字的從大坡的頂上到大坡的下面，也是挺蔚為壯觀的。

嚴本德他們已經是登到了二道梁子的梁頂上了，可是這最後的小三輪車還在這大梁的中間呢。他放下了挑子沒有坐在那抽煙，他是下到半坡去拉三輪車去了。這幾副挑子也都相繼的到了大梁的頂端了，王國全也下來幫助推這個三輪車，這時把嚴福昌和韓桂花還有嚴寶勝他們都替下來，也讓他們空手的爬上大梁也算是能歇一會兒。

都到了這個二道梁子的頂端了，她們都是通身是汗，都在用她們的衣襟扇呼著涼風。這點小小的涼風一點也解決不了她們通身是汗的熱氣，只能是給她們心靈上的一點慰藉。

我們也都歇的差不多了，還是得走呀！山下面的那個村子就是布魯格，我們到那裡還得有十里地，我們還得抓緊走呢。嚴福昌說

這下坡好走也得注意，別崴了腳腕子。王素蘭說

這大家也是「1「字的排開，大梁頂上的小三輪車還沒有起來呢，這先走的都已經下去了半裁大坡了。人們雖然是累了點，這畢竟是下坡的路還是好走多了。這回三輪車就不用在前面拉著了，它是稍微的給了一點力就往下走了。這才正是有上樑就有下坡，上樑時用的時間，下樑一半也用不了。他們很快就下到了梁底了，還得走一段的平路才能到布魯格村。他們在這小梁坡上就看到這布魯格村了，這個村子真是挺大的，嚴福昌在那大坡上一看足足有二百多家。這個村子真是不小，房子也有房子樣了，不象那幾個地方，都是破爛不堪的。這裡的街道也有街道樣了，這裡的地勢挺平坦的。在那山坡上看到小村子的旁邊也是有一條小河，而且這條小河還是挺大的，要比那六段地的小河可是寬多了。

他們來到了小村子的村口了，他們正好碰到一個挑水的老頭子。嚴福昌叫住了他，問了一下大車店的位置在哪裡？這個老頭用手指給了他們大車店的方向，你們順著這條大路走到中間的十字路口，也就是到了那個大房子往北拐，這條大路是東西的走向，你們這是西邊。走到下一條大路再往東走四五步就到了，你弄不明白再到了那邊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陌生的挑水老頭說

謝謝你，老人家！嚴福昌謝了這個指路的老頭，並且沿著他指引的路線，向著東邊走去。到了這條路的十字路口，也看到了那個大房子，他們往北一拐走了一會兒。他們看到了那東邊的大車店了，因為往那邊一看就看出來，那個院套是特別的大，一看就知道那就是大車店。

他們一直的走進了大車店，進了大門一看，這可真是一個大車店，這裡的大車也太多了，有十多輛大馬車，每輛的大馬車的後面放著一個大馬曹，那馬曹上都拴著四匹大馬，那馬正在大馬曹上吃草。

店小二一看他們進來了這麼多人，他是直在那撓頭。今天的房間有點緊張，這些老闆子就是一鋪大炕。你們這些人一鋪大炕夠用嗎？我們就剩下一鋪大炕了，如果住不下我也沒有辦法了，你們只好出去幾個人去找宿住了。店小二說

我們是搬家的，我們來到這兒是兩隻眼墨黑，這裡是人地兩生。我這是不瞞你說，這麼大的一個村子，老弟我就認識你呀！這就得你給我想辦法了，再說了我們這一鋪大炕也能將就一宿，這些人都是自己家的人，嚴福昌說

老哥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也有數了，那就這麼辦，怎麼睡你們自己安排，我去給你們把炕燒上一把火。店小二說

布魯格大車店他們已經住下！